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4出国,国外来信,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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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儿国家的重工业非常发达,但是与民生有关的轻工业却非常的薄弱。

上辈子王远学历史的时候看过一副漫画——北边儿的国家被描绘成了一个人,一条大腿非常粗壮,另一条大腿却细的和一根小菜儿一样。

王远带着大壮他们去登机,一路上大壮几个人都是喋喋不休着。

他们别说是坐飞机了,都从来没近距离的见过飞机,坐飞机这事儿能吹好久。

“这就是飞机啊,娘唻~真大!”

“这玩意儿咋就能在天上飞呢?飞到半路上会不会掉下来啊?”

“快别胡咧咧了,这玩意儿就和老鹰一样,你见过哪只老鹰飞着飞着掉下来的?”

“滚犊子!老鹰的俩翅膀啦是呼哒呼哒的,飞机的翅膀啦能呼哒吗?”

大壮鄙夷的看了长脸的刘建业一眼,他感觉这家伙总是和自己抬杠。

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笑的前边儿的叶夫根尼几人莫名其妙,不过笑容很快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他们很快也跟着笑起来。

“远,看来我要好好学中文了,要不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叶夫根尼无奈的摇头只能用俄语和王远交流,他发现语音不通真的是大问题。

“那你可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了,中文可是超级难学的。”

“不怕,只要是能赚钱啥苦我都能吃……你可能不相信,十几岁的时候我就爬上火车从西伯利亚去了莫sike,开始倒卖东西了,要过饭捡过垃圾,差点儿冻死在街头。

后来跟着他们一起去土耳其倒腾货物,一回带两大包衣服,一包衣服比我还要高的多……”

叶夫根尼脸上没有对艰苦生活的愤怒,反而有着对自己的肯定与骄傲。

积极,乐观,有韧性,敢打敢拼……周围的几个白人全都满脸崇拜的看着叶夫根尼,觉得他们的老大非常有魅力。

“厉害!”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王远才知道,叶夫根尼是赫姆辛人,原本世代居住在中亚的格鲁吉亚地区,结果被强制迁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家族亲人死了很多人。

等飞机飞到莫sike之后,棉衣的交易比较顺利。

完成了交易,王远赶紧飞回国内继续买棉衣,他去津门找了马厂长,两人合作开始大批量的倒卖棉衣。

都抢疯了!

只要是棉衣就买,残次品也要,到了那边儿价格稍稍低一点儿照样会有人买。

马厂长作为大型国企的掌门人,身份优势就显露出来了。

私人老板可能等个一两天都见不着一些服装厂经理,或者见着了也要好话说尽,各种请客吃饭都难以办下来的事情,马厂长一个电话就可以拿下订单了。

不仅是津门的几家服装厂在全力生产棉衣,连常山,商都,庐阳,平江,羊城等等很多大型城市的服装厂都接了订单。

有的服装厂不愿意打乱生产计划,但是棉衣价格疯长,原本80块钱一件儿现在直接涨到了120一件,不得不让人心动啊,纷纷开始生产。

工人拿的都是死工资,稍稍给个十块,二十块的奖金,很多人就激动的不得了工作的热情也上来了。

人数最多的国际倒爷还是小户儿,带着一包两包的东西坐火车过去,有的会再带回来一些北边儿特产,两边儿倒儿。

而实力强的国际倒爷已经用飞机了,直接包机,一些老毛子坐飞机过来,出了津门机场后见什么买什么——商店的东西连价格都不问的,直接一扫而光,全包圆儿了。

有的商店销售员骂他们愚蠢,连价格都不问,偷偷长个一两倍的价格也不知道,现实却是即使涨了价儿,货物运到北边儿国家之后依然大赚特赚。

……

1991年10月的一天。

王家屯儿。

窗外飘着大雪花子,就像是无数鹅毛在天上乱飞。

屋内,穿着红毛衣的李艳盘腿坐在炕上,用针线缝着新的旱獭帽子。

“呼噜呼噜呼噜~”

大白猫卧在她的腿上打着呼噜,把她的腿捂的暖洋洋的。

“真费劲儿啊,真硬。”

李艳用顶针儿使劲儿顶都顶不过去,最后还是用小钳子把针拔出来,皮子又厚又硬,很难缝的。

“喵~”

大白猫突然抬起脑袋叫了一声,长长的尾巴也跟着甩来甩去的。

“咋滴你饿了?才10点35分,待会儿再做午饭吧。”李艳把针尖儿在头发上划了几下,刚要继续缝皮帽子突然外边儿传来一道喊声。

“这儿是王远家不?”

