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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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委屈,因为某个人,就委屈了,本来可以忍,因为见面了,就不能忍。

看着顾初夏的眸子,安景旭心似乎被什么抽了一下,缓缓走近,站在床沿,伸手,拂了拂她苍白的脸,他说:“对不起。”

她笑问:“为什么?”

她不懂他的对不起,他迟迟不肯来,一出现,却道出这样的对白。

该说对不起的好像是她自己。

安景旭回答:“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沉沉的嗓音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一种宠溺,却似乎还有些许自责。

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在她难过的时候,在她痛的时候,他不在,所以,觉得抱歉。

他后悔了,那时候为什么要发脾气,为什么要失去理智,为什么没有抱着她,陪着她痛。

对不起……这三个字似乎显得浅薄了。

顾初夏看着他,喉间酸涩,不知道如何启唇:“安景旭,你还在怪我吗?所以不愿意来看我。”

安景旭稍稍俯身,恰好对上她的眼睛:“不是。”

不是怪她,是怪自己。

顾初夏摇摇头,眼泪坠在街上,重重的鼻音,她哽塞喉腔:“你的孩子没了。”眸间酸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却倔强的继续,“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骗了你。”

安景旭拂着她的眸子,轻轻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相信我吗?”

她只是摇摇头,眸间聚了一层恍然若失,语速有些急促凌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说的时候总说不出口,其实有很多次机会的,安景旭,我真的想过坦白的。”她哽塞的难以言喻,却固执地重复,“真的。”

她以前说了太多谎话,真正认真的时候便显得局促混乱,怕安景旭不相信,所以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眨眼,大大的眸子里,汪汪聚了一层厚厚的水汽。

安景旭不语,只是看着她,心头酸酸涩涩的。

安景旭不语,顾初夏好似更加慌乱了,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你还是不信我了吗?”她好似自嘲,自问之后,自答,“也对,我撒谎的次数太多了。”

她有点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多一点真心呢?

人,果然总是要等到大彻大悟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安景旭还是不言不语,只是深深凝着顾初夏,光影难抒的侧脸沉着,看不出情绪。

顾初夏一颗悬着的心,重重摔下,生疼生疼的。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吗?即便她这样不加伪装了。

一滴泪,一不小心滑下,顾初夏连忙伸手,擦去,不露痕迹地转开安景旭的视线,她声音微微颤着:“安景旭,我只说最后一次,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孩子真的不是我不要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他,从来。”

她大概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原来恳求一个人的信任,比信任一个人还要难,几乎要花去所有的倔强与坚持。

若是那人还不信,她也无话可说,只能说自作自受。

她不看他,垂着的眸子,眼泪覆在睫毛上,像打湿的蝶翼,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安景旭心中一痛,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回复:“我信,我都信。”

这个傻女人要装得坚强,装得刀枪不入,却难道不知道,她的眼泪有多让他束手无策吗?

顾初夏偎在安景旭怀里,终是忍不住抽噎,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身子轻微颤抖着,声音沙哑干涩极了:“药,不是我要吃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的,那是我的孩子,我还没有好好疼爱他,就这样没了。”她抬头,慌乱细碎的眸子对上安景旭,从未有过的无助凌乱,她不停不停的解释,却又好像总说不清楚,“安景旭你信我,那个孩子,我真的喜欢。”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种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可信度有多低,但是她还是想告诉他,想让他知道她真的喜欢那个孩子,不管他信不信。

安景旭捧着顾初夏的脸,吻了吻她脸颊的眼泪,他说:“别说了,我信。”将她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瘦弱的让他心疼,他贴着顾初夏的耳边,说,“对不起,顾初夏,我只是心痛,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你给我的。因为心痛,才那样走掉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乖,别哭了,你还有我。”

他吻着她的发,甚至不敢轻一分,对待她,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顾初夏的眼泪,这是第二次,安景旭再也不想看见了,一个从来不哭的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心疼得手足无措。

安景旭这么一说,顾初夏却哭得更狠了,将安景旭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块,可能是心里积压太久了,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所以喧嚣。

都说,人本来不会委屈,之所以会委屈是因为有一个会让你觉得委屈的人。

顾初夏抽抽噎噎,泣不成句的,却还是口齿不清地说着,哽塞的嗓音沉痛:“安景旭,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手术台上,我看到他了,小小的,血肉模糊的样子,但是我一点也害怕,我就是心痛,是我的错,没有好好保护他。”

