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我们谈正事吧！”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

牧凌也从之前的尴尬之中恢复了过来，口中却是在抱怨：“老头儿，你骗我！”

“小崽子，是师父，不是老头。”

灵佯怒道，灵完全没有想到这才刚接受了传承，这小家伙竟要骑到头上来了，虽然他并不抵触这个称呼，甚至还有一丝喜欢。但师父应有的尊严还是需要维护一下。

“哼，我那里骗了你？”灵虽然已是心知肚明，但还是轻哼了一声，反问道。

“说好的圣品灵根呢？为何现在才是一品人灵根？”牧凌抱怨。

“你既然已经接受了传承，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灵此时也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和他先前所说的有些出处。

“虽然我本来也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天上掉馅饼，可即便不是圣品灵根，回复我之前的七品天灵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道这里牧凌嘴角越发苦涩：“可现在这个一品人灵根是什么鬼？还有那个功德又是个什么玩意？”

其实这些已经接受了传承的牧凌，自然都是知晓的，现在不过抱怨心中的不满罢了。

牧凌接受的灵族独一无二的传承自是不凡，那面刻满经文，周身混沌雾气缭绕的擎天巨石，现在就屹立在牧凌的识海之中。

而镌刻在巨石之上，只显露出开篇的道灵经也确实让牧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元唐帝国偏安一隅，但那些最基础的常识绝对不少于外界。可即便是这样，牧凌也没有听说过还有可以让灵根进化的功法。

如果道灵经的存在，被人得知，必然会引起整个大陆的疯狂，到时候估计站在万灵大陆顶点的巨头们都会坐不住。

如果得到这道灵经，就意味着，灵根再也不会成为修士们修炼的浩滞，若是被哪一族得到，必将称霸整个万灵大陆。

怪不得灵之前有底气说出自己是这万灵大陆的至强者，若是把道灵经修炼至大成之后，不说是至强，但也定然不会有，能出其右的的存在。

可是想要修炼道灵经，同样也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说是极为苛刻。已经足以把所有人拒之门外，想要修炼道灵经，必须是灵族之人。

之前灵就曾说过了，灵族之人，每代仅有一人。并不是说说而已，实在是要求太过苛刻，根本就不可能再多出第二个来。

灵本是天地孕育而生，生而为灵族，这道灵经更是天地所孕育出的本源功法。

灵当年尝试了诸多办法，都不曾再次创造出一名灵族之人，最后无奈，才收了灵尘这个超级妖孽为徒。

灵在自知时日不多之时，做了最后一次尝试，便是把自身的本源之力嫁接到了灵尘身上，可灵尘虽然获得了灵的全部本源之力，却也只能算是半个灵族之人，并不能修炼道灵经。

灵虽然身死化道，但执念不散，通过这么多年的研究，终于发现灵族之人必须先天孕育，后天再如何努力都是无用。

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他把带有自己本源之力的灵尘最后一点真灵，投入了已经胎死腹中牧凌母亲的腹中。

这样才造就了，唯一可以成为灵族之人的牧凌。

这也是为何灵即便不要脸面，也要让牧凌继承灵族传承。

而想要让道灵经进化自身灵根，则是需要功德。

何谓功德？至诚谓功，至善谓德；功是善行，德是善心；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内心谦下是功，外行于礼是德；自性建立万法是功，心体离念是德；不离自性是功，应用无染是德......

巨石上对功德的记载，牧凌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他自己对功德的理解就是：功德就是修行之人内外加持的力量，要发自本心的去积德行善，不已任何回报，任劳任怨的为有需求的人服务，这便是功德。

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即便是面对仇人，不去报仇，还要为他服务不成？这一点牧凌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他接受这灵族的传承，就是为了快速提升自己，好去杀人报仇的。

灵看到牧凌如此表情，已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只是不着头脑的说了一句：“小家伙你格局还是太小了一点！”

“小？哪里小了？”牧凌想起先前，自己赤条条的站在灵的面前，反驳道。

“你个小崽子，想什么呢！”灵怒声呵斥道：“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至于如何才能是道灵经进化灵根，这些就需要你自己去悟了！”

“还望师父指点一二。”牧凌虚心的请教，师父这个前例就摆在面前，哪有不请教的道理。

灵看了看牧凌，幽幽的说道：“记住灵族的职责。”

“灵族的职责？”牧凌疑惑，片刻之后，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守护吗？”