伴随着狗子的大叫声,李艳连忙趴在屋内窗台边儿往外瞅,窗户外边儿订着两层塑料布朦朦胧胧的看不真,看身形不认识。

“谁啊,来了!”

她一个女人肚子在家带孩子,冷不丁的来一个老爷们儿让她心里直犯滴咕,不过想到炕琴抽屉里王远留下的手枪,她的心里边儿又安定了不少。

吱呀~

打开屋门儿瞬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来人是跟着王远去莫sike的大壮,他连忙道:

“你是王远媳妇儿吗?我是大壮是跟着小远混的,刚从莫sike回来,小远让我给你带回来一点儿东西。”

“真哒?快进来快进来……去去去,傻狗们滚一边儿去。”

李艳害怕猎狗们咬到大壮,连忙把他们驱赶开:

“这死冷寒天的还劳烦你给送过来,一路上辛苦了进来喝口热水吧。”

进了屋之后,大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后是一封信,一副金耳坠儿,一个金手镯。

李艳连忙激动的把信拆开了,只见上面写到:

“爱妻李艳:

离家已将近一个月,家里一切可还好?我在莫sike这边儿一切都好,穿着你给我织的毛衣再冷的天儿也感觉非常暖和……”

除了报平安,关心家人之外,王远还描述了一些在莫sike的见闻,趣事儿,洋洋洒洒的写了六张纸字数儿着实不少。

当然还有一些夫妻之间的体己话儿,看的李艳脸庞微红。

“这个臭流氓,真的是啥都往上边儿写,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李艳低低的说了一句,抬头和大壮说了两句话,便抱着孩子去另一个院子叫王远的爹妈去了。

大壮风尘仆仆的远道而来,又是饭点儿了自然要留下他吃饭的,但是李艳一个人在家很是不方便,叫来王远爸妈就正好合适了。

很快王远老爹老妈就来了,老爹还拎过来一瓶好酒显然是把大壮当成贵客了。

不一会儿老妈又去叫来了王远的二叔和三叔,老爹年纪大了,有二叔三叔陪着大壮喝酒就显的好很多。

先炒了几个肉菜,又煮了冻饺子,等大壮喝美了也吃美了,要走的时候李艳又把自己写的一封信递给他。

“辛苦你了,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我家那口子,告诉他家里一切都挺好的,不用惦记着。”

“行放心吧,保证送到!”

大壮搞怪的敬了个礼,便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了。

二叔也有了醉意,说着:“小远他朋友是真能说啊,这桌儿上一半的话恐怕都是他说的。”

老妈逗了逗小丫头,扭头拿着抹布去帮着收拾桌子:“这孩子挺好的啊,我看着没啥坏心眼子挺实在的,话多也不是啥缺点啊。”

“那倒也是,行了嫂子,那俺们回去了啊。”

六个兄弟家里都需要用钱,所以大壮这回带回来6万多块钱,一家留下1万块,剩下的千把块钱他自己用。

王远家。

二叔,三叔都离开了,老爹再和李艳唠嗑,老妈则是帮着把狗子们喂好。

狗子们看到王远老妈端着食物出来了,瞬间高兴的直蹦高儿,大尾巴像是扫帚一样疯狂甩动。

“汪汪~”

“别叫唤了,再往我身上扑揍你们啊……你说养这么多狗干啥嘛,还天天吃好的浪费多少钱啊,这么多肉可惜了儿的……”

三只猎狗吃的相当的好,几乎顿顿都有大块儿的肉吃的,猎狗体型大运动量也大,为了保持足够的强壮充足的营养自然是少不了的。

别说是1991年了,就是30年后的2021年大部分农村家庭都是不怎么舍得吃肉的,现在王远家用这么多好肉喂狗,老妈自然是觉得非常败家的。

在她看来,二儿子王远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小艳啊,要不趁着小远不在家把他的几只狗子卖了得了,又不是专职猎人,养三条狗有啥用啊。”

老妈的嗓门儿很大,屋内的李艳都听的清清楚楚。

“啊,俺可不敢,悄摸儿的卖了他的狗他回来还不得急眼嘛。”

“养的起就养呗。”老爹巴塔巴塔的抽着旱烟:“少说话少管事儿,这就能松心了。”

“对,像你一样啥也不管,那家就能过好了。”老妈虽然知道老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想怼他一句:

“走吧还赖着干啥啊,那院儿的猪还没喂呢。”

老爹老妈离开了,李艳刚关上栅栏门儿回了屋,突然听到妹妹李萍的喊声。

“大姐我来了!开门儿啊!”

