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除民团八路显威

打丰仪巧计火攻

根据大队会议精神，下一阶段的中心任务是铲除民团在农村部分地区的分布的据点。WWW.tsxsw.COM它是日伪政权直接威协和镇压苦难群众在农村的基层武装。铲除这些汉奸毒瘤才能建立和巩固抗日根据地，才能发展壮大八路军渤海神鞭大队，才能真正发动群众。根据这一原则，大队长风六、梁政委、副大队长刘大虎、副大队长兼参谋长钱海涛、及两位助理刘天勇、刘海及副参谋长曲建国同志召开了专门军事会议，研究近期军事工作安排。在会上风六讲：“加入八路军的事已经解决了，我觉得应马上研究铲除民团武装和建根据地的问题。我觉得应该分三步走，第一步，应先清除我们所在地区丰义乡地面的民团和伪军的武装，镇压那些死心踏地的汉奸和罪大恶极的恶霸；第二步清除丰仪乡西邻田家乡的敌人；第三步是清除邻乡七甲乡的中东部和南部地区的敌人。这样三个乡才能连成一片，形成一块根据地，这一地区多山区丘岭，易守难攻，便于运动和周旋，我们如果能加以巩固扩大，这样我们就有了立足之地，进可攻，退可守。以我的想法，先把南部山区根据地建好，周围就变成了游击区，再向外发展辐射，这样我们根据地就会相对稳定。”他在地图上边指边讲，活像一个成熟的大将军。梁政委看了看地图上这三个区所在的位置，笑着说：“大队长的这种战略性想法很好，咱就一个乡一个乡地清理，边清理边把农村基层组织村公所、民兵、妇救会组织起来，废除保甲制，建立解放区式的人民自己的政权。建立我县样版根据地。我们要抽调一定的人员做工作队，帮助农民建立自己的村公所，妇救会和民兵排，建立农村基层政权。”风六讲：“根据我们掌握的民团情况，丰义乡共有民团六十多人，其中有三个班分别驻扎在北部水夼；中东部慕院夼和南部黄诚阳三个据点，这样丰义乡驻地丰仪店有民团三十多人，伪军三十多人。这四个据点就像压在丰义乡农民头上的四块石头，只有搬掉这四块石头，群众身上没有负担了，他们才能发动起来。马上召集四个分队副队长以上会议，研究布署具体行动方案。”

“好，我马上去通知他们来开会。”刘海说。

军事会议开始了，梁政委主持。他讲道：“这次研究的主题是铲除丰仪乡地面的伪军、民团武装，为建根据地创造条件。这次行动是我们加入八路军以来的首次军事行动。因此，这次布置的军事任务完成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我们大队的发展壮大和前途，直接关系到我们创建根据地的重大举措。下面有参谋长海涛同志谈谈我们大队研究的对这次行动的想法。参谋长掌握整个丰仪乡伪军和民团人数、武器、装备、据点情况、活动范围、规律，并把我们的行动方案介绍一下。”参谋长介绍完情况最后说：“我们大队部多数同志总的思路还是必须采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突然袭击的战术，应该利用夜幕作掩护，晚上行动，发挥我们身怀绝技，近战夜战的优势，打他个措手不及，一定能够消灭他们。当然，也要根据具体情况，灵和运用。”

梁政委接着说：“解决了民团据点之后，各分队就地驻防一个班，清理乡村的伪保长，废除保甲制，对没有民愤的保长，教育释放或为我所用，这样，首先瓦解了日伪的政权基础，然后成立村公所、妇救会和民兵组织。”二分队长牛大水插话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成立这会那会的？”梁政委回答道：“这不要紧，我们可以请求特委和军分区从胶东调一些有建农村政权有经验的同志前来工作，带带我们的同志不就行了。”风六和在场的所有同志都鼓掌表示赞同。风六讲：“这建农村政权的事以后就由梁政委领导吧，我是门外汉，得慢慢学。现在我们当前的核心任务就是解决上述四个地方的伪军和民团，现在我宣布大队决定:由我和副参谋长曲建国同志带领一分队打水夼的民团据点；副大队长参谋长钱海涛和作训科干事赵忠才同志带领二分队去打慕院夼的民团据点

副大队长刘大虎、大队助理刘天勇和作训科长赵丰林同志带领三分队去打黄诚阳的民团据点。打掉三个地方的民团之后，各分队原地留守一个班，其他部队迅速集结于丰仪东部门山地区隐蔽待命，准备攻击丰仪店伪军。整个行动从明天开始，后天晚上天亮以前务必结束战斗。明天晚上攻击部队集中到位，白天现场制定作战方案，晚上发动攻击。攻击民团点时千万不要让流弹伤着老百姓，如发生火灾要及时扑灭。有关民团内部情况敌工科会分别向你们介绍，好了，会议到此结束，各分队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具体实施方案。”