“也不尽然！”灵有些怅然，继续说道：“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错误呢！为师当年的做法，并不一定就是对的，为师所走的路，并不一定就适合你。你只需要借鉴一二便可，不必照搬，遵从本心便好。”

“本心吗？”牧凌若有所思。

灵不再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牧凌，嘴角泛起了一丝欣慰的微笑，身体却是有些虚幻。

牧凌从沉思之中转醒，惊喜地说道：“师父，徒儿好像有些明悟！”

灵的身影此时已经趋近于透明，开心的笑道：“悟了就好！”

牧凌却是大惊：“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我本就是一道执念所化，现在心愿以了，自然便要消散。”灵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

“师父！徒儿还有好多疑问需要您解答，你怎可以就这样撇下徒儿不管？”牧凌眼泛泪花。

“人都有悲欢离合，月亦有阴晴圆缺！这是不变的道理，你我的师徒缘分本就如此，不必太过介怀！”灵出言安慰。

“师父也没什么能够赠与你的，待你日后实力足够之时，再回来一次，将这灵境取走便是，这也是师父唯一能够留给你的东西。”此时灵的身体，已经无限趋近于透明。

“师父！”牧凌跪下，朝着灵磕了三个头，虽然灵这个便宜师父，之前只是想要借由他，让灵尘复苏，可毕竟给与他的传承，以及这具肉身，对牧灵来说是实打实的恩惠，加之受到灵尘记忆的影响，牧凌对这个便宜师父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凌儿，将来你无论是成为万人敬仰的圣人，亦或是成为杀人如麻的魔头，都不可忘记你是灵族，以及灵族之人的责任，你记住了吗？”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定然不会让师父失望！”牧凌坚定说道。

此时的灵，已经完全消失，唯有一句话依环绕在塔顶。

“唉，世上一切仇恨冤孽，都是一种妄执，到头来不仅害了别人，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束缚呢？就算最后仇恨得报，可是也杀死了原本善良的自己，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呢？因果循环，永无尽头，何苦啊！”

这像是灵在感慨自己曾经的过失，又像是在提醒牧凌。

牧凌明白，师父最后的忠告也是为他好，希望他不要如灵一般，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险些摧毁自己心中的信念，更是让徒弟灵尘一直为他担忧，不肯离去。

然而这一切也正如灵自己所说的，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孰对孰错，又怎么分得清呢，坚守自己的本心即可！

牧凌愣愣的站在塔顶，这一站就是三天。

“杀死善良的自己吗？”灵早已消散，牧凌眼中的泪花，再也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但晶莹漆黑眸子却是充满了坚定：“此仇不报牧凌枉为人子，更是对不起那些无辜惨死的族人！”

牧凌手掌微抬，从戒指之中，一股黑烟飘出，龙槐恭敬的站在牧凌的身前。

刚刚现出身形的，龙槐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惊异，这是哪里？可当他看到牧凌之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这并不是实力与境界造成的，这是来自生命本源的颤栗。

龙槐明白，这是他与牧凌两人之间生命层次的不同所造成的，也就是说，现在牧凌的生命层次以然高出自己太多太多，如果不是牧凌收敛气息，根本不需要控灵之术的控制，自己都会跪伏在他面前，根本扛不住。

“恭喜主人，重获肉身！”龙槐恭敬的说道。

牧凌并没有理会龙槐的奉承，手掌一番，幽蓝色的灵符便以经出现在了手掌之上。

在龙槐惊异的目光之中，牧凌取出戒指中的匕首，划开了指尖，挤出了一滴幽蓝色的血液，涂抹在了灵符之上。

龙槐的识海之中多出了一道枷锁，随即他便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今后无论他达到什么境界，都绝无可能摆脱这道灵符的控制了。心中不禁绝望万分。

牧凌见到绝望的龙槐，冷冷的说道：“跟我十年，好好为我做事，十年之后，我会解开对你的控制，倒时，是走是留由你决定。”

龙槐震惊于牧凌给出的承诺，心中大喜，更是看到了自由的曙光，不就十年吗？三百年都已经忍过来了，区区十年，又有何妨。

正在龙槐欣喜之余，一道白色的物体，伴随着牧凌淡淡的话语飞了过来：“你先恢复下实力！”

龙槐接过这物定眼一看，竟然是一个白色玉瓶，打开一看，不由大喜。

“这...这是返魂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