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双剑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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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阵阵。

剑锋在晨光里颤动,他们的心也许比剑锋颤动的更加猛烈。

无论谁遇到叶孤云这样的剑客对手,肚子里的心都会不由颤动,遇到白云颤动的也许更加猛烈。

叶孤云冷冷盯着白云,又说,“我们之间的确该分个高下。”

“是的。”白云承认这一点,他又说,“我知道你很想杀我,想的也许快要发疯。”

叶孤云也承认,他的确想的快要发疯,掌中剑轻颤的也快要发疯,他盯着白云的手久久才说,“你的手为什么没有握剑?”

“我的手握剑时才是杀人时,我现在还没到杀人时。”

“什么时候到?”

白云冷笑,“快了。”

“现在我去杀你,就会到了杀人时?”

“也许。”

“好。”

“好”字刚出口,他的剑刺出。

剑光骤然刺进白云躯体,鲜血飞溅,白云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冰冷、僵硬而冷静,他的手并未握剑,更未握别的。

他出手竟已慢了!

出剑慢的人,就得死。

他没有死,心更没有死,剑客杀人的那种杀心,甚至连脸上都没有现出一丝失败之色。

胜利的人本该愉快,因为这就是剑客心中的一种甜点、刺激,更是一种享受、满足,而他没有。

叶孤云居然一样也没有。

剑缓缓拔出,他脸颊上肌肉已扭曲,鲜血从剑锋滴滴滑落,剑尖慢慢低垂,握剑的手竟已渐渐松弛。

他凝视着肩膀上定入的发钗,久久才说,“我败了。”

白云没有看他一眼,也在凝视着那枚发钗,淡淡的说,“何败之有?”

“我出剑没有杀了你。”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白云的目光忽然锐利如剑锋,冰冷而发冷的剑锋,又说,“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的,可是你没有出手。”

“是的,所以我败了。”

“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出剑心软?”

“是小钗,叶小钗的钗。”叶孤云并未说出这句话,但在心里无疑已起伏了很多次。

叶孤云垂下头,凝视着鲜血从剑尖滑落,滑落的很慢。

晚风卷起一片落叶骤然撞向叶孤云的脸颊,力道大的像是被人活活掴了一巴掌,叶孤云没有动,那片叶子又忽然离开,到了白云的手里,白云捏着那片叶子,久久才叹息。

“你没有败。”

“为什么?”

“因为败的是我。”白云不等叶孤云说话,又说,“因为我们未决斗时,我已没有杀气,更没有杀意,我对你的杀心已乱了。”

叶孤云慢慢抬头,凝视着白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白云又说,“你一定看得出那枚发钗是谁的?”

叶孤云点头,他无法忘却,那是媚娘的。

那枚发钗也是他亲手插在媚娘发丝上的,他又怎能忘记?

白云又吐出口气,久久又说,“所以我们都败了,都败给了彼此。”

叶孤云沉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杀人的冲动才平息下来,他轻轻将那枚发钗取下,就静静的凝视着。

晨风掠过,衣诀轻轻飘动,发丝在脸颊上滚动,他们看起来说不出的落魄而无力。

永远不败的绝代双剑终于有了败的一天,可是又有谁想得到他们会败给了自己?

“收到这根发钗时,也收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

“决斗的信。”白云忽然将信交给叶孤云。

鲜血从躯体上滑落,他仿佛没有一丝疼痛,叶孤云暗暗叹息。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很简单的一句话。

醉仙楼,正午。

下面署名是七大剑派。

叶孤云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结果呢?”

“我去了,长须道人指明要你前去,否则见不到媚娘的尸骨。”

叶孤云的手忽然握紧,“现在他们一定还在。”

“是的,一定会在。”白云目光闪动,忽然又说,“他没有理由不等我们。”

“是的。”叶孤云忽然咬牙,冷冷笑了笑,“他们这些名门正派人士,也许并不是那么正派。”

白云沉默。

目光已落到远方,阳光漫天,苍穹下美丽如画。

河水在秋阳下灿烂如黄金。

正午的阳光并不强烈,河水轻拍河岸的泥土,仿佛是母亲抚摸着孩子的脸颊。

醉仙楼并不是在街道上,是矗立在水中,四处环水,所以没有轻功的人去不了醉仙楼,不是江湖中有名气的人也去不了醉仙楼,黑道人士更去不了。

来这里的人非但是江湖中正派人士,而且也是一流高手。

叶孤云矗立在河岸边,静静凝视着醉仙楼。

他看不清上面有什么人,但他知道上面一定有人,这是他的直觉,他说,“长须道人还说了什么?”

“见不到你,绝不会将尸骨还给我。”

“尸骨在他手里?”

“一定在。”白云又说,“我亲眼看到的。”

叶孤云点头,又说,“那他想得到灾星剑还是想得到归西剑谱?”