深秋的深夜已有丝丝寒意，各种树木已开始落叶归根，随着微风吹佛，叶似飞鸟轻轻飞舞着，不时发出沙沙声响；飘落的秋叶，不时散发着秋后的余香，时不时的还会遇到路边秋后地头还没来得及运走的苞米秸垛。他们简直像大地的守护神，守护着秋播的小麦和来年企盼的丰收。夜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路上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在静悄悄地的行进，他们是八路军渤海神鞭大队一分队的战士们。他们从石山赵家出发，前往水夼执行剿灭该处民团据点的任务。他们在大队长风六、副参谋长曲建国和分队长赵国栋的带领下，个个信心十足，根据内线介绍的情况，他们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边行军边把每一个人的任务交待得清清楚楚。老战士带着新战士，新战士则有一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劲头，信心十足，相信自己一定能打好这一仗。有的战士没有钢枪，但他们身系钢鞭，个个都有不凡的钢鞭功夫。他们一个人与三五个近敌交手，胜者必定是他们，这是肯定无疑的。因为他们都是大队长的得意门生，经大队长一手调教出来的。道上坑坑洼洼，不时有的人脚尖踢到了石头，脚指头则痛得呲牙咧嘴；也有的被石头绊了个跟头，但这些早被他们那兴奋的心情给掩盖了。水夼距石山赵家三十里左右，是风仪乡在东北面最大的村庄，是东北部的门户，控制了它，就等于控制了东北部大部分地区。此村是扼北南进的要道，是具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守住该村，就守住了丰仪乡三分之一的村庄，百姓们就处于我们的安全保护之下。是具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该村有四五百人，这在山区来讲已是很大的村子了。民团据点在村子南街中部，设在保长大地主宋大牙的前院。此院很大，南北相跨两条街，此院原本是南北两个院落，中间是两条街之间东西直通的大道，民团建据点后，宋大牙依仗民团的势力，硬是强行将大道截断，把他的前后院连接起来，真正是强行霸道，民愤极大。民团来后，前院五间免费供民团使用。这些团丁在村中是太上皇，吃喝嫖赌，强拿强要，横行乡里，无人敢言，因为他们手里有枪杆子，背后有伪政权撑腰。伪保长们围着他们跑前跑后，眉眼相送，阿咦奉承。他们的点长（班长）外号吊死鬼，天天烟熏火燎，又抽又赌，已枯廋如柴，双目无神，犹如一枯草败叶，大有风吹即倒的架式。他们是地主老财和流氓恶棍的撑腰棍，是日伪政权在农村的罪恶根基。

深夜两点钟，已按预定时间到达村后。凤六一声令下，队伍迅速将宋大牙的大院包围起来，村民们正在熟睡之中，到处是死一般的寂静，队伍按预定计划展开，只见分队长赵国栋飞身上墙，攀墙沿轻轻落地。他手脚麻利地由怀中取出油瓶，将花生油倒入石门蹲的门轴坑中，坑满油溢，滋润着门轴，国栋将门栓轻轻抽出，门被无声无息地拉开，同志们摄手摄脚的进到院中，立即将民团住屋包围，一部分则包围了保长宋大牙的正房。屋里的团丁们正在打呼噜，有的哼着怪声，个个死猪般的睡着。突然，一个团丁穿着短裤出来撒尿，还没走几步，脖子便被从背后扼住，出不了声又动弹不得，憋得有马上要死亡的感觉。曲建国小声说：“不准喊，出声就刺死你。我们是八路军神鞭大队，那小子一听八路军三字，马上瘫软地像一堆肉，直往下坠。一个战士将他绑了，嘴被毛巾堵了，扔到一边。国栋这时和四五个战士冲进屋去，手电一照，大声命令道：“不准动！缴枪不杀！我们是八路军，快快举手投降！”这时有的团丁开始站起来举着手，突然从最里面一个被窝里打出一枪。一声枪响击中了一名战士的左胳膊，国栋举手还了一枪，只听一声惨叫，则没动静了。一个战士点上灯，揭被一看已一命呜呼了，他右手中还拿着匣子枪，原来这家伙睡觉时把枪压在枕头下。国栋赫问：“他是谁？”

