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借刀杀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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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朝林重恩凉凉看了半晌,转而走至他身前,霍地抽出他佩剑便举到自己颈间,朝王氏喝道,“这等下三滥招数竟是堂堂将军想出,若不是我今日亲耳所听,当真以为如今这世道都要变了。”

陆景候忙作势要用手里的笔掷来要弹开我的剑,我将剑锋往里比了一比,“陆将军,我有心要与你并肩而战,却是实在难以蒙受如此不堪之事,今日若是能还属下一个清白,便尽管去搜来那些随身衣物。”

剑上似乎有些寒气,我咬牙将它再贴进肉里几分,“只是,王将军,”我冷冷朝他看去,“不管今日你是否能成事,这扰乱军纪的罪名,你是当定了!”

陆景候也是敛眉朝他面带寒霜看过去,他面上冷汗涔涔而下,扑通一声便直直坐在了圈椅里。

我朝四周的其他将领及校尉副尉一一看过去,他们无一不是各自低下了头不敢与我正视,我缓缓一笑,“大敌当前,有城未攻有池未收,那些身居要职之人却是不思如何制敌行兵之道,竟在此处如那些毫无作为的妇道人家一般只想着拿人之短,我却是不知,都是同一个阵营的自家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堪堪能让所有沉默之人收敛心神,这营帐之中鸦雀无声良久,我觉出有道刺人的视线直直投至我身,随即也毫不避讳地朝那人看去。

他坐在陆景候右边,唇角似笑非笑挑了挑,我扯起半边嘴角回敬了他一些冷笑,他眸光一闪,转开了脸。

我朝陆景候看去,他正是抿唇盯着我脖颈之上的剑锋,我低眸顺着他看去,细微的血缓缓地一滴滴流下来,已是染湿了一片衣襟。

我脚下有些发软,不动声色地稍稍移开了些,心里却暗暗叫苦不已,本是只想做做样子,没想到自己下手没准头,脖子差点给切断了。

陆景候轻咳了两声,林重恩在他身侧看向我,缓缓开了口,“你说的甚有道理,来人。”

我心里一阵发紧,本以为他是果真要派人去取我衣物来看,他却伸手去指了正瘫坐在椅上的王将军道,“定远王某,不堪成事,如今正是要安定军心之时,且将他押到校场斩首示众,往后若再有乱嚼舌根惑乱军心者,当杀无赦。”

王将军霍地回头过去往林重恩身前跪了,似丧家之犬一般哀哀号叫不已,“王爷!是您让小人……”

他的话头戛然止在舌尖,瞪了一双小眼缓缓瘫倒下去,我看向陆景候不动声色收起的右手,好一招借刀杀人于无形。

我暗暗看了一眼林重恩,他这杀鸡儆猴也是使得妙,既让这个未办成事的手下得了惩戒,又是给自己树了威信稳了军心。

只是方才王将军明明是想透露此事都是林重恩一手安排的,陆景候却为何击晕了他。

帐外有人进来将王将军拖着走了,陆景候起身闲闲将笔搁下,环视众人道,“方才王将军非要将各位集到此处,说是我陆某私藏女眷秽乱军队,不知大家是否是相信这王氏的一面之词,还是信我陆某为人处事。”

林重恩大度一笑,“将军说的哪里话,王氏污蔑将军以下犯上,本王已让他伏法,将军莫要太在意了。”

陆景候朝他拱了拱手,也是笑得不露锋芒,“王爷英明,我陆某一向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也不怕那些处心积虑之人。”

他负手转过身来不再看林重恩,对着底下一干将领扬声道,“若是以后再有人对本将的亲卫不敬,便自己去校场领八十军棍!”

底下众人齐齐道是,陆景候面露了些许莫测笑意侧首去看林重恩,挑了唇道,“王爷意下如何?”

林重恩扯了扯嘴角,看向我道,“将军的亲卫想必是将军放在心尖上的人了,本王也觉得,”他缓缓盯着我一笑,“将军的这规矩委实极好。”

在这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军营帐子里,我却突然觉得有如严冬腊月一般的寒意直直侵骨而来。

陆景候走下来亲自揽住我的肩道,“回去罢,你日日为本将殚精竭虑,今日出了这等荒唐事,委屈你了。”

我连忙借着他的臂力转了身去,一路沉默着出了营帐往回走,陆景候仰面看了看天际已出了的几颗淡色星子道,“我先前只想将你带在身边才觉放心,倒是倏忽了他们这帮小人。”

我蓦地想起林重恩,忙止住他的话道,“先回去再说。”

他轻笑了一声,“在此处说话,谁还敢对我不敬不成?”

