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往事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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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板笑着怼了老嘎胸口一拳说:“你小子还是那么火爆!”

老嘎笑得很爽朗:“这帮瘪犊子,整个啥帮啊会啊的欺负老实人,太TM欠揍!这TM要是在越南,一枪一个的全TM给他们毙了。”

我暗暗的撇了撇嘴,心说:还敢杀人,这东北大汉也够能吹的!

过了一段时间,我终于改变了这种想法,并且深信,如果这帮小混混再来的话,老嘎会用铁锹一个个的把他们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因为这个饭店和老板娘,是他永远不能碰的底线!

老嘎身后的中年妇女热情的招呼三个人进屋吃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板娘,大概有四十二三的年纪,中等身材,微胖,一张被岁月摧残过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张老板看了看老板年,又贼兮兮的看了老嘎一眼,便和老嘎互相搂着肩膀进了小饭馆。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小饭馆里什么人都没有。

靠近吧台的一张餐桌上早已经摆满了饭菜。

中年妇女问老嘎:“从火车站到这也没多远,咋这么慢?”

老嘎笑着指了指我说:“带这小犊子去看看D莞的夜景。”

老板娘微笑的看了看这孩子,摸了摸我的头:“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啊?”

老嘎说:“这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他娘的当兵了!”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便赶紧让我们坐下。

张老板见老板娘去了后厨,便神神秘秘的问老嘎:“相好的?”

老嘎挠挠头:“啥相好的,就是老乡!”

他的动作很扭捏,与彪悍的特质形成极大的反差,傻子都能看出猫腻来!

我暗暗的撇了撇嘴,心里说:上坟烧报纸,你蒙鬼呢!

有人说:酒是友情关系的试金石,通过喝酒的方式能看出关系的深浅。

我对这句话,深表赞同。

说到喝酒,我爹有两个地方最值得他称道:一个是木工手艺,那双手比最好的剪纸婆娘都要灵巧;另一个就是酒量,在家的时候,他爹有事没事都要喝上半斤,不是一天半斤,而是一顿半斤,包括早饭。

若是接了不错的活计,酒量就要翻倍了。

不管怎么喝,我爹却从来没耽误过手艺,反而是越喝越精神,雕出来的花也更生动漂亮!

爹说:“这叫酒壮手艺。”

娘说:“屁!”

而初到D莞的那天,当我见到老嘎和工长的喝酒状态,才觉得爹的酒量,有点……弱爆了!

大锅的红烧肉、小鸡炖蘑菇、冒着热气的大肘子、红烧大鲤鱼…

我从坐到桌子上开始,眼睛就没有挪动过。

只觉得,就那一桌子菜,哪怕只剩下盘底子,他都能舔着吃下去两大碗米饭!

我偷偷的提着鼻子闻了闻,心里只想一个字:香!!!

嘴里像是坏了阀门的水龙头,哈喇子哗哗的往外冒,为了防止它从嘴角流出来,他只能偷偷的分小口咽下去。

吞咽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是担心被人听见。

“我的妈!”

坐在我旁边的张老板一声惊呼。

我脸上发烧,以为他听见自己咽吐沫的声音。

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张老板。

张老板根本没看我,两只眼睛盯着吧台方向金光四射,跟我看到那一桌子菜的眼神一样。

我顺着张老板的视线看去,只见老嘎拎着两个玻璃酒瓶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摇头晃屁股的,很是得意!

在确定张老板不是在笑话自己之后,这心算是放了下来,对老嘎手中的两瓶酒也产生了兴趣。

酒瓶子很普通,是四棱子玻璃瓶的造型,只不过上面贴着乱七八糟的洋码字。

我心想:张老板也应该是吃过见过的主,怎么会为这两瓶酒叫“妈”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酒,很贵、很好!

老嘎坐下,把其中的一瓶递给了张老板。

张老板接过来之后,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迫不及待的扭开瓶盖,然后倒了半茶缸,是那种老式的大号搪瓷茶缸,一缸最少能装下一斤酒。

张老板端起茶缸子放在鼻子下用力的一顿猛吸,看那意思,恨不得把酒从鼻子眼吸进肚里才解馋。

那表情,享受、激动、又带有一丝久违之感,就好像我刚才偷偷的闻菜香一样的贪婪。

老嘎同样在茶缸子里倒好了酒,端起来,神情有些激动:“老脏(张),为了兄弟久别重逢!干了!”

张老板二话没说,举起大茶缸子和老嘎一碰,一口干掉。

喝完之后,呲牙咧嘴,那感觉像是酒在喉咙和胃里燃烧一样,痛并享受着!

张老板舔了舔嘴唇:“老毛子这’窝的噶’就是他娘的有劲儿!”

这时候我才听清楚,原来刚刚张老板说的并不是”我的妈”,而是”窝的噶”。

老嘎说:“是啊!这两瓶酒我藏了好几年都不舍得喝!就是要等你一起整!”

张老板很是感慨:“这一晃快二十年了吧!”

老嘎也很感慨:“是啊,快二十年了!”