“是点长吊死鬼。”团丁们回答。

“现在，想活命的双手抱头走出屋外，不投降就地消灭！吊死鬼就是你们的下场！”国栋给他们下了死令。团丁一听，吓得屁滚尿流，争着跑到院中，国栋又命令把吊死鬼的尸体抬到后山埋掉。整个战斗不足一刻钟就结束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八路军的俘虏。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蹲在地上。

这时北屋的保长宋大牙听到枪响，又见院内人影闪动，知道发生了大事，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声。曲建国副参谋长喊道：“宋大牙，你听着，现在你必须举手出来投降，不然后果自负！”这时就听一个有气无力的女人说：“长官，他没在家。”

“去你妈的鬼话！”一个战士骂道。顺手一枪把子将窗玻理打碎。曲建国喊道：“现在我喊十个数，十个数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现在开始一，二，三……。”这宋大牙由于自己平时做恶太多，民愤极大，他那里敢出来，虽然吓得浑身哆嗦但还是不敢自己走出来。十个数数完，见里面还是没动静，战士们一枪托把窗砸掉进去开了门，战士们用手电往屋里一照，没见到宋大牙。又审问团丁都说肯定在家。风六想：“他家中肯定有地道或是地窖。于是命令再查。把立柜等大一点的家俱都移动了也没发现假墙的痕迹。风六很纳闷，突然他眼睛一亮，他发现他们家的炕洞门又宽又大，不合常规，而且洞门下面贴地。国栋一把把炕洞门拉开，结果没有烧过火的痕迹，手电向里一照，炕洞里底是一块二尺宽的木板，国栋猜到里面有噢密，为防意外，用脚向木板上一推，便露出了洞口，就向洞里喊道：“宋大牙！快出来！不出来就向里面投手榴弹了！”里面还没回话，但隐隐约约能听到喘气的急促声，国栋想，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随举枪向里面打了两枪。里面马上喊道：“别打枪，别打枪，我出来，我出来！”原来宋大牙被枪击中其右臂，差点送了命，这才急着大喊，以求保命，不得不自己走出来。可见其顽固程度非同一般。战士们将他押往前屋民团处一起关押。大队长、副参谋长和分队长研究后，风六宣布：“副队长陈德堂同志带一个班留下驻防，以巩固战斗成果，改变过去流寇方针。其他同志随我和曲建国同志按原计划向门山山区集结。”并派人将受伤的战士送回大队治疗。

再说副大队长兼参谋长钱海涛、作训科干事赵忠才、分队长牛大水带领二分队攻打慕院夼民团据点一事。这慕院夼位于丰仪乡中东部地区，有情况时有北援水夼南救黄诚阳的地理优势，是这一地区的重要战略要地，要控制丰仪必先控制慕院夼。所以，打掉他，等于将敌人丰仪地区防务栏腰切断，使其有情况时，南北首尾不能相援，水夼和黄诚阳则处于孤立无援的被动挨打的局面。晚上十点钟，二分队一百多人高一脚低一脚地行进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上。夜晚行军，百鸟惊飞，赵忠才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同志，在山中夜行军已是轻车熟路，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战争使他锻炼成位一名很有能力的战术军事人才。行进中他在考虑如何进攻敌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我军的军事原则之一，才能将我军的弱势，在战术上变为强势，提高我军的攻击能力。队伍不知不觉来到了慕院夼外围。

这慕院夼是个有百多户的大村，依山而建，坐北向南。但是，山区房屋很难建在一条东西直线上，由于山地影响而错落不齐，多数因山势而建，前前后后，虽分街面道路，但大多弯曲难直。那院墙、多是石块干砌，但却结构严紧牢固无比，雨冲不堆，风刮不倒；据说这种砌法很科学，是为了大雨季节雨水有泄漏的去处，才不至于将石墙冲塌，这是山区人民千百年来积累的建筑经验，堪称山区一绝。家家的房子都是石墙到顶，还有的房盖上不是瓦瓦，而是以石片代瓦一层层瓦在房顶上，既省了钱又结实，也算是很有创意，就地取材，量材而建，也是山区农民因穷而逼出来的办法。这村百多户人家，星罗棋布，把个山沟点缀得班班点点，纵横交错，绿树山影，很是美丽。只可惜在日伪统治下，山区农民比平原农民更苦一些，要维持温饱在很多人家都是一种奢望，不少村民都是以果菜代粮勉强度日。当然，村里也有地主和恶人，哪里有人群，哪里就有好人、坏人之分，这是天经地义的真理。