“……”我想了想,“若是被那王爷听了去……”

“他听不听都知我对他是什么想法,若是我说了他几句好话,那才怪呢。”

我默默将他拉进了自己住的营帐里,也不点烛火,悄悄伏在他耳边道,“我总觉得,林重恩有些可怕。”

他负手走至椅边坐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竟是展袖拿起了茶壶,悠悠给自己斟了杯茶,缓缓饮了口道,“你继续说。”

我慢慢回忆自见林重恩的第一面起便莫名觉得心间透凉,打了个冷颤道,“我说不出,总猜不透这人在想些什么。”

他放下茶盏轻轻笑了笑,“你放心,他纵有再大本事,遇着了我,也翻不起浪来。”

“我怕他以后再如今日这般,若是他死咬着不放,只怕有祸事。”

“他现在是有求于我,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将食指在桌上轻轻缓缓地叩了三下,再开口时竟是悠悠笑了道,“他才十三岁不到,却还知道借刀杀人这一招了。”

从那日起,我行事更是谨慎,索性在那晚将女子的衣衫尽数烧了,睡时也穿着齐整的外袍,陆景候在被窝里看着好笑,“你在我这里睡,谁敢进来搜你身不成?”

我肃然道,“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他将我揽过去,在额心处亲了亲,“苏苏,有你如此,我无憾矣。”

我有些好笑道,“我一没与你一齐杀敌打江山,二没为你献计献策的,你怎么还这样夸起我来了。”

他收紧了双臂,在我耳边轻轻道,“我原以为我此生是得不到你了,却未曾想,还有今时今日,能将你纳入怀中。”

我抿唇一笑,起身在他鬓角处吻住,“那便不要负我,我用尽了许多勇气才与你走到今日,陆景候,你千万莫要负我。”

他微凉的指尖抚上我眉间处,嗓音慵懒得似要睡过去,“嗯。”

我突然想起来,他指尖下点上的那一处,正是我在女帝的永德殿为他求情时被茶盏刮出伤来的,我顺着他摩挲的地方摸去,触之腻滑,想必伤痕已是与肌肤融合了。

他却是忽然开了口道,“你这处浅红的一点,是不是那时伤到了留的印子。”

我本是不愿让他多心便一直没有说,他此时却是笑着道,“像朱砂点出来的美人痣,更好看了。”

我有些喜滋滋,却还是咳了咳装作不在意道,“你现在怎么想起来了,晚上只怕是看不清这红点罢。”

他开口时满是揶揄的笑意,“你不知,这些时日军里在传一个说法。”

我还待去听,他却故意顿住不说了,我往日最怕说话只说一半还要留些苗头的人,狠狠掐上他腰道,“什么说法。”

他也不躲,只笑道,“他们都说陆将军是个好男风的龙阳公子,他身边长得比女儿家还要好看的小亲卫,其实就是私下搜罗来专门豢养的男宠呢。”

我听了一噎,“之前不是说不许再议论这些了吗,怎么还传得这样离谱了。”

他将我一缕发挑至耳后,轻笑着翻身便覆过来吻住我低低道,“往后你少出去,他们是见你好看起了嫉妒了。”

我开口便要反驳,他却是舌尖一滑顺势探到里面来一番纠缠,我喘吁吁作势要推开他,他却是将脸一偏,从下巴直接吻到了脖子。

他道,“怕什么,我又不做到最后。”

我身疲力竭说不出话,只得瞪着他,他眉眼漾出层层春水,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一时走神又被他吻个不休。

春宵帐暖一夜,俱是情浓风光。

陆景候每日早出晚归,走时交待我不要随意走动,我只得日日在营帐里翻些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一些侠客传记。

我当时与他说,“陆景候,你说我要是一个行走江湖劫富济贫的飞天女侠,是不是特别棒。”

他低眉看着手里握的一卷兵书长久不说话,我以为他没听见,悻悻转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看,他却突然淡淡道,“若是你看什么书便能琢磨什么,我日后给你找本春宫图来练练。”

我迅速抬眼看了他,他在那烛火边坐着遥遥朝我看来,别有深意一笑,我慌忙拿书将脸挡了,从此再不说一句关于书本的话。

我现下又是百无聊赖地翻开一页,这些传记都是新瓶装旧酒,看来看去都是些老套路数。

我撇撇嘴把书丢在了一边,却是听见外间一阵骚动,我朝架起的帐门看出去,有十来名兵士拎着长枪一路跑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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