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电脑屏幕上停留了几秒。

也就是这几秒，弹幕区彻底爆了，自带主播标志的桑露瞬间被几百万粉丝盯上。

阎阎夏日：什么情况？是阎崽接了什么活动吗？

阎崽不要太奶（房管5号）：这人哪来的透明小主播？听都没听说过，真不要脸！踢了！

美丽本丽：我刚刚看了她直播，就一网络骗子！还说能驱鬼，骗鬼还差不多。

守护全世界最可爱的阎：真恶心！她要真是富婆，还需要来直播吗？

……

桑露垂下眼眸，关掉了软件。

真没想到，有一天网络暴力也会轮到她。

唉！嘴嗨是万恶之源！

牧衍翻到那两条弹幕，盯着名字右上角的黑色别墅标志，眉头紧蹙。

他的脸敞露在灯光下，又奶又嫩，彷佛吹弹可破，让人想揪上一把，又于心不忍。

弹幕区立马换了一种画风。

今天阎衍直播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什么颜值才敢直接怼摄像头啊！awsl！

默阎我老公：有什么好尖叫的，我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这张脸。

为阎崽生弟弟努力中：胡扯，我阎崽才看不上你这种丑13！

牧衍摘下耳机，突然有些累：“感谢大家观看我的直播，今天就先下播了，兄弟们改天见。”

话音一落，直播间画面变回牧衍的海报，弹幕区却还没停歇。

今天阎衍直播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可是阎崽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口说话诶！

默阎我老公：大惊小怪！我老公经常不说话，默默拿人头好吗？

阎崽不要太奶（房管5号）：有时间姐妹们去给那个主播点颜色瞧瞧！不要让她再过来污染阎崽的眼睛了。

为阎崽生弟弟努力中：必须的！

美丽本丽：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皱纹满面还有脸自称姐姐。

……

桑露越想越气，她明明没有注册什么认证，怎么就ID后面多了个标志？

想着想着，桑露决定去找楚惇学长问清楚，她总感觉他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

如果只是小事也就算了，要是危及性命，她又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嗝屁了都不知道。

桑露刚打开三楼的总门，就闻到了楼下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诡异的是，此时二楼的楼梯间也变成了绿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完全无法预料到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饶是桑露见鬼见惯了，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她呼出一口气，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上那柄塑料刀。

想了想，她觉得塑料刀应该不能把黑白无常怎么样，他们现在住这，总归得给她几分面子。

于是，桑露迈出了步伐。

一路无事，平底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窸窣的声音，路过二楼走廊口的时候，桑露鬼使神差地偏过了头。

只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桑露听到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那特制的服装，分明就是MUI的队服！

直觉告诉桑露，那个人是牧衍。

可是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出现正常人？

色字头上一把刀，桑露正想鼓足勇气上去确认，就见拐角处的房门打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黑衣黑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他发现有人在看他，缓缓偏过了头，本就压迫十足的五官在绿色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可怖。

黑无常！

桑露脸色一变，下意识扣住了墙壁。

不等她脑子反映过来，她的两条腿就率先朝一楼跑了过去。

楚惇正擦拭着面前女鬼掉下来的腥臭哈喇子，表面上维持着镇静，心里已经不知道抓狂了多少次。

他本就有洁癖，学医之后就更甚了。

要不是祖辈世代都在忘川小区4号别墅上班，他真想甩手走人。

每天各种奇奇怪怪的鬼也就算了，还时不时要掉下来一些腐烂的肉和腥臭脓汁，简直令人崩溃。

“学长！救命——”

别墅的客人都十分遵守住户规则，很少有鬼闹事，楚惇习惯了安静的恐怖，猝不及防被桑露一喊，毛巾直接甩飞到了对面女鬼的鞋子上。

女鬼一愣，吸了许久的鼻涕直直地掉了下来，不等楚惇酝酿出表情，她捂住脸害羞地跑了。

楚惇嘴角抽搐两下，洗了个手才朝桑露走去：“怎么了？”

桑露发现所有鬼都在看着她，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她还是第一次一次性碰到这么多鬼呢。

“该不会……范无救大人上来找麻烦了吧？没事，你只要躲在里面不出来就行了。”楚惇挑眉，两位大人不至于这么无情吧？别墅要是没了主人，他们可是也没地方住的。

桑露喘着气，挥了挥手：“没有！等等，谁？范什么？”

“范无救大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黑衣黑脸的黑无常。”说到后面，楚惇几乎要把嘴巴贴到桑露的耳朵边上了。

看到这一幕，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女鬼勐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朝桑露大步走来。

桑露以为是人鬼情未了，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不料那女鬼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真的是你！桑露！真是冤家路窄！”

女鬼的声音十分尖锐，似乎因为外物碰撞损坏了声带，桑露很费力才能听懂她的话。

她的话音一落，又有三个女鬼朝这边走来。

“你认识我？”桑露打量着女鬼，总感觉她的这身裙子有点眼熟。

“当然认识你了。你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女鬼将自己满是血渍的脸擦了擦，五官依旧难以辨清，“桑露，你再仔细看看，看看我是谁。”

四个女鬼同时出现，又穿着和徐曦、李灵等人同样的衣服，桑露想装作不认识都难。

“是你们？”桑露问道，却并不意外，这里接待所有的鬼，自然也接待徐曦她们。

徐曦身后的女鬼突然指着楚惇大叫了起来：“楚惇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死了吗？”

李灵她们是跟着一个老鬼找到忘川小区的，据那个鬼说，如果晚上没有找到安身之处，就会被牛头和马面抓回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