这个村的民团据点，位于村西北角紧靠南北村的大道傍，是一处**的民房结构，一正一厢，这十几个团丁就在这一院落居住。白天有时便三五成群到周围十里方园十几个村庄走走，耍耍威风，横行乡里，敲点吃喝，弄点牌钱，回来则吃喝嫖赌。他们这些社会残渣和毒瘤，多数积恶甚多；个别的虽有少恶，那也是相对而言，也划不到好人堆里。各村的保长多数是他们的走狗和马前足，每年催粮交税，纳粮上款之时，则是他们发财之时。虽然两季只有四个多月，但他们都可以吃得肚满腰肥，腰裹千金，足足捞够全年的进项，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黄金季节。现在正值深秋，这黄金季节就要到来，他们天天都在盼着上面‘收’的指令赶快下来，但他们那里知道世道在变。这个民团据点的点长名叫郎大沟，因做恶太多人们送他个外号‘狼狗’，他在这一带也是恶贯满盈的恶棍。这小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干多少好事，在村里是有名的二流子，后来鬼子来了招团丁，他就‘应征’入伍了，干起这汉奸卖国贼的勾当，在他的管瞎区内，敲足了外快，村里还养着几个供他享乐的情妇，经常前往光顾欢乐。这小子警惕性还挺高的，为了安全，他在大院内西南角上搭一空中岗楼，在岗楼上可以俯视南来北往的一切情况，昼夜设岗值班，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为的是怕别人惊了他发财的美梦。

部队到达慕院夼做好隐蔽后，队里的情报人员与当地情报人员宋彬联系。宋彬来后，见到海涛、大水和赵忠才，将民团内部情况介绍了一下，海涛他们听后，觉得这个了望哨是个障碍，必须想法解决掉。忠才说：“咱们必须到现场观察一下民团据点周围的具体环境情况才好下决心，否则我们心中无数是军事之大忌。”海涛说：“对，忠才说的有道理，我和忠才由宋彬带领前往侦察。

他们三人来到民团据点附近围着民团大院外转了一圈，见房后虽有五个窗户，但已被堵死四个，另一个也有木制雨搭子从里面锁着。房后看来没有机会。从地形看隐蔽条件还可以。那个空中岗楼看起来特别刺眼，看了几眼后，海涛小声说：“情况已清楚了，回去研究吧。”

回到住地后，海涛说：“攻击这个民团据点困难不少，这个空中岗哨是问题的关键，实在不行，就得先击毙岗哨再强攻。但这样枪声一响，如敌人出来正面低抗，恐怕会造成我们的伤亡。我们的枪又没有消音器，这确是个问题，不是最佳方案。大家再想想。”稍后，忠才像是想出了好点子。他在地上摆了几块石头代表民团据点的房子、岗楼，用几根麦杆代表大道，他指着这条大道说：“得改变攻击时间。”众人惊牙，忙问：“为什么，快说来听听。”忠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的进攻时间必需改在十点左右才合乎常规。在发起攻击之前，我们必需把岗楼的岗哨干掉，否则很难不让敌人发现。如果被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很难完成。”海涛和大水急问：“快说吧，别卖关子啦。”忠才小声说：“如此如此。我们利用敌人贪吃贪喝的毛病，设计一个酒肉计，由一名同志装成醉鬼，拎些冷酒熟肉，身上洒些白酒，晃晃悠悠从村里沿大道由南向北往岗楼跟前走，这风一吹，酒香扑鼻岗哨闻到,岂能闻酒肉之香而不垂延三尺，猫儿哪有不吃腥的。诱他下岗楼出门后则可除之。”大水问：“为什么要十点左右呢?”

“你想，吃饭喝酒有几个是下半夜两三点钟才喝完回家的？九十点钟酒足饭饱，散席回家是正常的行为，不违背常理，才不会引起哨兵怀疑。”三人一听都说道：“有道理。”海涛说：“此计甚好，就这么办！”看看时间已八点半了。海涛安排说：“诱敌之计由大水去办，因他是本地区人，与当地人口音相同；我们则隐蔽前进，只要岗哨下楼开门接酒，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冲进去，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开枪毙敌。”宋彬说：“酒我家有，肉我们村有个卖熟肉制品的他家有，我去买二斤没问题。”

