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活着是一种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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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跟着娘回到家,哥哥和挺嫂子对她也很是热情,嘘寒问暖,一家人显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她娘家那些年过得并不怎么样,爹妈种地,收成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哥哥没什么本事,家里除了当年用她换来的钱置办的产业之外,并没添置什么东西。

她哥哥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八岁了,见到大凤以后问爹妈:馒头店的寡妇怎么上咱们家来了?

嫂子拍了他脑袋一下:破孩子,别乱说,这是你姑。

孩子挨了打,裂开嘴大哭,心疼的老头老太太赶紧过来哄,却没对孩子的不礼貌发表任何看法。

吃饭的时候,老头和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把孙子供在中间。

今天是年夜饭,有鱼有肉有鸡,也算是丰盛。很显然,这孩子记仇,看到大凤夹什么菜,自己便指挥着爷爷奶奶给他夹。

大凤不想跟孩子赌气,便只吃面前的菜。

嫂子看出来这孩子的伎俩,用筷子指着他:瘪犊子,再不好好吃,黄子给你打出来!

大凤爹护着孩子:宝啊,别理你娘!想吃啥,爷爷给你夹。

孩子很得意撇了一眼他娘。

嫂子:小瘪犊子,回头收拾你!

孩子:我不吃了!我要去放炮!

大凤娘:乖孙子,再吃两口。

孩子任性:不吃不吃!

说着,便挣扎着下了桌子,去院里放炮了。

凤他哥咳嗽了一声,嫂子明显很暴躁:咳什么咳!

凤他爹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凤啊,来年啥打算啊?

大凤:准备盘个大点的铺面,把饭馆再开起来。

嫂子:那感情好,要是不嫌弃,嫂子去给你帮把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凤他哥拽了一下。

凤刚要张嘴,他爹:地儿都选好了?

凤说:正在找呢,准备盘一个临街的铺面。

凤他爹兹了口酒:要爹说啊,花那冤枉钱干哈?咱家院子不就临街吗?地方也大,在这盖上个饭馆子,保证赚钱!前院做生意,后面住人,还能照应,多好!

大凤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以前娘家的薄凉才没有提出来,如今听爹说了,自然是乐意。她说:嗯,听爹的!

大凤她爹看她答应了,便美滋滋的又喝了一口酒,又说:再有,你受了这么多年苦,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要我说,这饭馆就交给你哥和嫂子打理,年底给你分红,你出钱他们出力,一家人把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大凤娘和大凤哥都拍手称好。

大凤刚刚暖起来的心又冷了下去,她把筷子放下,没说话。

凤嫂子看着她公公撇了撇嘴也没说话。

大凤哥拽了一下媳妇:你倒是表个态!

大凤嫂子楞了他哥一眼:说啥?饭馆是你的还是我的!妹子都没说话,我瞎表啥态?

大凤爹训斥道:什么你的我的!都是一家人。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大,你得好好干,别辜负你妹子好意啊!

大凤哥激动:哎,爹,一定!

看的出来,她大哥对于巧取豪夺这件事情丝毫没有感觉到羞耻之心,或者说,也只有在压榨妹子的时候,才真正的把“一家人,不外道”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可是,那毕竟是他一厢情愿且不知廉耻的“亲情”罢了!

大凤终于开口了:谢谢爹,我一个人照顾的过来!

她爹有点不高兴: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好!

凤说:十几年,习惯了。

凤爹: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要这老脸!

凤说:那我就换个地方。

凤爹把酒杯一墩:我是你爹,以前你听你男人的,现在就得听我的!

凤娘也劝说:闺女,听你爹的吧!老头子,别生气!凤一定会答应的!

凤很冷静的说: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凤爹一拍桌子,横眉冷眼吵嚷:今天不说明白,我看你敢出这个门?

凤说看了看房子,冷冷的说:还要用我再盖上三间大瓦房?

凤爹有些理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气鼓鼓的说: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凤哥一拍桌子:大凤!你看把爹气的,你这是不孝!你不愿意把钱给家里,是不是想去外面养汉子!

她哥的话说的确实太过分,自己的私欲没有满足,居然厚颜无耻的开始攻击亲妹子!如果当年我在,一定会剁了这种渣男。

凤冷冷一笑:哼!就算我养汉子,也比你卖妹子强。

凤哥被人揭开老底,脸上挂不住了,抬手就要打:我抽你!

凤嫂拦住丈夫说:凤说的好!赶紧回吧!年后嫂子跟你干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大老爷们却要娘们养活,怂蛋!

大凤很感激嫂子,嗯了一声便扭头出了门。

大凤家里摔盘子砸碗吵作一团!

