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8、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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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 你现在人在哪里?我开车过来接你?”

温岩不安地看向了桌边的温子贤。就坐在温岩手边的温子贤早已经听到了她和白启的对话, 见温岩看向自己,便回了她个大方的笑容,握了握她的手后起了身。

温岩疑惑地循着温子贤离开的背影看去, 见温子贤没有闹脾气,也就放心下来, 去专心听白启的电话了。

“打车?今天这种日子,这个时间你怎么打得到车?别慌, 你慌了也无济于事。你就在原地等我。对, 我知道,好。嗯,你别走开。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温岩大致地询问了白启人在什么地方, 又和白启约好了在什么地方见。她还没挂电话就已经从门口的衣架上拿了大衣下来, 正想开了免提换衣服,温子贤就已经接过了温岩手上的大衣, 帮着她穿上了。

原来刚才温子贤从温岩身边的座位上离开不是为了别的, 是进房间里帮温岩收拾东西拿包去了。温岩打开包一看,不但钱夹、钥匙、车钥匙、进出的门卡和加油卡都在,包里还多了湿纸巾、面巾纸和一把糖。

白启刚排练完,这会儿正是最疲劳的时候。他这么急上一头,指不定就要因为低血糖晕厥过去。加上事关他父亲的生命安全, 低血糖愈发容易让人的情绪瞬间崩溃。这一把糖看起来没什么,却是比纸巾什么的还有用。也亏得温子贤心思细腻,独自一个人挣扎在魏家大宅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又把事无巨细的性子给磨到了极致, 这时候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倒是让人难以想象他以前曾经是个软糯的小包子,还曾经做过偷看林琅的古董钢笔又不慎把林琅的钢笔给摔坏了的事。

穿好大衣的温岩不用额外再拿什么,把手袋往胳膊上一推就到鞋柜前换起了些。只要是和生命扯上关系,那都是争分夺秒的事情。温岩知道白启那边是一刻都耽误不得,但她心里还是对温子贤充满了愧疚。

大年三十这种日子,不管魏家的亲戚们喜不喜欢,魏老爷子和魏邵然喜不喜欢,魏家人总是要开盛大的家族party和交好的商业合作伙伴们进行一番虚与委蛇的问候寒暄的。温子贤是魏邵然唯一的孩子,原本应该风风光光地作为魏氏的继承人在家族趴上受尽阿谀,他却是抛弃他那些堂兄堂弟、堂姐堂~妹们羡慕不已的位置,跑来和温岩一起煮饭做菜,等着白启回来。

然而白启这会儿别说是回来了,温岩都得出去找白启。

望了一眼搬到客厅的餐桌,看着温子贤碗里他还没吃几口的饭菜,温岩非常有罪恶感。

“子贤,对不起啊。”

温子贤摇了摇头,十三岁的男孩子用已经开始变声的沙哑嗓子笑出了几声公鸭叫:“妈妈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白启叔叔也不是故意给妈妈捣乱添烦。谁都不愿意大年夜里出事情……出了也只是运气不好。饭我们什么时候都能一起吃,以后我们三个人有得是一起做饭吃饭的机会。妈妈你就快去吧,白启叔叔还在等着你呢。”

温岩耳朵上的耳环因为她无声点头的动作而摇晃了几下,她拉过和她距离有些远的温子贤,在温子贤的脑门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谢谢你,子贤。”

按着沾了妈妈口红印的脑门儿,温子贤看着温岩消失在门的那一边。等防盗门自动在他眼前阖上了,他才回过神来。

他察觉到了:妈妈发现他是在逞强了。但是妈妈并没有拆穿他的逞强。

是的,再怎么早熟,温子贤也不过只有十三岁。要他毫无怨言地接受自己的妈妈临时抛下自己一个人去找别的男人,哪怕他自己也明白这是有原因的,这原因还是无可奈何的大事,他也不能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感受。

温岩看透了温子贤的真心,可她并不想辜负温子贤的好意。要不是白启的父母都在外地,魏家的新年还有诸多安排,这个节骨眼儿上把温子贤一起带去见白启的父母又不太合适,温岩还真想带着温子贤一起去接白启。