“好，分队长和宋彬去办酒肉，九点半钟在村西照壁处碰头。好！各自分头行动吧，半小时见。”海涛说。

再说在岗楼上値班的民团团丁，刚换岗不长时间，正吸着烟，哼着小调在那岗楼上东张西望的看着光景。望着望着好相有酒味随南风飘来，酒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香，他情不自禁的抽抽鼻子，这酒好香啊！他本来就是个酒鬼，对酒的敏感更强于他人。他抬头看看，远远有一个人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他明白了，原来是个酒鬼不知在哪喝醉了。人越来越近，由只见黑影逐渐看清了全身，而且闻到了肉香。只见这个酒鬼左手中还拎着一瓶酒和肉，右手也拎着一个酒瓶，走几步就把右手中的酒瓶对到嘴上喝几口，到了岗楼前道边上，不小心让一块石头给绊了一跤，这一摔不要紧，试站了几回也没起来，索性不站了，坐在石头上，左手从袋中抓出一快肉咬两口，，再喝一口酒，还向岗楼上的团丁举举酒瓶子，意思让他下来和他一起喝酒。这团丁早就被这酒肉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水，巴不得他邀请自己，一见他举瓶招乎自己喝酒，正中下怀，心想：老子今天挺有口头福，此人都喝成这模样了，这余下的酒肉不都是老子的啦，待我下去取来受用岂不乐乎，好运气啊！这真是兔子叫门——送肉来啦。机不可失，莫要他走掉，事不易迟，想到这，马上大摇大摆地跑下岗楼，开门出来。喝酒人见他出得门来，便支支唔唔地说：“老老老总，喝喝酒酒吧！”

“怎么啦，喝醉啦？哪个村的？”

“后后面那个村的。”话已有点语无论次。说话间团丁到了跟前。‘醉人’断断续续地说：“你扶我起来吧，我把这些酒肉送给你啦。”团丁一听，这投桃报李的好事正合自己心意，便假惺惺地说：“海！老哥，喝那么多酒干啥。”伸手去拉‘醉人’，两手相握，‘醉人’顺势站起，只见他麻利的把团丁的头一扭，那团丁便无声无息顺势倒地而亡，一命呜呼了。原来这‘醉’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分队长牛大水在执行‘酒肉诱敌之计’大水见团丁已死，立即挥手示意，隐蔽的战士一部分由两侧翻墙而进，大水带领部分战士由正门箭一样猛扑进去，冲向院内，正要扑向团丁住处。突然，与正欲出来换岗的团丁遭遇，他一见有许多人进来，立即吓得大喊大叫：“有人啦！有人来啦……!”吓得嗓子都变了音，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这房中的团丁们正在打麻将，玩纸牌，听到喊声，操起家伙就向外冲，有的就在屋里向外打枪，但事已迟也。再说大水他们一见跑了团丁，知道事情紧急，他们以以各种战术动作占领了各窗与窗之间和窗与门之间和各门两侧有利位置。他们知道此时长枪不是最好武器，于是手执钢鞭守侯在各窗门之间，因团丁房间较大，枪很难打到他们。大水他们刚冲到门口，见几个团丁冲出来，几个战士立即挥鞭打去，不是脑浆四溅就是臂断枪丢，吓得后面的团丁龟缩进屋里各墙角等隐蔽处进行抵抗。赵忠才是个有战斗经验的人，他一个前滚翻滚到门另一旁，对大水说：“要尽快解决战斗，只能借助手榴弹采取赶鸭子战术，由窗户投手榴弹而后破窗而入，用手榴弹从房的西头向东头赶。大水点点头，只见他躬着身从窗台下冲到房西头第一个窗户西侧，对其他同志说：“准备手榴弹，跟着我由窗户向里冲！”只见他用手榴弹将窗户砸破，里面立即向外打枪，大水立即向屋里投了一颗手榴弹，随着一声爆炸声响，烟雾未散之机，只见他身手敏捷地由窗户冲进了屋，接着又打出了第二颗第三颗手榴弹，随着几声爆炸声，屋里枪声渐渐少了，进屋的同志跟着大水挥鞭向残敌杀去，见敌即死。这些团丁那是这些八路军的对手，虽然经过一翻争扎，但还是乖乖走上了黄泉路。打扫战场共发现十二具尸体，找来几个村民挖坑埋掉。

大水将缴获的武器弹药当即武装了战士们，加强了部队的战斗力。海涛说：“这样吧，副队长李开乐同志带一个班留守，等候下一步安排。我、大水、忠才带领其余同志按计划向丰仪附近的门山三道沟集结，去汇合大队长的人马准备攻打丰仪店。你们留下来的同志要警惕，要保护好附近的群众，防止那些隐蔽在暗处的敌人的破坏。对反动的保长、恶霸，如有不法行为，决不故息，坚决镇压。”

“是！参谋长，明白了。”李开乐信心十足的回答。趁天黑，又无月光，海涛率队向丰仪东面门山进发。一场新的战斗正在酝酿之中。经过三个小时的急行军，部队到达门山密秘隐蔽在三道沟的山林中，并派人与风六取得联系。