安景旭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手足无措地抱紧她,胡乱亲着她脸上一塌糊涂的眼泪:“孩子,将来我们还会有的。”

顾初夏摇摇头,倔强的像个孩子:“可是都不是他,他死了,孩子死了。”她是极不愿意说出那个字的,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她,原来女人爱了,真的会变得软弱,变得不堪一击,她自己也躲不过。她只是流着眼泪,隐忍着,瑟瑟抖着,喃着她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说的话:“我听说第一个孩子是最聪明的,如果那个孩子能生下来,一定很聪明的。”

他终于知道,原来,她也这么痛,原来,她真的爱那个孩子。原来这个会伪装的女人也会这样哭得一塌糊涂,让他心如刀割地疼。

“顾初夏,哭完这一次,以后都不要流眼泪。”吻,停在她唇边,没有动,他声沉,却温柔如海,“再也不会让任何负你,欺你了,相信我。”

这个女人,他发誓此生相护,定不要她流泪哭泣。

她抱着他,再也不压抑隐忍,哭得大声。

就这一次,她放纵自己,将所有脆弱,所有感情宣泄。

因为有他在,她不怕被看见她的不堪一击,她的溃不成军。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累了,倦了,偎着安景旭,小声呢喃着:“景旭,我好累啊,能不能就这样结束?”

再也没有力气了,她不想斗了,不想争了。

“好。”

顾初夏没有出院,虽然实际意义上,她已经痊愈了,主治医生已经批了出院神情,安景旭黑着一张脸,不由分说地走到柜台,甩了几张黑卡,护士小姐眼睛都亮了,与其说是对那几张黑卡亮了眼睛,顾初夏宁愿相信是对某人甩卡的姿势亮了眼睛。

这个男人,明明无理取闹,却能无理取闹到让人移不开眼球。

就这样,顾初夏百无聊赖在医院里又闷了两个星期,她不关心具体时间,更关心那几张黑卡。

出院那天,天空万里无云,

“你在这里等我。”

安景旭脸色不太好,顾初夏想起来,似乎前几天安景旭还吐槽了这个医院的停车场建得太远。

顾初夏无奈的笑笑,这个男人真是难伺候。

低着头,看着地面,头顶忽然阴暗,地上人影斜长,顾初夏缓缓抬头,稍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从她住院到现在,一个多月,赵顾墨这是第一次出现。

这段时间,他的传闻也很多,传闻,赵黎联姻,传闻赵家死灰复燃。

赵顾墨还是俊逸如初,却怎么也不见脸上那股子洒脱邪魅了,眉间似乎阴沉了不少。抬步,他走上台阶,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他说:“我说过要给你一次你选择的机会,记得吗?”

记得又如何,如今这般地步,还有退路吗?顾初夏,笑笑:“选择?”

没有选择了,赵顾墨从来没有选择……

赵顾墨忽然眸光紧了紧,有些狐疑,他张张唇,似乎极尽认真,清晰,声音紧得像勒着弦:“你可以不用委屈了,我接受了黎家的提议,离开安景旭吧。”

赵顾墨已经不会再要求顾初夏回到他身边了,从他接受黎墨的提议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资格了,做了这么多,只是想给她一个可以选择的余地。没有赵家,没有华娱,没有任何威胁,好好让她选一次。

赵顾墨只想这样……

只是,他意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如果我不委屈。”

一句话,赵顾墨僵化。

他假设过所有后果,却没想到过这一种。

他费尽心思,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有这样可笑的事啊。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愚蠢的人。

忍不住嗤讽,他看着她的眼睛:“就算可以选择,可以重来,你也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吗?”

这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喊了多少不甘,多少忿恨,他丝毫不遮掩。

顾初夏却也不闪躲,迎上赵顾墨火一样灼热的眸子,语气稀松平淡:“赵顾墨不值得,从来这个选择我都不需要。”

她垂眸,不再看他,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置身事外。这无疑在赵顾墨眸中的火星里点了一把更大的火,赵顾墨极尽隐忍愠怒,嘶哑着问:“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举是吗?”

她看他,不回答是,只是说:“赵顾墨,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就是所有的解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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