第二天,凤便从村里消失了,一晚上走的干干净净。

那天,村里第一个开车回来的老嘎,也离开了。

从那以后,关于大凤是“扫把星,养野汉子”的流言就没停止过。

说她命硬,克了男人一家,跟她有关系的人都得不了好下场,大虎家活生生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一个很可悲可恨的流言,有这种想法的人实在是可笑,而传送这谣言的人更加可怕。

在悲惨的生活面前,大凤是一个受害者,大虎的父母也是受害者。

如果当年大虎好好过日子,不是去赌博,不沾染毒品的话,这一家人决然不是那个下场。

时过境迁,已经没人记得那个“嗜赌如命,嗜毒如命”的大虎犯下的过错,也没有人记得吸血娘家的薄凉和自私,而是把人生的悲剧毫无头脑的归结到一个女人的身上,这是何等的悲哀!

这些细节都是我从老嘎的老乡那里听说的,虽然有一些夸张的部分,但绝大部分都是真的。

这经历,着实的吓了我一跳。

如果换成是我,在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以后,肯定非死即疯了。

后来,在HK的时候我曾经问老板娘:“大姨,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到底咋挺过来的?”

老板娘问他:“楷阿,人跟草,你觉得那个更厉害?”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人了!”

老板娘说:”那你见过被石头压死的草吗?”

我摇了摇头:“那还真没有!”

老板娘说:“人不想活,是因为想的太多。草压不死,是因为这辈子它只想活!”

她的话让我受益匪浅。

在岛上的十年,我确实像野草一样,只想两件事:活下来,活下去!

凌晨四点的时候,三个人才吃完了到D莞的第一顿饭。

当然对于老嘎和张老板来说,是喝完了第一顿饭。

等我腆着滚圆的肚子走出饭馆大门的时候,老板娘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老板娘对我说:“楷啊,以后想吃什么就过来,大姨给你做。”

我的嘴巴也很甜,说道:“唉!大姨!”

那一刻,他俩就成了亲人。

看着老嘎发动汽车,我虽然不知道有酒驾这么一条规定,但是总觉得喝了那么多酒就不应该开车,毕竟路都走不稳,更别说开车了。

“哥~喝酒了还能开车不?”我问表哥。

表哥到底是见多识广,问老嘎:“大哥,酒驾,好像不中吧?”

老嘎说:“放心吧!”

我不知道老嘎这句“放心吧”是在安慰谁。

总之,在车停下之前,我的心始终没有放进肚子里。

一路上风驰电掣,我特别奇怪,这辆半旧的面包车为什么能在高速的行驶和转弯状态下保持不翻车。

张老板显得云淡风轻,而我和表哥却已经后悔自己贪嘴,吃的太多了。

老嘎带我们到了一处平房,据说这个院子是他在D莞奋斗了多年的成果!

不大的院子里盖了很多间房子用来当宿舍。

这里的感觉有些熟悉,让我想起了B市的那片“狗都能分到房子的地方”,还有那个小姑娘。

我下车便开始吐,等吐完跟着老嘎走进宿舍的时候,便一头扎在了床上,胃里狂风暴雨才得以平静。

老嘎对张老板说:“这瘪犊子,这么不禁造呢!我也妹(没)开多快啊!”

我在彻底睡着之前,心里把老嘎问候了一遍。

老嘎安排完张老板几个人便去工地了,说今天有一批材料到,不去不放心。

D莞的这间宿舍比B市的简易房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砖墙平整,四白落地,三张双人床呈品字形摆在屋里,上层放行李,下面住人,被褥整洁干净!

屋里还没有了那股汗水和脚丫子的酸臭味,别提多舒服了。

我被张老板唤醒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不见表哥,便问张老板:“表哥去哪了?”

张老板说:“他去找相好的了。”

我当时迷迷糊糊,以为表哥在这里还有熟人,缓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表哥是去找姑娘了。

我嚼着馒头,心里不得不佩服表哥的精力。

吃完饭,又睡觉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才缓过劲儿来。

胡乱吃了两口早饭,便跟着表哥去赶班车。

若不是看见驾驶室里的张老板,他差点以为自己爬错了车。

货车的车棚里坐了二十来个平头迷彩的汉子,整齐划一,完全没有别的工程队的那种懒散。

表哥依旧是很场面的掏出香烟,和紧挨着他的一个人套近乎,那人一听表哥的口音说:“哎呦!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有老乡的照顾,车厢上便热闹起来。

他组织大家做了自我介绍,等表哥两盒香烟发完,已经和车上的人称兄道弟了。

那天,我发现这群人有两个特点:一,全部是退伍的农村兵;二,他们一半是老嘎同县同镇的老乡,一半则是同乡们的战友。

这支由退伍军人组成的装修队,当时在D莞也算是独树一帜。

在老嘎的带领下,这支队伍敢打硬仗的那股子狠劲为他们赢得了“D莞旗兵”的称号,据说还是一位港省老板给起的名字。

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之强悍,在一年之后和黑帮的那场大战中,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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