两个分队均来到了预定地点。那么三分队的战况如何呢？自然大家都很关心。三分队在副大队长刘大虎、大队助理刘天勇、作训科长赵丰林、指导员杨振飞、分队长马六甲等同志带领下前往黄诚阳。由于石山赵家距黄诚阳比较遥远，当天晚上连行军带打仗时间上来不及。因此，虽然是情报人员提供了可靠情报，但临战时有时就有变化，作为战争指挥者，从来都是必需亲临现场掌握具体情况，才能百战百胜。大虎招集其他几位干部商量道：“我们距黄诚阳四十多里山路，所以，我们要当晚行军当晚投入战斗人员体力透支很大，人困马乏对我方很不利。另外虽然是侦察人员提供了可靠情报，但作为战场指挥者，一个好的指挥官从来都是必须亲临现场掌握具体情况，才能百战百胜。”大虎召集其它几位干部商讨破敌之策说；“我们距黄诚阳近五十里，又是山区，所以，我们如果把行军和战斗在一个晚上完成，对战斗是不利的，战士们很疲劳；其二，我们还需要现场侦察的时间，所以在一个晚上完成是急于求成，这在指挥员是很忌讳的心理因素。要提前到达，就必须白天行军，但白天行军又容易暴露，大家想想看，怎么打这一仗？有没有两全其美的计策？”大家好长时间在抽烟，无一对策，正在无计可施时，指导员杨振飞一语打破沉默，他说：“我有个想法，我们把这个任务分两步走，第一步，先讨论怎样把部队在白天又不暴露又能安全地带到黄诚阳附近；第二步，就是现场侦察和战斗。对第一步我有个想法，要想白天运动，又安全又不暴露，唯一的好办法就只有化整为零。”大虎说：“你就把你的完整想法说出来听听。”

“好，我的想法是，将我们的人分成许多小组以零零星星的闲散状态白天运动到指定地点集合，刚才我看了一下地图，就到牛角山三道沟集合。我们以五位领导为核心分成五组，像赶集走亲戚，三三俩俩很不显眼，不易被敌人眼线发觉；至于武器怎么带？短武器没问题，长武器怎么带？我想，现在是深秋初冬季节，已有不少人穿秋长袍，我们穿长袍里面背长枪，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问题就解决了。这样，无论从体力上还是时间上都比较充足。假如我们早上三点开始陆续出发，估计上午九十点钟就能全部到达牛角山。人员到齐后，等我们亲自勘察后再研究攻击方案。我讲完了。”大家乐坏了，纷纷叫好，都认为是个最佳行军方案。大虎果断地说：“就按杨指导员的意见办，立即将我们分队人员分五个小组，我们每个人带一个小组，上午十一点前务必赶到牛角山集合。

按照计划，三分队分成五个小组，第二天五点钟开始陆续分头出发，在不同的道路上向牛角山进发。路上，他们三五成群，边走边唠，有时走大道，有时走小道，有时尽量避免穿街过巷，能绕则绕，能躲则躲，尽量避免麻烦。他们个个腰缠钢鞭，身穿长袍，内藏长短枪和手榴弹、匕首等，消闲自得像走亲访友，赶集送货，外人那里知道这些人的奥秘。沿途遇到山泉喝上几口解解渴，洗洗脸以求凉爽，然后继续前进。去牛角山的道上多是山区丘嶺地带，土地贫脊，所以，人们的生活大多数并不富余。沿途穿得衣衫滥缕的孩子比比皆是。山上嶺下树木寥寥无几。上午十点多钟部队陆陆续续如期来到了牛角山指定位置三道沟。大虎让各领队清点人数，均无一缺席。他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离队都必须向队长报告，包括大小便，否则按汉奸处理。”他和天勇、振飞、六甲、丰林四人商量下一步计划。六甲说：“我认为，现在是必须到现场去考察才能决定具体的行动方案。”大虎说：“有道理，我看就按六甲意见办，由我、天勇、六甲我们三人去现场考察，回来后再具体研究作战方案。”大家一致同意。

三人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黄诚阳。此村是一个二百多户的山村，东侧过山则是蓬莱县地面；南过几里则是栖霞县县境，是个离县界较近的大山村。家家户户多靠种经济林木—_梨树和柿子树，来维持生活，它是附近山区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和依靠。大虎他们三人边观察边核计。这个民团据点位于村西靠南北大道，是一处孤房大院，三面围墙，墙不高，同其它民房没什么两样；门前有一岗哨，无精打采的在游动。院内正房五间，东厢房两间，院后则是梯田，两侧是深沟，门前有唯一一条小道通往村内，这种孤立的房子，不利于深夜的行动，必须在前半夜智取。据点内的情况没什么变化，据核实的情况是团丁一个班十二个人。大虎他们又分散在村里考察了一趟，了解到村保长在村南街东头第一家住，虽无人命，但大恶不断，。三人把情况了解请楚后，则回到牛角山三道沟。

