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今晚去我家的吗？你现在要去哪里？”森艺欣对魏婧突然要走的事情有点不高兴。

“我还有约, 所以……抱歉, 下次我再去吧。”

“这样啊。”森艺欣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好讨厌，你要做什么去呢？”

“别嘟嘴啦, 我都说道歉了。”

见魏婧没搭理她询问的去向问题，森艺欣很想忍住, 但实在忍不住：“你是去见严烈吗？”

她很想魏婧能否定，但最后魏婧却是这么的诚实：“对, 我是去找她。”

森艺欣一个人开车回家, 一路上她的脸庞都绷紧，到家的时候只感觉脸上的肌肉酸涩。无力地把车停好，森艺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的, 等她被手机铃声叫回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房门口了。

打来的是杨洁的电话。

森艺欣也是见过杨洁几次的, 但并不熟悉。这次杨洁回来森艺欣也知道，两个人前几天交换过手机号。

“喂, 艺欣姐, 我姐姐是和你在一起吗？刚才我打电话她没接时间挺迟了我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杨洁说。

“她现在没和我在一起了，她去找严烈了。”

“找严烈？”杨洁声音一下子就变尖锐了，“她找严烈干嘛啊！”

“……我不知道啊，婧婧没说。”

“混蛋啊，怎么能让她去！你知道昨晚我姐姐被严烈灌得吐了一晚上吗！”

“被灌？为什么？怎么回事？”

森艺欣刚到家就又出去了, 开车去酒店和杨洁会面。杨洁把魏婧和严烈的事都告诉森艺欣，顺便把她姐姐和丁幼蕾那段情都说完了。

森艺欣就愣愣地听着关于魏婧的过往，听着听着眼圈都红了。

“你……你哭什么？”杨洁没想到森艺欣还能这么带入。

“我哪有哭。”

“你眼睛都红了！”

“, 我只是觉得，婧婧真不容易，很想把她保护好。”

杨洁看着森艺欣那落寞的样子，心中有了预感：“艺欣，难道你喜欢我姐姐吗？”

森艺欣苦笑：“算是吧，但现在觉得自己很没用。就算喜欢一个人，也无法去保护她。大概就是因为我太没用了，所以她拒绝了我。但没关系，她现在有可以保护她的人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没看见我姐姐昨天晚上的模样，一边哭一边吐！都是那个严烈害的，就那种人怎么可能保护得好姐姐呢！”

“为什么严烈要那样对她？”森艺欣问。

“我怎么知道啦，姐姐又不告诉我。”问到这个问题杨洁还来脾气了。

森艺欣回忆了一下关于严烈和魏婧见面的场景，加上刚才杨洁说的她们两人多年前的一些纠葛片段，森艺欣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不免担心了起来。

“我们多往婧婧的手机上打电话好了，希望能接的通。”森艺欣说。

“好！”

可惜魏婧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杨洁也愈发地担心。

在担心的同时，杨洁心中有另一番情绪。

这些年来喜欢过魏婧的人杨洁全部都看在眼里，从最开始的丁幼蕾到后来的miss wang的小侄女，更后来又有严烈，现在连森艺欣都……为什么她们都喜欢姐姐？杨洁抬头看见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她到底哪里比姐姐差呢？为什么谁都没注意到她？

严烈把魏婧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见上面有15个未接来电，划开，小洁10个，森艺欣5个。她直接关机，把手机丢到沙发的角落去。

“这次来的很快嘛。”严烈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魏婧，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周蜜被严烈放鸽子，自己回家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和严烈的冷笑相比，魏婧是无表情到底。

“不过你不是在忙着约会吗？我这样叫你来，你不是应该要生气给我看吗？”

魏婧没搭理她的这个话题，直接问道：“今晚要做什么？”

魏婧的话总是有一些恶劣行为的暗示，严烈感觉在魏婧的心里，她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了。

“昨晚喝那么多，好点了没有？”严烈转移了话题。

“承你照顾，没死。”

“你和那位姓森的小姐，是在交往吗？”

“与你无关。”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的御，满，东，风歇业？”

魏婧“呵呵”地笑：“你就尽情地威胁我吧，随你怎么做，我难道还能阻止什么吗？”

“可以。”严烈站起来，凝视她。

“就是伺候好你对不对？”

严烈的眼睛里露出失望的神色，但那失望却不完全，似还有些期待。

魏婧走近过来，严烈看她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本能地坐回沙发上，问道：

“你想做什么。”

“伺候你。”魏婧靠过来，弯下腰，一只手压在严烈肩膀上方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抚摸严烈的脸庞，“这个点钟你叫我来，不就是想要做点什么吗？我遂你的心意，你应该开心吧。”