白云摇头,“不知道。”

“也许他们两样都想要。”

白云讥笑,他讥笑的是这么名门正派与黑道,也许都一

样,都是一样的肮脏不堪,黑道只不过不要脸而已,也许比正派活的更愉快点,因为天天活在虚伪面具下,人的本性被压抑久了,一定也不是件舒服的事,一定会变得很疲倦,更厌恶。

其实他们这么假装正派黑心黑肺的人,活的很可怜。

叶孤云咬牙,“我们过去见他们,你先将媚娘尸骨带走,不用理会别的。”

“好。”

叶孤云身子忽然飘动,孤云般飘了过去。

白云在后面跟着,他的心渐渐发冷,因为他忽然明白了叶孤云的决心。

他岂非用自己来换媚娘尸骨?尸骨带走,那他人呢?是不是受制于这些虚伪人士手里?

白云吐出口气,他希望这次将事情安排好以后,能好好陪叶孤云喝两杯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他,还是他应该感谢自己。

楼阁畔涟漪纵纵,叶孤云还未进去,已见到里面剑光闪动。

“有意思。”叶孤云停下脚步。

白云冷笑,“他们自己乱套了,也许我们应该去杀光了他们。”

“你下得了手?”

“我杀人很挑剔,遇到对的人,一定会杀,遇到不对的人,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去杀。”白云冷冷笑了笑,又说,“但今天不同。”

“今天有什么不同?”

“今天是个杀人的日子。”

“哦?”

“我也很想杀人,特别是遇到你以后,我的剑......。”白云目光忽然逼视着叶孤云的剑。

叶孤云苦笑,“我明白你的。”

“你明白我?”

“是的。”叶孤云又说,“你的剑杀不到我,一定不舒服,想着去杀别的人。”

白云大笑,笑的河水里涟漪起伏更加剧烈,他说,“知我剑者,只有绝代双剑之一的叶孤云了。”

叶孤云点头,又说,“你何尝不是我的知己?”

“哦?”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剑心?”

“当然知道。”白云叹息,“我又何尝不知道你想杀我?想的发疯想的要死,你杀不到我,积压在心里许久的杀机,也许只有泄在别人的身上。”

“是的。”

“可是现在我们还不能这么杀他们。”

叶孤云没有回答,呼吸已急促,握剑的手握的很紧,竟已咯咯作响。

“你忍不住了?”

“是的。”叶孤云又说,“你找媚娘,我杀人。”

他说完不等白云说话,自己已剑一样刺了进去,剑光飞虹般刺出。

里面已有三个人惨呼着倒下。

里面的人骤然没有人在动手,每个人都已停下,瞧着叶孤云,瞧着叶孤云手里的剑。

他不让白云说话,是因为他也很想去杀人,想的也许比他自己更剧烈,也更疯狂。

两个绝代的剑客,也许真的有着同样的杀气、杀机、杀意,他们彼此都想着杀死对方,都无法杀死,也不能去杀,但心里的杀机、杀欲却无处释放,所以他们要想着去寻找对的人去释放。

杀欲杀机已在释放!

剑尖在滴血!人孤孤单单的站着!

无论什么人都看得出这是谁,江湖中也许只有这么一个孤孤单单的人,孤单的简直不是人。

四个人倒下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这口剑下。

楼阁很大,中间却只有叶孤云一个人。

叶孤云笑了,冷笑。

身着道袍的一群人在不远处死伤的很严重,活着的能喘气的几近没有,前面只有一个人矗立着,发丝斑白,长须斑白,握剑的手已轻颤,背脊拂尘迎风飘动,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叶孤云,仿佛恨不得将叶孤云活活盯死,盯死十次。

叶孤云慢慢走了过去,“贵姓?”

“贫道长须。”

叶孤云笑了,“原来你是长须。”

“是的。”长须道人冷笑,又说,“你让我等的好苦。”

他说着话的时候,眼睛却盯着其他六个地方的人,六个地方人都握住剑,每个人的心里仿佛都有恨意,恨的很深也很要命。

剑在滴血,活人的手上都滴着死人的血。

叶孤云瞧了一眼,“我来的并不晚,至少你还没有死翘翘。”

长须道人咬牙,眼眸里似已因过度愤怒而迸出了凶光,“可是武当派的人却......。”

叶孤云冷笑,“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们回去总有报复别人的机会。”

长须道人咬牙,久久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云没有进去,纵身掠了上去,这里正是最高处,也是最安静的地方,房间很小,里面居然很昏暗,昏暗而幽静。

门推开,白云慢慢走了进去,他希望自己的运气要好点。

他的运气并不是很好,神案上只有香炉,没有水果。

叶孤云看不到神龛里供奉的是什么神,只看到神案前的蒲团上安坐着一个奇怪的人。

他是个光头,头上有很多香斑,却偏偏不像是和尚,因为身上穿着八卦道袍,掌中也有拂尘,可他却也不像是道士,因为他手上握住的却是论语。

白云知道他绝不是书生,天底下决没有这样的书生。

白云停在不远处,静静凝视着这人。

屋子里烟雾缭绕,这人静坐在蒲团上,就仿佛是死人,因为他实在很安静,安静而死气沉沉的。

风从门外吹进来,立刻停下,这里面仿佛有种神

秘而奇异的力量。

白云吐出口气,将额角冷汗擦净,他不离去,是因为他闻到了棺木的那种味道,只要有棺木,媚娘一定在。

这人一只手忽然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又淡淡的说着,“愿天主保佑你。”

白云怔住。

他彻底傻了,他是和尚?是道士?是书生?还是天主教的信徒?

