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寿安县城里，吴凡安排家丁给找了个大夫，秦掌柜目前已经转醒。好在只是急火攻心，人倒是没有大碍。

大夫开完药后，吴凡便和秦掌柜便找了一辆马车着急往回赶。

马车一路疾驰，不一会儿回到了张府。

张景山得到家丁的通报后大惊，忙召集众人议事。

秦掌柜刚从晕厥中醒来，脸色苍白，简单的跟众人诉说了经过，然后被家丁安排下去休息。

吴凡开始陈述自己进店之后发生的事情。

吴凡将衙役在事发当时立马赶到现场，后续周捕头的明显偏袒，闹事之人的言行等等可疑行为，都如实讲了出来，并且直说出自己对幕后黑手的猜测。

“哼！好大的胆子，我看是谁敢在寿安县动我张家。”张景山怒极反笑，立马安排李安福准备马车，自己亲自去县衙一趟。

……

夜已深了，吴凡一个人躺在床上。

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刚听家丁说，张员外到傍晚已回到府上，发了很大的火，给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这张家背后的对手开始动手是早有预谋，张家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自己操这心干嘛，老马算算也没几天就要出山了，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

张府又不是吴府，实在不行的话，风紧扯呼，自己先闪了。

再说，张家在寿安县也算树大根深，哪里是这么容易倒下的，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吴凡在自我安慰中沉沉睡去。

……

翌日。

吴凡早上起来，浑身说不出的疲惫。整个张府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丫鬟和下人说起话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吃过早点，吴凡又被家丁叫到了张员外的书房。

他进门一看，张文博、李安福都早早的到了，张景山居中而坐，两眼布满了血丝，似乎是整晚都没睡。

张景山有些疲惫，喝了口浓茶，见吴凡已经到了，才开口说道：“昨天去县衙走了一趟，方知钱县令前日已被传唤回渝州城述职，这一来一去起码一个月之内是不会回来了。”

“那顾县丞呢？”张文博问道。

李安福回想起昨日的情景，恨恨的说道：“那个顾县丞知道钱县令与家主是莫逆之交，他本就与钱县令不合，对家主颇有嫌隙，昨天家主求见，竟让家主在客堂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由下人转告突发恶疾卧病不起。明显就是不把家主放在眼里，要是平时......”

“那个狗官，平时的银子可没少给他。我这就找他去！”张文博愤然而起，卷着袖子准备出门。

“文博，不得胡闹！”，张景山拍了桌子，喝止了张文博，才沉声说道，“这样看来，对方已经买通了顾县丞，又趁着钱县令离开之时发动，可谓是蓄谋已久。我昨晚沉思一夜，都没有想到是何人所为。吴先生，你怎么看？”

吴凡见张员外相问，只有硬着头皮回道，“我认为......”

这时，突然有一下人禀告了声，走了进来。看他的情景，彷佛有重要的事情急着向张景山说，但又看了看屋内的众人，为难了起来。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今日一早，鸿运楼对面新开了一家饭店，名叫福来居，其规模竟比鸿运楼还要大上一些。据小子观察，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应该是因我们鸿运楼被封了，将客源都抢了过去！”

张景山着急的问道，“你可知这福来居是何人所开？”

“听传闻好像是......黄天霸。”

“竟然是他！”张景山皱了皱眉。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竟是那布匹店的龙掌柜，“不好了，家主，前段时间从江南定的青云纱竟然被别人抢了！”

李安福给龙掌柜搬了个凳子，“龙掌柜，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家主，前段时间，我奉命给城北的行商高老板交了青云纱的定金。前几日，高老板跟我说今日提货。可谁知，今天一早，我带着伙计去找他时，才发现人去楼空。听附近街坊传闻，那个姓高的昨日将库房内的存货全部清空，打包卖给了其他人，昨晚连夜跑了。”

“什么！可知何人所为？”张景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但今日黄天霸的布庄新到一批青云纱，我猜想......”

还没等张景山回话，屋外又有一人闯了进来，是米店的孙掌柜。

“家主不好了，寿安县几个米店突然开始大幅降价，不知道他们从哪儿购来的大批粮食。我们店的客人都被他们抢走了，如若我们跟着降价，那损失......”

李安福听到这里，一拍大腿，“莫非突然出现的那批是张裕所藏匿的粮食！”

突然，门外又有动静，剩下的典当铺、杂货铺等其他店铺的掌柜纷纷赶来报讯。

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张家所有的生意都在同一时间内遭到了阻击，这幕后的黑手也终于浮出水面！

......

张景山安抚了各位掌柜离开后，屋内只剩原先的四人，死寂一片。

“这黄天霸是何人，竟有如此能量？”吴凡诧异问道。

张景山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这黄天霸本是寿安的一个有名泼皮无赖，因犯了命桉，后面跑到了渝州城。传闻后面他不知怎么跟渝州黄家扯上了些关系，竟拿着大笔钱财，大摇大摆的回到寿安，官府的缉拿通告也被取消了。若此人真的跟渝州黄家有关系，这事就.....”

“渝州黄家？”吴凡默念了下这个名字后，又问道，“今日我张家虽然各门店受到打压，但只是暂时的。若钱县令回来后，这些土鸡瓦狗都不堪一击，凭张家的底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家主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张景山仰天长叹，沉默不语。

旁边的李安福解释道，“张家近几年为了扩张生意，在渝州城那边为站稳脚跟，多年的积蓄都支助到渝州的门店，若不是鸿运楼生意一直火爆，现金流稳定，不然早就出问题了。”

张文博彷佛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急着说道：“福伯，那我黄家剩下的银两还有多少？”

“不足一千两。”李安福双眼一闭，忧心忡忡的说道，“若不能马上想办法增加进项，这剩余银两兑付货款、人工等日常开销，我张家最多坚持十天。否则.....”

张文博听得瞪大了双眼，“否则怎样？”

“否则.....只有变卖家产，断尾求生了！”张景山说完此话，身形句偻了下去，彷佛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