严烈的眼眸中倒映着魏婧的脸庞，那一瞬间严烈无法克制地表现出了一种渴望的情绪。这种情绪，被魏婧读到了。

严烈猛地把魏婧拽下来，咬住她的嘴唇就吻上去。魏婧用力把她推开往后挣扎，一下子踢到了茶几，疼得她弯下腰去。

“你……”严烈本来想问，你没事吧，可是这种话一旦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显得太懦弱，于是她生生地忍下来。

魏婧站立不住，坐到一边组合沙发上，摁着脚跟。

严烈站到她面前，魏婧没抬头看她，就看见地板上一长条的阴影。

“如果你什么都不想做，我就回去了。”魏婧用头顶对着严烈。

“你是在期待我能对你做点什么吗？”

“是你叫我来的，我想快点走。”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说到这里，魏婧抬头，脸颊因为疼痛感而涨得通红：“严烈，你这样说我会误会，你还喜欢我。”

严烈只觉得心里痒得很，想要挠，却怎么也挠不到。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也就魏婧能给她这样难耐的感觉。

“你实在在自作多情，就你这种还为死去的女朋友重开餐厅的人，你觉得我会那么犯贱继续喜欢你么？”

严烈并不介意用言语羞辱魏婧，甚至看到魏婧难过的表情时她心里会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可是当那快感过境，剩下的却是无比的自责、难过、无力以及心疼。

可是，如果她依旧像三年前那样被魏婧拖着走，谁又来为她的难过而不舍呢？

魏婧她真的会吗？

魏婧并没有对严烈的问题给予任何的回答，甚至是笑起来。严烈把这种笑容解读为轻视。

“很好，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也说了我对你的身体并不感兴趣。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见任何人，只有我允许你才能从这里出去。”严烈说。

“你这是要软禁我吗？”

“你可以走，我丝毫不会拦你。”

“可是我真的走了的话，你就会让我的餐厅关门大吉，是不是？”

严烈也不回答她这个问题，走到卧室里，很快就又出来了。她手里拿了一个小瓶子，蹲到魏婧面前，把她受伤的脚抬起来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魏婧挪了一下想把腿抽回来，严烈拽着她的腿说：“别动，我看看你后跟伤得怎样了？”魏婧的后脚跟红肿，看上去有些吓人。严烈把药酒在手中摩擦，再帮她按摩。

“疼了说。”没太多感情的话。

严烈知道这样帮魏婧揉肯定是很疼的，但是魏婧什么反应也没有，她没抬头，也没看魏婧什么表情。

记忆中好像也有类似的一幕，但她们两人已经颠倒了位置。

那晚严烈抱着魏婧睡觉，她不知道魏婧有没有睡着，但她从魏婧的身后紧紧抱住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她真的对魏婧没有欲望吗？她从再见到魏婧的第一眼开始，变得更加漂亮却依旧清纯的魏婧就让她找回了那种唯一的感觉，她有，她想和魏婧亲密。

可是她的底限还在，她无法说服自己在这种占据无限强势的情况下对魏婧强行做一些什么。

不知道何时严烈入睡了，魏婧转身，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严烈睡脸的轮廓。

魏婧看了她很久很久，眼泪不住地流下，又不敢触碰她，怕她会醒来。魏婧无声地抬起上身，在严烈的唇上落下一吻。

严烈在梦中似感受到了这个吻，含糊地哼了一声，魏婧的吻就离开了。

“魏婧……”那还未醒来还没真实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严烈偏偏呢喃出了魏婧的名字，魏婧看着她的脸庞，死死拽着床单。

有时候，那些无用的自尊看似应该要抛弃到宇宙的尽头去才好。回国之初和严烈重逢之时，严烈对她笑颜依旧，那时魏婧真的觉得严烈何时对她说重新在一起她都会答应。可是之后却发现严烈根本只是挖了个坑让她跳，一时激愤，让魏婧对严烈有了非常严重的抵触情绪。可是等从锋芒中抽身，魏婧还是能看懂严烈的心思。人的脾气可以是无法控制的，但温柔的细节却是很难经营。先前那一双尺码正好的鞋就让魏婧明白了一切。

她仍然被记挂，这就是魏婧这些日子感受到得一切。可是严烈却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把自尊埋藏得很好，生怕又像三年前那样被无辜地伤害。

回忆过往二十岁的自己，到底做了多么可恶的事情？

魏婧懂，那么多的细节中她能读出严烈对她依旧有情，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魏婧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局面拉回到最初？就算她放低了身形，严烈就真的会心软吗？魏婧不能确定，只能赌上一把。

有时候魏婧觉得，现在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状态，当初是她狠心离开，这些年来的愧疚也可以一并还清。严烈强行把她捆在身边，她不用磨光自尊也可以经常见到严烈。

不舒心，却又离不开，让人就此心甘情愿堕落下去……如此这般，何不借力而行？

若是我们俩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对抗到底，那么就让我做那个输得彻底的人，暗自成全你的倔强和自尊。错过了第一次说“我爱你”的机会，我不会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