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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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一晃就过。

王府也是整整忙碌了三天,由于时间仓促,苏泠也终于被抓去当了壮丁,做一些采购之类的杂事。

食材那么重要的采购项目倒是没有交给她,只是安排她和槿儿去城中各处货比三家,买些装饰用的材料,事情不难,累人倒是真的。

和槿儿一对比,苏泠才发现自己的体魄强了不少,在外走了半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槿儿,硬是被提着几大袋东西的苏泠拖着走。

“快点儿,这些东西明日一大早要用的。”苏泠催促着,其实她也已经很累了,很想回自己的小房间休息。

“苏泠……这段时间不见你,总觉得你不仅长个了,还长了力气。”槿儿一边擦着汗一边吃力地跟在后面。

“是吗?”苏泠开心地站直了身体,发现的确是和槿儿拉近了纵向距离。槿儿今年及笄,苏泠估摸着槿儿应该有个一米六到一米六五的身高,算了算,她这个放在现代是初中生的年纪,身高是接近一米六,也算是达到平均身高了。

苏泠很满意,想前世,自己初中时还被人鄙视为矮子,成年后也不过一米六冒头,不算多高。看来这一世有望达到一米六五,早知如此,前世应该多锻炼锻炼的。

提着灯笼彩纸之类回到王府,上下的喜气氛围已经扑面而来,众多百姓也多多多有驻足在王府门前小声议论此事的,没什么褒贬,无非是事出突然,留给他们一个不错的谈资罢了。

槿儿平时也没做过什么重活,回到王府时已经累得脱力,苏泠看到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于心不忍,把剩下的活全揽到自己身上后,就让槿儿去休息了。

苏泠提着采购的成品来到祁承珏的院子里,她剩下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都挂在或者贴在祁承珏屋外,简单来说就是装饰。

重要的新房自然不会交给苏泠这种门外汉,新房是青竹轩千袖住的院子,毓疏良意图把整个王府每个角落都好好梳理包装一番,奈何三天时间实在太短了,祁承珏也就极不在意地交给了苏泠,理由是苏泠隔得近。

苏泠只好用她那平淡无奇的审美,把采购的灯笼、窗贴等都一一整理分类,找来了梯子把大红灯笼先挂了上去,前后围着屋子忙活了半天,又修整了几处,最后苏泠也累得不成样子,此时太阳也快落了山。

苏泠早早地吃完饭泡个澡回屋,这个平日里王府的“中心”也很快在夜幕中冷清下来,祁承珏不在,这无名的院子立刻染上了无名的寂寥。

在苏泠开始犯困的时候,青竹轩却仿佛还没有入夜。

青王府几乎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都还在乐呵呵地忙碌着,这种大事他们是头一次遇到,素来冷清的王府也沾上了喜气,他们那平日里闲散的王爷竟然忽然之间就要大婚了。

无法言表的激动,似乎即将成亲的是他们一样,忙进忙出也没人显出疲态。

这是王府的盛事,也是都城的盛事。

都城的贵族少女们,除了极个别的不说,谁的梦中儿郎会少了九王呢?即便是齐筠,也不过是分庭抗礼,何况二者气质也截然不同。

祁承珏的背后是显赫的皇族,府中人少,没有侍妾,九王相貌姣好,不好女色,这是都城中谁都知道的事,大家明争暗斗着想成为第一位嫁进王府的妃,祁承珏即将大婚的消息却忽然公出。

城中一片哀声,但更多的是瞧热闹的声音。

兴许能安慰那些失落的千金小姐们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千袖不过是个侧妃,正妃的位子还是空的。

被众人羡慕嫉妒的千袖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新房里,听着门外的热闹,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空白的宣纸,直到手执的毛笔落下一滴墨。

“千袖姑娘。”随着墨滴砸落,祁承珏的声音也适时在门外响起。

千袖搁下笔,正要起身开门,祁承珏却在门外轻声说:“不必麻烦,本王只是来说几句话。”

千袖脚步一顿,终究没有走上前。

“事到如今,想必千袖姑娘也不会觉得这个赌注是自己赢了。”祁承珏侧靠着门,一字一句清晰地从热闹的背景中剥离出来,准确地传递到屋中。

“千袖姑娘留在这,对本王不利,但是千袖姑娘想留,本王也欣然接受。只是……这或许不是千袖姑娘所期盼的余生,青王府不会护你周全。”

