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四听到小白如此说也只得跟着走了过来。

偏室早就备好了饭菜，小白与广四刚刚坐定，二娘却蹭了进来。

小白刚刚还在寻思怎么会有三双碗筷，见到二娘才释然。只是不知二娘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二娘这次跟换了个人似的，只低头用饭，并没有其他举动。

小白看了一眼二娘才对广四说道：“嗣宁王那边可还稳定？”

广四站了起来，正准备回话，小白连忙让他坐下。

广四只得坐下，说道：“嗣宁王担心二公子的安危，只说一切如旧。”

小白点点头，李琳的城府加上马将军的隐忍足以应对没了李隆基的益州。

“小王子这段时间可好？”小白顿了一顿继续问道。

广四笑着说道：“有长卿照料，二公子放心。”

小白担心的只是李与周盛等人，于是说道：“如若朝中召回小王子，长卿可有应对之法？”

广四被问愣住了，晃了晃脑袋说道：“广四不知。”

小白虽然料定长卿会有应对举措，却仍然不放心的说道：“只说替上皇看守皇陵。”

广四虽然疑惑，却也知道这种事二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白所担心的无非就是益州那些人的安定，交代完这些事也就不再多言。举起了酒杯亲自敬了广四一杯酒。

广四爽朗的干掉后，也知道谈话结束了，索性放手大吃了起来。

小白只吃了三两口就起身离去了。

刚走没两步，二娘也走了出来。

小白知道二娘有话要讲，也没有放慢脚步。继续往府中西院走去。

二娘脚下轻盈，没走几步就跟了上来。看着小白说道：“怎么，二公子住了两个月还住习惯了不成？”

小白淡淡一笑，道：“不过是散散心。”

二娘见到小白开口闭口就是不提自己随军之事，心中却急了起来。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要随二公子前往睢阳。”

小白正走到漱芳斋的跟前，听到二娘这话便停了下来。

正如四叔公所言，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就连张二那般顶尖的刺客都不能保证无事，更何况是二娘这般女流。

小白正要好言相劝，却看到了二娘眼中的那股意念……不禁看痴了。

这种意念小白见到过两次，其中一次是在公孙大娘的眼中看到的。

睹物思人，小白的心又软了一分。细细想到，二娘待在洪州终究不是稳妥之道。李虎视眈眈不说，公孙府树大招风，迟早会面临周盛一党的打击。

“益州擒凤山有座庙，杨贵妃正在庙中修行，二娘与她向来有缘，不如暂到庙里修行。一来可以陪伴杨贵妃，二来也可为府里祈福。”小白沉思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二娘睁着一双凤眼，盯着小白看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也罢……也罢。”

小白看着二娘这般模样，反而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只说了句：“我会去接你。”就转身离去了。

二娘怔怔的立在漱芳斋前，脑子里只回响着“擒凤山与我会去接你”这两句话。立了好半天，早已是玉容憔悴泪千行。

小白往回走时，眼前一直浮现出二娘憔悴的模样，一直走到了西院门前，骤然停住。

正想往回走，又想起师宗对自己说过的“优柔寡断只会害了整个公孙府！”握紧了拳头，小白大步向前走去。这个时代，心软一无是处，想要保全公孙府，必须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漱芳斋前，师宗悄然而至。也未看向二娘，只对着巨石说道：“他这样做才是身为家主的本色，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

二娘看了一眼师宗，恨恨道：“要你管！”就离去了。

看着离去的二娘，师宗取下了面具，面具下的那张脸显得极为震惊。取出了随身的长笛，师宗就地而坐。

这一夜，公孙府西院响了一晚上的笛声。

第二日一大早小白就醒了过来，清洗了一番往宫里而去。

洪州府的皇宫小白去过，那时的皇宫还是天下兵马元帅府。早先李隆基还在的日子里，李就让人开始修整了。

远远看着完工的皇宫，小白微微点头，王戎不愧鬼才的盛名，相物相人样样俱全。

小白到东门之时，见到李台卿早就在那了。便让车夫加快了速度，三两步就到了门前。

小白走下了马车说道：“无忌见过丞相。”

李台卿略微点头就往宫里走去，小白紧步跟了上去。

随着李台卿在宫里走了一圈才绕到正殿。

小白看了一眼额匾，龙飞凤舞的写着“清思殿”三个大字。心中揣摩道，长安也有一清思殿，那是当年永王居住的场所。如今永王登基，仍用“清思殿”之名。可见永王并非不念旧情之人。

不一时从殿中走出一太监，小白看去正是侯师德。

侯师德看着李台卿与小白二人轻声说道：“进去吧。”

小白便与李台卿进入了殿中。

殿内的布置又与殿外大不相同，单从规模来看，远不及殿外所见的那般恢宏。

小白心中纳闷，以李的野心不至于整出这么个“清思殿”来。

正不解间，李出现了。

小白抬眼看去，解去正装的李依然是如此霸道，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只是常年享受安逸，身形肥润不少。

“无忌见过皇上！”小白刚说完李就大笑了起来。

“无忌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小白看了一眼李台卿，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就不再犹豫，径直走到了座位旁。待李坐下之后，也坐了下去。

李笑着说道：“无忌可知此处是朕为何人所建？”

小白听这话就明白过来，原来“清思殿”并不是李居住的，难怪布置得如此素雅。李既然如此发问，那一定是个自己认识的人了。

小白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畅”。沉思了片刻，口中说道：“无忌猜测是为宫中一妃子所建？”

李台卿在一旁轻笑了起来，李未责怪李台卿的无礼。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这一次无忌猜错了，清思殿是朕为畅儿所建。”

李说完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