回到部队后。三人立即将情况向作训科长等在队的同志作了汇报。讨论实施方案时，指导员杨振飞同志抽着烟想了很久，他不紧不慢，又像是自言自语说道：“这种情况我看就用调虎离山之计辅以敲山震虎之计，两计并用，将其消灭之。”

“快说说看？”大家几乎是同时说。

“好吧。我们可以先去几个同志，去敲伪保长的家门，就说是栖霞义勇队的，因缺少钱粮，特来让他出点血，为抗日做点贡献。我们特意给他留个空子，他必仗着有民团撑腰,想法通知民团。团丁仗着人多势众必来抓扑，我们则半路设伏消灭他们；另一部分则攻其据点。我则必胜。”大家听后，赵丰林说：“我看没问题。这土匪我去当，再派两个同志跟随。”大虎说：“哎呀，不行，你不是本地口音。”

“那正好啊！我老家是栖霞的，他肯定知到栖霞的口音。因为我们装的是栖霞土匪，没有栖霞的口音他会相信吗？”大家一听有理。于是大虎说;“这样吧，咱分分工。天勇、丰林再带两个战士去保长家敲山震虎，赶保长去民团据点报信；我和指导员设伏毙敌；刘海和六甲同志带人攻击民团大院，各路人马务必全胜。晚上十点行动。”

时间已到，部队按分工进入预定位置。

黄诚阳村已开始沉睡，村南东头突然狗叫不停。在山区，晚上狗叫都习以为常了，谁也不去理会。只见一个人影，身轻如燕，飞身进入保长黄黑狗的院内，将街门轻轻拉开。另三个人影也一起进院，直奔正屋而去。这保长黄黑狗刚刚躺下，正做着和美女上床的一场美梦，还没尽兴，正在关建时刻，忽听房门外敲门声，原以为是梦中门声，但越来越大的敲门声和他老婆的摇动，他醒了，这才知道不是梦，而是真有人在敲门。他吓得心惊肉跳，颤微微地忙问：“你是谁啊？有什么事明天白天说吧？”他在投石问路。

“听明白了，我们是栖霞大谷山的舵爷，前来拜访，借点钱粮，识时务的快开门，否则，我们破窗而入，可就不单单是钱粮的事了！啊！而是要你们全家的命！”黄黑狗一听，只得凭天由命，赶快下地开门。门开了，他们进屋说道:“黄黑狗，你听清楚了，快给我拿一千块大洋，准备两千斤粮食，粗细都行，二小时之内凑齐，帮我们运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听到了吗！”天勇一拍腰中的枪。这时黑狗尿都吓出来了，又磕头又作揖地说：“舵爷，求你侥命，这深更半夜向哪去弄那么多钱哪？再宽限几日吧？”这时来人一把把他给提起来，用枪指着他的头骂道：“你想死吗？想死说话？真死心眼，不会去别人家借点？天亮之前一定交完。”这黑狗一听‘借’字，心理马上活动了，来了心计。马上笑着说：“要不这样，让我去亲戚邻里哪借借好不好？”

“你去！想溜啊？不行！别作美梦啦！”

“那让我老婆去借行吗？”来人想了想勉强地说：“好吧，反正� �你在手，谅她也翻不了大浪。去吧。”

于是他喊：“孩他娘，你过来一下。”

他老婆吓得早已丢了魂魄，听他一喊，才缓过点神来，忙问：“什么事？”你先去外屋炒盘花生米再拌个凉菜，让这几位爷喝点酒。这几位爷缺点钱粮，粮咱家有，钱不够，你再去村后刁小三那借五百大洋，记住了，就他家有钱，多说点好话，把这事给成全了。”他老婆在他第二遍重复时明白了自己当家的意思。马上回答道：“好，好，好……,我听明白了，马上就去，一定办好，放心吧，决误不了时辰。”她一语双关地说，黑狗自然听出这是老婆给他递暗语，告诉他她已明白了他的话。暗自庆幸自己老婆的聪明。来人一听去找村后刁小三，心理乐了，这黑狗所以敢明目张胆让他老婆去找刁小三，他以为来人是栖霞的，不可能知道村后团丁刁班长的名子。他哪里知道，这栖霞是假，八路是真。来人知她是急于去报告，正中下怀，随便跟了句：“快去快回啊！”说完便继续吃着花生喝着小酒，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各有算盘。黄黑狗见老婆已成功走脱，心理高兴极了。心想，哼！你四个跑码头的还嫩了点，我是谁？看谁斗得过谁？得意之心溢于言表。前后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奉承道：“各位爷慢慢喝，我这可是多年杜康，香气扑鼻，一会钱来了，我用车给你们送一车粮，保你们够吃半年。以后托各位爷在这一带地面上多多关照，多多关照。”来人大度地说：“行！没问题，就看你这次事办的怎么样了，办好了，好办！”四个好汉像是飘飘欲仙的样子。那黑狗见他们已有醉意，就更加殷勤劝酒，好汉们好像真要与他交朋友似的让道：“来来来，坐下一起喝点，不打不相识么，我们就等你老婆的好消息哪。”赵丰林一语双关地说。