李艳正在屋里试戴王远送她的金耳环呢,听着声儿连忙把屋门打开,只见李萍满脑门儿的汗珠儿,正推着一辆大铁驴自行车站在院子外边。

“你这死丫头咋不戴个帽子啊,死冷寒天的也不怕冻感冒了……快进来啊。”

李艳快跑着去开门,由自不解气的拧了李萍的胳膊一下。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李萍笑嘻嘻的,表情欠欠的:“咱爹让我给你整来几只鸭子,都杀好了炖着吃就行了。

哦,还有这一兜子儿咸鸭蛋,我都是挑的大个儿的肯定有不少双黄蛋,流了油了可香了。”

把筐子搬进屋,李艳赶忙拽了条毛巾给李萍擦擦汗,又找了顶旱獭帽子给她戴上。

“你这死丫头就是不知道厉害,发了烧不难受啊?”

“嘿嘿,我出来的急给忘了,这旱獭帽子戴着就是舒服啊,是我姐夫的啊?”

李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拧扯,右拧扯,越看感觉越好看。

“他还没戴过呢,新的……噗嗤,怎么你戴着旱獭帽子像女土匪一样啊。”

“啊?你说我是土匪。”

李萍瞬间不依了,直接去挠李艳的痒痒两姐妹直接打闹起来。

两人打闹了好一会儿,知道睡醒的小王婷哇哇大哭起来后,李艳才赶紧去抱起她来哄着她。

闲聊中李萍也知道了王远去了国外,还寄了信件和首饰回来,她回头一瞅就见到了柜台上的书信。

“这就是我姐夫寄来的信啊?都说啥了。”

说着话她伸手就打算去拿信,瞬间抱着孩子的李艳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有不少肉麻的体己话,要是被妹妹见着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别动!”

“哎呀别把信收走了嘛,让我瞅两眼。”

“瞅啥瞅啊,看你这裤子埋汰死了,来的路上摔跤了?”李艳把书信锁在抽屉里,拿了一条新裤子让李萍换上。

李萍就此在王远家住下了,在这边儿也没有她爸妈的唠叨,还有很多好吃的,比如飞龙,以及可以穿一些李艳穿不了的漂亮衣裳,用一些护肤品等等。

她感觉生活真的是悠哉自在。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二,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就是1992年了。

砰砰砰~

屯子里的孩子们儿跑来跑去,用鞭炮炸雪堆,炸牛粪,玩儿的可开心了。

还有的一群孩子用掏裆的方式骑着大铁驴蹭蹭蹭的驶过,怀里夹着鞭子和陀螺,可能是去冰上抽陀螺玩儿。

突然。

西边儿驶来一辆摩托车。

“嗯?远哥?”

王磊正带着一群比他更小的孩子放鞭炮呢,仔细一瞧发现是几个月不见的堂哥回来了。

“远哥你噶啥去了,这是在哪回来啊?”

“哈哈哈~刚从关内回来,来来来吃糖。”

王远撕开一大包糖抛给大家,糖果是老式的,就一层透明塑料纸包裹着球型的糖果。

孩子们瞬间一阵哄抢,外向的孩子抢的就多,内向的不怎么敢伸手就抢到的少。

有一个最小的孩子一颗都没抢到,掉他脚边儿的糖果都被别人捡去了,瞬间委屈的想哭。

“哎~别那么腼腆啊,你不争也不抢那肯定就会吃亏的啊,亏都吃了再委屈还有啥用?”

王远把那个小孩儿喊过来,摸摸他的脑袋又抓给了他一把糖。

小家伙思考着王远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王远也不管他是真懂还是假懂,摸摸他的头发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回到家门外边,喊了一嗓子李艳就兴冲冲的出来了。

“孩子她爸你终于回来了啊,咋去了好几个月啊。”

李艳满眼欣喜,语气中略有些责怪着。

“哎呀为了赚钱嘛,走吧进屋,咱姑娘呢?”王远进了屋一看,发现小家伙正乐呵呵的在炕上爬呢。

“哟~会爬了?来,让爸爸抱。”

“嘛,麻麻~”

穿着开裆裤的小家伙对王远有点陌生,但是让王远惊奇的是,她已经会叫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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