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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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求生欲望之强,会让把最不可思议的本能发挥到极致。

我在不停的撞击过程中,两只手疯狂的挥舞抓着,想要抓到随便一个什么东西把自己固定住。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叫救命稻草了:虽然不牢固,但是尚且给自己一丝丝的希望—活命的希望。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算是抓到了一样东西,抬头才发现是阮正雄的脚丫子。

这孙子到底是在战场上打过几个滚的人,不论是体力还是应变能力都远胜于我,他先我一步抓住了把守,而我则抓住他。

阮正雄拼命的想要把我甩掉,可在那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手的。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又是一个巨浪玩弄着救生艇。

救生艇被轻松的抛向空中,然后落下,再抛起来,再落下。

在这样多次的颠簸中,我的脑袋像是豆腐脑一样散开了花,也在碰撞和翻滚中,眼前一黑……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碧蓝的海水与湛蓝的天空混成一色,偶尔飘过的一朵白云也不知是生在海里,还是天空中。

景色很美,而我当时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欣赏那样的美景。因为飘在空中的境况让我感到害怕,既害怕自己突然掉下去,又害怕自己是飘在天堂。

但是与飘荡在天堂的境况相比,我宁愿自己摔下去,至少,那证明我还活着。

几阵清风吹醒我被飓风蹂躏的七荤八素的脑袋的,让我能迅速的认清现状。

稳了稳心神,我发现自己不是飘在空中,而是悬挂在空中。

当时,我身上缠有安全带,挂在一棵从岩缝里长出来的树杈上。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起初被阮正雄当为人质的时候,我努力的摆脱了救生舱的安全带,以为这就是摆脱了枷锁,只要灭掉阮正雄就能重获自由,却在风暴来临的时候发现原来枷锁才是真正的安全。

这就如同我想摆脱“木匠”的束缚一样,仔细回想起来,每次一人生的重要阶段,都是以木匠作为敲门砖。可大门打开之后,我总是以最快的方式摆脱了木匠的束缚,可每次摆脱之后的结果都不太好,九死一生。它成了我安身立命的本事,却也是开启无间地狱大门的钥匙。

如果没有它,就没有我在B市、莞城、缅北立足的经历。也无法在荒岛上顺利求生。

事不可终否,故受之以泰,泰极否来。

好与坏,生与死,安全与危险总在不停的转换变化着。

潮湿的海风拨动着我的身体,如同挂在树干上的枯叶一样,轻轻摇曳,摇摇欲坠。

悬挂的感觉很痛苦,这种痛苦不仅来自身上是伤,更多源自悬而未决带来的紧张情绪。

手臂粗细的树杈像是悬在我脖子上的死神镰刀,轻轻摇晃的姿态如同随时挥下斩断我脖子的刀锋,用这种挑逗反复蹂躏我的神经,像是在考验我面对生死时是否能做到大义凛然。

死神似乎很享受我的恐惧,从我睁眼醒来,它就没有停止过挑逗和恐吓。

我很想咬牙结束这种屈辱,可清澈的海水闪过的几条鲨鱼让我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对于一个求生欲很强的人来说,生死面前,这点被嘲弄的屈辱又算的了什么?

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的清醒了,身体也逐渐的回复了知觉,这使我可以利用手脚来逃脱出当下的两难境地。

诸事利弊、共依共存。

恢复了知觉的同时,被飓风蹂躏的每一寸身体里传来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这种痛苦从身体的每一个汗毛孔和骨头缝里冒出来。

我疼痛难忍,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的开始抽搐,尽管我意识到这种抽搐的危险性,极其努力的控制身体,可还是晚了。

抽搐的幅度太大,死神的镰刀无情的砍在了树杈上,我得耳朵里只是传来咔嚓一声脆响,身体像是收到信号枪的指令,极速下降。

游乐园里的天地双雄不过如此,突然失去支撑以后身体极速下降的失重感给大脑带来了让人大小便失禁的刺激体验。

那个瞬间,只有惊吼从胸腔里喷出来,似乎是要将脚下的鲨鱼和等待收割的死神一起吓走。

可这仅仅是愿望,还是特一厢情愿那种。

说实话,当时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连一丝即将死亡的恐惧感都没有。

不是不怕,而是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恐惧”这件事情。

我甚至已经看到了站在水中,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等待我落入口中,然后闭合强有力的下颚,用咬断的身体来填满它深不见底的食欲。

