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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拉住如夫人你,让你受惊了。”云嫣回过神来,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我若没了这一胎,你也没命同我平起平坐。你若还想叫我一声姐姐,就好好伺候着,到时候二爷面前,我少不得替你争回一个位子。”香草听说,立时殷勤了许多,扶她回去后端茶送水的十分热心。

云雅呷几口水,半靠在美人榻上,“你替我传话出去,就说我今天受惊了,这会儿心口跳的难受呢。”

香草关切道:“要不要先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不用,这么点小事就请大夫,没得人说我轻狂。你先把这话传出去再说。”

话很快就被散了出去,如今她腹中金贵,除了卧病在床的侯夫人和心绪纷乱的语娆,府中各人纷纷遣人过来探视,送上些静心宁神的粥水汤羹。云嫣一律收着,直到晚饭前梦如来了,才舒出一口气道:“我还怕妹妹嫌我轻狂,不来看我了呢。”梦如脸上笑容适巧,“怎么会呢?那件事连我都惊了一挑,又何况是姐姐?我不来,是在煮安神汤给姐姐压惊呢。”

“是么?妹妹心灵手巧,煮出来的汤也必定特别美味。”云嫣侧眸看了眼丫鬟手中的汤碗,轻轻一嗅道,“大约是加了茉莉花?好香。”梦如笑微微端过碗送到她的面前,“我知道姐姐最爱茉莉花香,茉莉花亦有安神镇静之用。姐姐喝了若觉得好,以后妹妹可以常常做来给姐姐享用。”

云嫣亦是回给她一个亲切的笑脸,“我就知道妹妹出手必定与众不同,幸好还留着肚子,还算有口福。”说着抿了一口,笑容更灿,“好喝。”

“好喝就都喝了吧,我明天再做来。”

“好,那就劳烦妹妹了。”云嫣一气喝下,拭了嘴,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到了饭点才放她回去。

香草暗暗纳罕,送梦如出去后返身回来道:“如夫人今天对她这样客气?我瞧着比亲姐妹还好。”

云嫣睨了她一眼,“方才她也算救了我和孩子,对她好一些不应该么?”

“应该是应该,不过从前她得宠的时候给了如夫人多少零碎受?这会儿贴上来,看着真让人不放心。”

“时移世易,如今连太太都要让我三分,何况是她?”云嫣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乏累,“她这一碗汤还真有效用。你放下帐子,出去吧。”

“是。”香草伺候她躺入被窝,又放下床帐悄悄退出。本以为今晚她能睡个好觉,自己也能得闲早些入睡,谁知吃了饭才刚躺下,云嫣就连声唤她:“香草,香……”

香草皱着眉头,披衣起来道:“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香草一激灵,赶忙趿鞋过去。云嫣已拉开了床帐,捂着小腹神情痛苦,“好……好痛……”

香草慌了神,“那怎么办?好好地怎会肚子痛?我去请太太?”

云嫣咬着唇,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边滚滚而下,“太太病着,这……”

“可总要让太太知道呀,不然……不然我可担不起。”香草一转身跑了,不多时又急匆匆冲了进来,“太太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她这就过来。”

云嫣点了点头,“或许只是吃坏了什么,倒劳烦太太亲自过来。”

“太太说她躺着也不安生,索性过来看看的好。而且卢老大夫刚从南边老家回来,她想趁着这回请他老人家好好诊诊如夫人的胎。”

云嫣撑着身子坐起,汗湿重衣,“什么卢老大夫?这一向不都是刘大夫给我看的么?得去请他。”香草按着她想让她躺下,“我说了,可太太说卢老大夫脉息好,从来都是请他老人家来为家里人看病的。之前他有事回了老家,这次回来,总还得请回他。”“可……可……”云嫣急得说不出话。香草还以为她疼大发了,慌忙又让人倒了热水过来,“这么疼,还是先喝点热水暖暖吧。”

“我不要,我……”云嫣拉开被子,忽然起身下床,“我不疼了。去告诉太太,不用请大夫了。”香草一惊之下连杯子都给打碎了,“如夫人这是怎么了?快请躺好,就算不痛,让大夫瞧瞧也好。”“不用不用,我说了不用。”云嫣要走,香草慌忙拉住她,正这时,侯夫人已带着一脸病容进来,“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去躺好,卢老大夫已经到了。”