“但千袖姑娘若想离开,便只管离开,其余的,本王替你做。”

“本王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若有若无的叹息远了,千袖还站在原地,抑制不住眼眶发热,深吸一口气,终究回到桌边提起笔,不再犹豫地写下几行字——

明晚

前来取命

折好信纸放进信封,轻轻敲响窗户空心处三下,一个黑影飞下极快地取信便走,屋外的热闹完全地掩饰了这一瞬的轻响。

和那晚一样,千袖站在窗边,只是现在出门也遇不到吹箫的九王了。

千袖的轻启话语像自嘲又像认命,“是你赢了……”

很多细节她都没有忘记。

譬如她记得祁承珏见应下了那个赌约,也记得他因为苏泠而散发的怒气。

但是,一只穷尽一生都在黑暗中寻找火光的飞蛾,只要前方闪现了一点火光,它也会毫不犹豫地扑向那里,毁灭自己。

尽管它不知道自己是死在火光中,还是幻觉里。

对千袖来说,在死亡的瞬间面前,真实不算什么,她只想抓住她好不容易,穷极一生才看到的光亮……

屋外的人却都在讨论着刚刚离去不久的王爷。

按理说大婚前一晚新人是不能相见的,可是偷听到一点皮毛的小厮,却将“王爷怕千袖姑娘不适应才来安慰她”的传言给散播了出去,看到祁承珏站在屋外眉眼温柔的模样,屋外的人倒是没有一个不信的,最多是对祁承珏说的话更多一番添油加醋。

细碎的言语声越传越远,传到祁承珏的耳朵里,他却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如往常一般睡下,即使是在大婚前夜这样的日子里听到一点细微的动静,他也懒得起身去查看个究竟。

犹豫了一瞬的靳霖,最终决定去苏泠房里看看,祁承珏却翻了个身,懒声道:“不用管。”

靳霖皱了皱眉,没多问,停下了行动。

一夜过去。

苏泠因为每天要去拿热呼呼的梅花糕,所以起得很早,但今日很罕见,她竟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原本就因为起得早每天都很不情愿的苏泠,被人更早地闹醒,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正想着起床跟人好好谈谈人生,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没了一大半火气。

苏泠睁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红。

愣了半晌,才发觉头上盖了个红盖头,扯下来一看,躺的也不是自己的床。

低头一瞧,穿的也不是自己的衣,而是一件大红色的喜袍……

漫天喜庆的红围绕着她,苏泠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不如说,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或许身处在什么样的状况。

太莫名其妙了!

一只脚刚踏上地,外面那吵闹的声音忽然放大了,似乎是接亲的人,说笑着就打开了门。

苏泠心道果然,一边叫苦一边缩回床上,拿着盖头照脸披上,媒人刚巧就到了床跟前。

“千袖姑娘怎么又回床上躺着了?成亲之日是累了些,却又是女子头等大事,快穿上鞋吧,接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苏泠不置一词,只是慢腾腾地挪去床边,慢腾腾地穿上鞋,心里也没想出个对策。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顺了那人的意让苏泠很不爽,可是暴露了自己不是千袖就更不会有好下场,怎么说,替婚这也算得上欺君大罪了吧?

她想不到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八成不会是跟她一个小丫鬟有仇要算,可这人真是把她坑死了。

刚穿好鞋,媒人就迫不及待地牵起了苏泠的衣袖拉着她往前走,苏泠却是一个踉跄,引得媒人一阵赔罪,笑着怪自己比新人还着急了。

苏泠看了看那双鞋子,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心道还真不是你这个媒婆的错。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内增高,但这鞋子里肯定是有的,并且做工挺好,和凌苏时穿过的增高鞋没什么不一样。

在这穿平底鞋穿久了的苏泠忽然穿上隐增高,有些不适应,自然就踉跄了一下。

苏泠纳闷,难道原本婚鞋就是这样的?可是这样新娘也太容易摔了吧?据她所知,这时空女子的鞋是没有太厚的底的,一般都是平底布鞋,当然根据身份地位,做工也完全不一样了。

苏泠就这样被牵上了花轿,直到远远听到了喧天的锣鼓声,她也没能想出解决办法——逃,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往哪儿逃?坦白自己不是千袖,此大事一出,她绝逃不掉,不死都得脱层皮。

头痛,当真头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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