张老板把酒瓶里剩下的半瓶酒倒在茶缸子里:“为了二十年的重逢!干了!”

老嘎:“干!”

一斤酒,分两口,就是那么的凶猛!

老板娘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桶,乳白色的那种,放在桌边,看见我和表哥还愣愣的坐在那,责怪老嘎:“就知道喝!吃点菜!别饿到孩子!”

这时候,老嘎和张老板似乎才想起来桌子上还坐着两个人。

老嘎挠挠头:“这事儿整的,光顾着跟老脏(张)喝酒了。我嗦(说),你俩别愣着啊,开整吧!”

张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对对,赶紧吃,饿坏了吧。”

我早就有些按耐不住,答应一声之后,抄起筷子扯了一块肘子上肥腻弹滑的肉皮就塞进嘴里!

那感觉:入口即化!让舌头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滋养!香!真他娘的香!太他娘的香了!

我也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唯觉得只有用“他娘的,太他娘的”才能够直截了当的表达出吃到美味食物的那种幸福感。

或许是我的吃相太过难看,表哥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屋中一阵大笑,老嘎说:“憋(别)急,都似(是)你的。”

老板娘责怪老嘎:“看给孩子饿的!”

老嘎挠了挠头没有反驳,一副挨了骂还很享受的贱骨头相~

张老板让老板娘坐下:“大妹子,一起吃点,忙活一晚上了~”

老板娘说不耽误你们叙旧了,便回了厨房。

老板娘走后,老嘎从地上拎起来一个塑料桶,拍了拍:“正宗的东北高粱酒,老板娘自己酿的!老香了!”

张老板也不客气:“那还说啥,整!”

我在HK的时候,曾经从报纸上看到过大陆高考生的几条口号,其中有一条是“只要没学死,就往死里学”。

套用它来形容老嘎和张老板的喝酒状态最合适不过“只要没喝死,就往死里喝。”

一桶酒,至少有五斤,两个人边喝边聊,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它喝光,然后,又他娘的开了一桶!

到了D莞之后,我跟着他们大概有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我们凭着手艺在这个地方混得小有名气。

若不是后来出了事儿,老嘎的工程队可能会成为D莞最棒最好的装修公司,又或许能趁着房地产开发的浪潮成为D莞最好的房地产开发商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学到了许多许多的宝贵东西,其中有一条就是喝酒。

我这酒量,三分遗传自他爹的基因,还有七分就是张老板和老嘎的磨练。

在HK的时候,每逢酒局,H哥都要把我带在身边做护身符。

白酒、洋酒、啤酒,来者不拒,所向披靡。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在同辈中便有了些名声,叔伯们都知道H哥身边有一个叫阿楷的酒将“有脑、有种、有量”。

这为我迅速上位,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老嘎和张老板,这一对二十年没见面的生死兄弟,自然有说不尽的往事如潮,尤其是在喝酒之后,这话,比黄河水也少不了多少。

从他们聊的内容中,我大致知道了二人的关系……

老嘎和张老板是战友,同一年入的伍,分配到云南陆军某部的同一个连队。

两人参加了中国对越南自卫反击战,他们是最早打进越南腹地的部队。

同年,不对从越南全境撤军,一个连队,撤出的时候就剩下他俩和其余的几个战士。

一直到战争结束,几场小规模战斗以后,连队只剩下他们两个。

用老嘎的话说,本应该就剩下张老板一个人的,他这命,是张老板从死人堆里给扛出来的!

再之后,他们便到后方养伤,直到退伍回家。

老嘎对张老板说:“你个瘪犊子,出门打工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以为你出啥事了。”

张老板吃了上桌以后的第一口菜:“我他妈能有啥事,孤家寡人,来去自由。”

老嘎:“那sei知道啊!万一嫖娼被抓了,我不得去看看你啊!”

张老板骂他:“滚你娘的,你以为我是你,山洞里呆仨月,两只手都跟天仙似的。”

老板娘忽然出现,问:“啥叫两只手跟天仙似的?”

老嘎赶忙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胡说八道。”

张老板不乐意了:“我可没胡说,你当时捧着那大姑娘的相片,那个表情,啧啧啧,我给你们学学。”

张老板起身蹲在凳子上:“当时我们藏身的那个洞特别小,他又五大三粗的,只能这么猫着腰。”

说着,便蜷起身体,像是在洞里一样,缩着脖子,下巴向前顶,保持眼神向前看,右手做一个端枪的姿势,左手向上立起,手掌面向自己的脸。

张老板说:“他右手端着枪,左手举着相片,抽空就盯着相片看上两眼,嘴里还叨叨呐。”

大家都很好奇,老嘎到底会叨叨什么。

老板娘看了老嘎一眼,又问张老板:“他说啥了?”

张老板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然后低头对着左手说:“第十五个!大凤啊,这片清理完了,咱们该转移阵地啦,就快胜利啦!哥一定立个大功,风风光光的回家娶你!”

张老板用极其传神的表演重现了当时的情景。

“大凤是谁?”我嘴里叼着一块油腻的肉皮,傻了吧唧的追问,全然没有看到一旁老板娘涨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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