云嫣脸色灰败,知道逃不掉,只能规规矩矩地躺了下来。香草为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帐,又往她手上搭了块帕子。侯夫人坐了,向躬身进来的卢老大夫道:“你给看看吧,这头一胎最是要紧,也只有你看了我才能放心。”卢老大夫客气了几句,又问香草病状。香草一一说了,又添了一句,“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喝了梦如夫人送来的安神汤就躺下了。”

侯夫人蹙眉。得到消息赶来的梦如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在汤里放了东西害她不成?”

“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大夫问我,我照实说而已。”

“那你怎么不说她受惊的事?说不定就是此时发作了呢?”

侯夫人问:“受惊?受什么惊?”

梦如抢在香草之前将详细经过说了,“若说我害她,当时就不会冒险去救她了。太太可要为我做主。”

侯夫人眉头扭结,“大夫还没定论呢,就来提什么做主?敢情你没做过的事,别人还硬是要栽赃陷害你不成?”

梦如垂首,在侯夫人嫌弃的眼光下退后了一步,“清者自清,是我糊涂。”因又盯了香草一眼,似乎是在警告。

香草自同仲宁搭上后就有些瞧不起她,想着论身份贵贱,自己好歹是清白人家出身,比舞姬出身的梦如强了百倍,如果日后自己能在侯府占上一席之地,怎么都该站在她头上。这样想着,便又偷偷瞅了眼纱屏后的卢老大夫,“太太,看上去不大好呢。”

侯夫人自也能看清卢老大夫紧皱的眉头,心底愈发忐忑,正暗暗祈求上天保佑让这一胎平安无事时,卢老大夫已经转了出来,面露难色。侯夫人急问道:“如何?”

“禀夫人,如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

侯夫人念了一声佛,刚舒下一口气,就听卢老大夫稍带迟疑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

她的心又提到了心口,“只是什么?”

“只是如夫人并无孕相,不知是哪位大夫说她有喜?”

第69章 意外

仲宁在皇城中整顿事务,直到第二天来了人交了牌子后方才哈欠连天地回了侯府。一进门就有小厮凑了上去,“二爷,太太说让您过去呢。”仲宁皱眉,“办了一晚上的事,累得要死要活的,有什么大事不让人睡觉去?”小厮的脑袋耷拉的更低,“的确是件大事,二爷去了便知。”仲宁拢着眉头推开他,“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小妹不出门么?让展君宜再来哄两天保准就好了,犯得着……”

他嘟囔着一路进去,却见母亲高坐在内,旁边两个小妾外加一圈奴仆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云嫣同香草则跪在地上,簌簌发抖。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疑惑着紧走几步上前向侯夫人施了礼,“娘,您这是……”

“别问我,问问你的好媳妇。”

仲宁看她声色不同以往,侧首看一眼抖如筛糠的主仆二人,“这是怎么了?说呀!”

云嫣不敢搭腔。香草则带着哭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又道:“二爷,我真的不知情。如夫人让我去请东街的刘大夫,说他医术高明,曾为她治过病,我自然相信无疑的就去请了,哪会想到内中另有隐情啊。”

仲宁也没听她说完,劈手就给了她身边的云嫣一个巴掌,声音之响亮让堂上众人的心尖都颤了一颤。“好你个贱人,敢骗我!”

云嫣唇角渗血,跪在地上只是求饶,“二爷,我也不知情呀!月信一直未来,又爱作酸又爱吃酸,总往这事上想,谁知道这大夫……”

“你还敢说你不知情?这大夫明摆着就是收了你的好处替你圆谎,打量着我们侯府都是傻子,任你耍不成?”又是一记耳光。

云嫣的腮帮子肿起老高,说话也不甚利索,“二爷,我真的不知道啊,再说要是作假,几个月之后总会让人知道,我怎么敢骗二爷呢?”