而实际上,鲨鱼并没有咬断我的身体,如果那样,我的故事也就到此戛然而止了。

当时,我的腰部确实传来了剧痛,像是被巨锤砸中一样,因为对于鲨鱼的恐惧和对于死亡的联想,让我误以为那是被鲨鱼牙齿咬断的疼痛。

而实际上,那只不过是我摔在凸出山体的岩石上的疼痛感罢了。

当然,这是我蜷缩身体缓解疼痛的时候,看到自己双腿之后才明白的事情。

我像个婴儿一样躺在石头上蜷缩着身体,静静的侧卧着等着这股闷疼的感觉消失。

翻个身,仰望天空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老天还没有玩够,想让我多活一会。

我正准备问候一下老天爷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转移了注意力。

我所在的石台位于一座矗立在海中的石峰,这座石峰从远处看像是一个手掌,四指并拢,大拇指与手掌形成一个V字形的夹角。平台就是掌心位置突出的一块舌头形的石头。

在其后的十年里,我管这座山峰叫做五指山,以此纪念我第一次看到山峰时,心理产生的被人玩弄于掌心的心情。

吸引我的并不是五指山,而是夹在五指山V字形夹角上,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橘红色光芒的的物体。

那是阮正雄劫持我逃走的封闭型救生船,橘红色雪茄型的外观和尾部的编号说明了一切。

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能,这是我对于自己的运气缺乏足够的自信,也或许是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的险象环生的情节,我从不乐观的判断自己的处境。

这并不是消极应,而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从来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大的努力,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玩命的人必须学会保命,而将所有最坏的因素考虑进去,才是保命的关键。

显然,老天爷突然给了我优厚的待遇,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当时,我并没有把所处的地理环境做作一个消极因素,原因很简单,我只要拿到救生艇上的通讯设备,就会很安全的离开这里。毕竟,我信任我的手下,也信任我的兄弟,更信任我的妻子。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唯一的不利因素,就是来自阮正雄。

我很紧张,以为他正躲在救生艇里守株待兔,等着收割我的人头。

那种感觉很强烈,因为我意识到,在这样恐怖的风暴蹂躏下,我能活下来,没理由阮正雄不能!

我从不高看自己的运气,也不会低估对手的实力。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有些多余,并不是说,阮正雄已经死了,相反,他还活着而且活的比我好,只不过他没有在五指山上罢了。

从我所在的石台看救生艇,它是完整的。而我之所以会从里面掉出来,是因为救生艇侧着卡在岩石里,舱门朝下,已经打开了。

而实际上,我是犯了盲人摸象的错误,从局部判断了全局,忽略了五指山手背一侧的情景。

飓风是无情的,虽然它并不能随意把玻璃钢小艇撕碎,但借助外力就会有不同的结果。就像我们只靠双手并不能把一个鸡蛋捏爆一样,可若是在某个坚硬的物体上磕碰一下,就会很容易的得到想要的结果。

救生艇可能就是如此。

现在想来,它当时应该是在飓风的蹂躏下撞到了礁石,而后已经发狂的海水撕裂,最终被扔在了五指山上。而我,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从打开的舱门里甩了出来,幸运的挂在树枝上。

不去想造化弄人,我为了活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接近“我以为”还处于完整状态的救生艇,去寻找能与外界联系的通信设备。

我所在的一侧相当的陡峭,只能在崖壁上寻找缝隙一点点的借力向上攀登。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是要敢登攀。

我为了活下来,没有什么不敢的。

我爬的很谨慎,既要寻安全的路线,又要防止可能藏在某个角落里等待偷袭我的阮正雄。因此,等到太阳就快要接近海平面的时候,才爬到了小艇的附近。

救生艇尾部矗立着几块大石头,像屏风一样,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

我躲在后面,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海风轻抚着波浪,哗哗的声音伴随着倦鸟归巢的啼叫,对抗这海风吹过石缝的呜咽声。除此之外,我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西落的太阳一旦变成了暗红色,就意味着它已经疲倦到极点了,再也不愿意多在海平面上停留多一分钟的时间,总想着偷懒,以最快的速度坠入温柔的大海的怀抱去休息。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我有些失去了耐心。

身处万丈崖头,夕阳每暗淡下去一分,我的危险都要增加一分。

我从身边扣下一块尖锐的石头当作武器,小心翼翼的借着最后的一点光走向了小艇!我祈祷着,阮正雄一定不会有我的好运气,他一定在游艇翻滚的过程中,被斧子砍中失血过多而死,或者,脑袋装在救生艇内壁上脑浆迸裂而死……

舱门里有淡淡的金黄色的光闪动,我叹了口气,感叹阮正雄的命真的很大!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到了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得搅他个地覆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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