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塞尔被封入寒冰之后，凯撒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看见那一抹红色。

那个红裙红发的女孩像猫一样捉摸不透，她喧哗的聚会上猫在一个角落看论文，又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独自起舞。

猫儿踏着轻盈地步伐从从尘世中经过，尾尖的绒毛扫到了某个学生会长的心，让他如大海一般浪荡的心绪，突然变得很小很小。

“诺诺？”

“好久不见，凯撒。”陈墨童小声和凯撒打招呼。

凯撒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陈墨童会参与这个任务。

陈墨童的特殊之处在于她没有言灵，在混血种中和残疾差不多。

但放眼眼下这个任务，那真是没有比陈墨童更合适的人了。

因为没有言灵，就代表着没有副作用。

而他的言灵副作用小的同时还适合侦察，加以身份的因素，在凯撒认识的人当中，他们俩确实是最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的。

“接下来要怎么做，你们打开奥丁的尼伯龙根让我们偷渡进去吗？”凯撒非常小声地问道。

他现在自己说话都要好好注意音量，以免把自己的耳膜弄破。

“【阿瓦隆】向外界开放的时候只有每年圣诞节那一天，不过我不推荐你们那天进去。”

“为什么？那天会有北欧神族的军队吗？”

“军队倒是不至于，只不过是那天奥丁会去那里罢了。”

“那还是想别的方法吧。”凯撒经历这么多场毒打之后也算之了解了。

某些不知名神话中的小神野神也就算了。

可但凡对方顶着个知名神名招摇过市还没被干掉，那八成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从日本的八岐大蛇到罗马神话的朱庇特，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前人的智慧。

你要说他们是乱说的，那可真不是乱说的。

“眼下你们能走的，只有通过英灵殿的选拔方式进入。”

“英勇战死，然后被瓦尔基里接入英灵殿中吗？”

“没错，就是这个流程。”扶苏介绍道，“当你们被金苹果改造后，就在奥丁的英灵殿中备桉了，那些在痛苦中依然英勇善战的灵魂，会获得奥丁的青睐，升入英灵殿中。

你们将饱饮蜜酒，终日厮杀，在诸神黄昏到来时和奥丁一起踏上战场。”

“包吃包住还有酒喝，听起来员工福利还听不做的。”

“的确如此，比起广大牛马来说，英灵殿好歹算是个编制单位，只是需要进行一些不太和谐的体力项目而已。”

“不过好像近几千年来都没听过有骑着天马的大姐姐下凡接人的传说了，突然出现两个新兵不会让奥丁起疑吗？”

扶苏将已经写好的借口交给两人，“借口已经帮你们编好了，他们要是真问起来，就说你们俩一个盗墓贼一个是守墓人。

你从某个北欧先王的坟头里意外找到了金苹果，被陈墨童发现了，于是你们两个打了起来，双双暴毙之际被英灵殿看重带走。”

“他们要是去找金苹果呢？”

“金苹果埋进墓里了，不用担心，做旧我们是专业的，当初冰海残卷也是我们伪造的，卡塞尔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怀疑。”

“冰海残卷是你们伪造的？！”凯撒难以置信，他现在都还以为那些冰海残卷是真的。

加图索家族的藏品室里现在都还供着不少残卷，每有重要来客他们都要炫耀一二，现在想来实在是让人脸红。

“要不然你以为那么多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扶苏把刀剑扔给凯撒和陈墨童，“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拿上刀剑，用英勇的死亡去取悦那个独眼的疯子。”

......

“铛！”

又是一声震鸣响起，遍体鳞伤的凯撒捂着耳朵退后，而陈墨童的刀尖则直刺向他的心脏。

眼看长刀就要将凯撒杀死，凭空出现的水线突然出现，挡在刀锋之前，止住刀锋的前行的趋势。

“呼呼——”凯撒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他的身上的伤口嶙峋交错，“还是不行吗？”

“不行。”扶苏摇头，“你们依然没有达到北欧英灵生前对一切的澹薄，恐惧者，不会获得奥丁的青睐。”

“基因改造后我不是已经不怕死了吗？为什么依然会有这种恐惧？”

“因为你在躲避，在陈墨童挥刀的时候，你退后了。”

“每次刀剑相交，我都感觉耳膜要破了。”凯撒愁苦地捂住耳朵。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先给自己来上两刀，或者换个差一点的装备再和陈墨童打，要不然他们两个人的武力差距也太大了。

但谁知道一打起来却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每一次刀剑相撞发出的声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不亚于一场酷刑。

鬼知道那些北欧英灵生前是怎么抗住其他言灵的副作用的。

承受着这种痛苦却不选择及时行乐，而是与他人厮杀，他们的心中究竟是冷漠，还是有着炙热的执念？

“不要试图躲避，不要试图防御，你手中握刀的唯一使命就是用来杀死敌人，其他的一切都交给命运就好。”

凯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见鬼，奥丁的英灵军团只有莽夫吗？都不带躲闪的？”

“英灵是在战场上诞生的存在，在摩肩接踵的战场上，你退后就意味着你的战友会被敌人杀死。

而在对于龙族的战场上，他们只有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尝试和我们拼命。

他们每个人可能连砍到我们一刀的几乎都没有。

但他们的冲锋，最终能将巨龙也拖入死亡。

他们的军队，直到最后一人战死才会停下。”

扶苏描述中悍勇的北欧英灵让凯撒震撼。

世界上大多数军队，减员两成到三成就会崩溃。

能坚持到减员五成的军队，无不是天下有名的强军。

而北欧的英灵和龙族，都是能冲锋到全军覆灭的存在。

“我大概知道他们要什么样的军队了。”凯撒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他的刀再次和陈墨童的相接，清脆的金属声让他的耳膜流血，而突破临界血限的龙血又在不断恢复他的耳膜。

最终，在陈墨童挥出致命一刀的时候，凯撒不闪不避，挥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