梦如冷笑一声,站出列道:“你早算计好了,昨天先在我面前摔倒,到时候请了那个什么刘大夫过来后,就说都是因为我,这一摔把孩子摔没了,一石二鸟!可惜我没上当,反而扶了你一把,让你挑不出错。谁知你心肠歹毒,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晚上喝了我送去的安神汤就说肚痛,要不是太太另请了大夫,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仲宁双目欲眦,“贱人,你好毒的心肠!”云嫣脸上全是泪,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求道:“二爷,我只是一心求子,上了人家的当而已,真没有骗人害人之心啊!”侯夫人双眉一笼,“你还真是死不悔改,打量我找不到那个大夫?告诉你,人已经在柴房了,事也全都招了,你给人的二百两银票也全数缴了。”

云嫣眼前一黑,这才真正瘫软下来。仲宁踢开她,回头道:“娘,这事该如何处置?”侯夫人瞥了眼瘫软如泥的云嫣,尖声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们燕家出来之人都是如此的卑鄙无耻,这个就更是其中翘楚!我那时就说这门亲事结的不好,你却偏不听。如今,还是你自己定吧。”

仲宁想了想,回身道:“你做出这等丑事,照理是该休了你的,”云嫣听出他口风,黑暗中似现出一丝光明,“二爷,我死也不会出侯府大门的!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定当好好侍奉你,孝敬老爷和太太,照应两个妹妹……”一停说,求恳的目光就挨个转着。仲宁无视;侯夫人看着窗外;只有梦如与她对视,眸中似有着坚冰,一寸寸地让她冷了心肠,失了希望。最后仲宁冷笑了一声,道:“死都不出侯府?好,你说的,以后若要出府,你就先抹了脖子再说。”

云嫣看他阴狠表情,身上一阵寒颤。她似乎明白他要她做什么了,如果真是那样,他还不如休了她。看她脸上显出畏惧之色,仲宁的声音显得更为阴冷,“既然你想要害梦如,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以后你就跟着她做个粗使丫头。梦如,你敢么?”“二爷说我敢,我自然就敢。”梦如剜了一眼云嫣,轻扬眉尖,“兴许跟着我时候长了,真能去了黑心生出善心来呢?”

云嫣咬牙。仲宁满意点头,“好,能教化她最好。娘,你看如何?”侯夫人不置可否,“我如今只想着这事该如何向老爷交代。唉,这要传出去,真是全玉都城中最大的笑话了。”仲宁拧眉又踢了云嫣一脚,“害我们侯府丢人,滚,走开些!”

含泪起身,云嫣默默走到梦如身后,那些跟着的丫鬟都像躲苍蝇似地避开了她。但听香草道:“二爷,我呢?我该去哪里?”“你?”仲宁一挑眉,“你也是个蠢笨的,近身伺候,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也别伺候人了,留在那儿做个打扫吧。”香草扁了扁嘴,磕了头后退了出去。侯夫人望着她窈窕身影,又瞅了瞅自己的儿子,暗暗摇了摇头。

君宜到华锦苑的时候,顺太贵妃正执笔为画上的金雕添上羽翎,一笔一笔,极为细致。为她伺候笔墨的沈嬷嬷抬头见他入内,立时放下墨条躬身行礼。君宜摆了摆手,待她退出后也不行礼,也不称呼,只问:“那两碗杏仁沙里你究竟放了什么?”顺太贵妃笔未停,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你这是在同谁说话?”

君宜也没有答她的话,只道:“若是江麟候知道你对唐姑娘下药,王府以后永无宁日。”

“你娶了她不就是了?”顺太贵妃轻描淡写,“难道江麟候还会计较你缘何娶她?”

“我倒是想娶,不过她恐怕不会嫁我。”

顺太贵妃滞了笔,“嫁你是她的夙愿,如何会不答应?”

“拜你所赐,她迷失心智,*于他人。”

“什么?”笔落在画上,污了那只展翅欲飞的金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谁这样大胆,是谁?”

君宜未予回答,注目于又惊又怒的顺太贵妃道:“从前听你左一声右一声的说是为我好,这一次我算是看清了,你不仅要害我,而且要将我置于死地。”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要下药?坏人心性,毁人名节,又为我结下死敌,你还真是我的好母亲。”

“没有,君宜,哀家从未想过要害你。”顺太贵妃转出桌案,脸上的惊怒都被惶恐取代,“哀家只是想让你娶她,与侯府化干戈为玉帛,从没想过……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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