面皮薄的温子贤想到自己被妈妈看穿了自己的淡定都是假的,脸上一烧,随后又锁了门重新坐回桌边。

桌上的饭菜都还温热着,袅袅的热气徐徐上升。电视上的歌舞节目异彩纷呈,浓烈、浓艳又过于夸张的喜庆色彩与嘈杂的声音流泻在整个偌大的房子之中,温子贤却是没有去看电视。

他看着自己和妈妈一起做的饭菜,忽而有点儿鼻酸。为了咽下自己腹中的委屈,他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大块锅烧肉往嘴里塞。

酸甜味浓郁的锅烧肉肥瘦各半,瘦的不老,肥的不腻。吃进嘴里,瘦肉不塞牙,肥肉~香喷喷,酸甜的酱汁激发出了肉中强烈的鲜味,犹如九曲回肠一般盘旋在人的味蕾之上。配上甘甜弹牙的筋道米饭,温子贤的嘴停都停不下来,这锅烧肉堪称下饭神器。

就在温子贤大口嚼着锅烧肉的当儿,温岩驰骋在冷风之中。大年三十,过了八点这大路上就好似提前进入了午夜。圣火图腾的宿舍区不在闹市,宽敞的街道上平时都是人车畅行无阻。这会儿路上几乎看不到人烟,车子也就像是开上了高速公路,全是风驰电掣。

温岩在没超速的情况下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海市大剧院,白启就戴着口罩在剧院大门口站着,他那孤单的身影好似随时会被风雪埋没了似的。

“上车。”

温岩开了车门,她知道白启不想耽搁,所以自己没下车。

“阿岩……”

白启见了温岩有些激动,但这种激动转瞬即逝。钻进车里的他连拍掉自己身上雪花的情绪都没有,只是一脸青白地讷讷了几声:“对不起啊……明明说好了和你还有子贤一起吃饭的,我却”

“计划不如变化快。放心吧,子贤没生气,我也不可能为了这种意外和你翻脸。”

温岩掉了头,往出城~的路驶去。

大年三十,想临时买张飞机票火车票简直比登天还难。受到全国大面积降雪的影响,海市的飞机、火车以及高铁更是停运的停运,减少班次的减少班次。

幸好白启先前在电话里说他父母就在邻市,否则温岩也只能劝白启冷静,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去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

白启对他父亲和母亲的紧张远远地超过了温岩的想象,见白启不仅仅是担心被车撞了的老爸,还担心在医院里陪老爸的老妈,温岩想白启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讨厌他的父亲和母亲。

可如果是这样,白启又为什么要疏远他的父母、躲着他的父母,刻意不与他的父母往来呢?

往邻市开车的路上,温岩和白启一路无话。直到温岩把车开出市外,在路上的加油站停车加油并顺便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两人才重又交谈起来。

只是两人谈论的内容还是围绕着温子贤和白启爸爸被车撞了的经过打转,至于白启为什么和父母关心不好,白启始终没提这个茬儿。

出了便利店,这次换了白启开车。等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在后座上睡了一小觉的温岩才又替了白启。出了城,哪怕是高速也不好走。毕竟下雪天里海市这样的大城市里一直有工人在除雪除冰,防止车辆打滑造成伤害事故。

城市之外的公路不受热岛效应的影响,工人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公路上来回除冰,所以高速公路上有些地段冰结得太厚,略一加速车体就要打滑。温岩和白启开车都求一个“稳”字,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两人才匆匆赶到邻市的人民医院。

白启直奔icu,不但没有找见自己老爸,甚至没有看见自己老妈。他青紫着嘴唇抖着手掏出手机来就想给老妈打电话,被路过的护士见了连忙制止,让他出了医院再打电话。

白启想象中那个最糟的结果并没有发生。他老爸老妈没在icu纯粹是因为他老爸已经转到了住院病房,老妈也随之陪床去了。

一路杀到住院病房,打开病房的那一瞬,形如红眼疯牛的白启傻了眼。他以为他进入的会是冰冷的白色房间,听到的会是“滴滴”的压抑机械音,看到的会是意识全无,浑身缠满绷带、打上石膏的老父亲,悲伤啜泣痛苦难抑的老母亲,却不料

“哎唷?我们家野小子终于肯露面了啊?”

眼角、嘴角虽然已经布满皱纹,但是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挑起了精致的细长眉毛。在她的身前还有一个坐在床~上啃苹果的中年人。

“嘿,我说你怎么把小启给叫回来了?你不知道小启他忙啊?”

没有早点吃,也不敢求老婆去给自己买早点的中年男人不太好意思地放下了隔壁床老爷子施舍他的苹果,抱怨了一句:“这么兴师动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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