江湖中有这样的习惯并不多,也许只有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人。

无道。

想到了这个人的名字,白云的手忽然多出一口剑,他忽然说,“你是无道?”

“非也,非也。”无道又说,“有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有,无道就是有道,有道就是无道。”

叶孤云点头,但他心里不明白这人的话。

“你听懂了?”

“我听不懂。”

无道笑了,又说,“那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你。”

无道不笑了,“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四不像。”白云笑了笑又说,“不像和尚,不像道士,不像书生,不像信徒。”

“那我像什么?”

“像死人。”

无道的脸色变了,掌中那本论语竟已扭曲变形。

“我可以让你变成死人,你信不信?”

“你最好不要将我变成死人,否则的话。”无道冷冷笑着。

“否则会怎么样?”

“你也会变成死人,说不定死的很难看。”

“可是我现在很想杀人,无论我遇到的是什么人,我都想去杀杀的。”

他说杀就杀,剑刺出。

无道惨叫一声,身子已飘了出去,大喝着,“是绝代双剑!”

“没错。”

他身子飞出时,鲜血一路也飞了出去。

白云慢慢的将布幔拉开,一口棺木现了出来。

他希望棺木里躺着的是媚娘。

叶孤云矗立在长须道人的不远处,心却早已飞到了上面,他已听到了声音。

一个人从上面飞出,重重落入河里,忽然没有了动静,河水流的很慢,但这人绝不会活着的。

因为他很相信白云出剑。

可怕的白云,夺命的一剑,天下间有把握从他剑锋下逃过的人,也许没有。

叶孤云自己也没有把握。

峨嵋派里都是女人,长的非但很好看,而且出奇的冰冷,冷的像冰山之巅的山峰,可是多少人知道她们内心在夜色里怎么样的?也许狂热的几乎要发疯。

叶孤云瞧着她们,目光中充满了怜惜之色,她们死伤也不小,能喘气的只有五人。

最前面的是个年龄最大的,偏偏却是最美的,也是最冷的,冷的像是多年得不到爱情的寡妇,已没有了人性人味,她说,“你看我做什么?”

叶孤云没有说话,目光中怜惜之色更浓。

“你可怜我们?”

叶孤云没有否认,他点点头,又说,“是的。”

冰冷的眼睛中又飘起了恨意,她咬牙,“为什么?”

叶孤云笑了笑,“因为真的很可怜,特别是受伤的女人更可怜。”

他不让这女人说话,又说,“你看看细品嫩肉的,多可怜,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怜的女人。”

这女人已在喘息,又说,“那你没见过我们的可怕?”

叶孤云苦笑,“也许你们并不可怕,只要你们做一做善良的事,就会变的很可爱。”

他笑着不让这女人说话,又说,“只要你们肯做,一定很受男士们欢迎。”

“小兔崽子,敢冒犯老娘。”话语之中,这女人骤然刺出一剑,刺向叶孤云的胸膛。

名门正派的功夫,大多不是花拳绣腿杀不了人的,但对付叶孤云这种人,好像尚且不够。

华山派的就在叶孤云后面,他们死伤的当然也很重,但脸颊上已露出了笑意,因为叶孤云说的没错,真拿捏着那几句话回味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别的事。

剑锋刺到叶孤云躯体不足半寸时,这女人忽然傻了,剑尖前面的人明明是叶孤云,忽然变成另一个人,这人赫然是华山派的人,剑刺进这人咽喉,这人脸上的笑意骤然冻结,倒下去时,那只手还在指着这女人的脑门,嘴里嘶嘶响着,竟已说不出半句话了。

这女人大叫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四五道剑光骤然刺进她躯体,她连哭喊的声音都没有,就忽然倒下,倒下的时候正面对叶孤云。

叶孤云倒抽了口凉气。

如果有人在夜色见过真正的凶残女鬼,那就很容易联想到她现在的样子。

剩下的峨嵋派弟子咬牙,只要能喘气的,都已握剑刺了过去,华山派几口剑当先一人忽然大喝,“退出去,快。”

叶孤云吐出口气。

两大门派忽然消失,七大剑派顿时已剩下五个。

叶孤云盯着剩下的其中一个剑派,这里的人最多,傲气最重的一个,死伤当然最少了。

他说,“你们是崆峒派?”

“正是。”

他们的衣着道士不像道士,和尚又不像和尚,这人握剑慢慢的逼近叶孤云,“你是叶孤云?”

“正是。”

“在下代掌门冲天池。”

“久仰久仰。”叶孤云苦笑。

“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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