再说保长黄黑狗的老婆宋翠花急三火四地来到民团据点，咚咚一顿敲门，团丁们一听，半夜深更有人敲门，两个团丁拎个合子炮就气冲冲地跑出来，在门里问道：“什么人半夜敲门，什么事？半夜三更死爹啦？”宋翠花的哥哥就是水夼保长宋大牙，由于性生活放荡虽和黑狗生活多年，也没个一男半女。她人有几分姿色，也常来给团丁们解决解决性饥渴，是这里的熟客。她一听有人问话，忙娇滴滴地说：“大兄弟，我是翠花，我有特急事，快开门吧。”两个团丁一听‘翠花’，二字，声音又熟，马上筋骨酥软，热血沸腾，心想，这是兔子叫门送肉来了。自然也就痛痛快快的开了门。团丁喜笑颜开地用手摸摸她的脸，撩骚地说道：“宝贝，怎么男人没在家又忍不住了？”

“去去去，我今天有天大的急事，哪有功夫闲扯，快给我找刁小三去。他们三人来到办公室，二位团丁找来了刁小三。小三一见宋翠花来了，算算已有五六天没亲热了，便眉开眼笑地说：“翠花，有什么急事？这么晚跑来了？”宋翠花边抹眼泪边说道：“你还开玩笑，我都快急死了，我们老爷被土匪给绑票了！”

“现在在哪？”

“在我家。老爷子推说家里没钱，以借钱为理由，说让我出来到你这借钱，那是暗示我找你救他。我就趁机跑出来了。这会儿他们四个正在我家喝酒呢。当家的正在稳住他们，就等你们去收拾他们。他们说要一千大洋两千斤粮，你快派几个弟兄给我抓起来吧！”刁小三一听，四个胡子我有十二个弟兄，没问题。这是一战三鵰的好买卖；一来给翠花个面子，以后少不了陪自己快乐；二来救了她当家的，省了钱财怎么也会给我上点油水；三是要是亲手逮住了胡子，县民团大队少不了奖赏，那自己是大功一件，最小也能给个分队长干干。想到这心花怒放，心理美极了，马上一拍大腿，大叫道：“翠花，就冲咱过去的情意，我就是豁出脑袋也得救保长。弟兄们全体集合，有情况！”团丁们集合完毕，他手拎着合子炮喊道：“有四个胡子欺到保长头上来了，我们马上去抓他们。除了小兔子和牛力外，其余的弟兄全部跟我出击。转身对翠花说：“你先回去，就说钱借到了，待会安排人给送过去，。这样可以稳住他们。翠花见他们正在集合队伍，便一扭一扭地向回走去。团丁们这些举动，都被趴在墙头上黑暗中的国栋看得清清楚楚，听得真真切切，他赶紧返回隐蔽在据点前二百米的道路两侧的部队，对大虎说：“刘队长，好戏几分钟就要开始了。”

“好，大家准备战斗。”战士们个个指扣板机，一触即发。他们远远的看见团丁们摇摇晃晃出来了。团丁们长枪上肩，短枪手提，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不准动！缴枪不杀！”喊声震天动地。他们矒了，有的撒腿就跑，早被钢鞭击毙；其余均被活捉。几个同志冲进据点，将正在被窝里的两个团丁抓获。整个战斗前后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再说这翠花自据点出来，心中高兴极了，觉得自己这女人外交干得很成功，很是沾沾自喜，这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推门进屋见四人仍在喝酒。黄黑狗见他回来，忙问道：“事都办托了？”

“办托了，一会儿，就抬着大洋送来了，你放心吧！”丰林问道：“办托了？待会一定能来？好，你办得好，待会给你庆功？丰林他们四人站起来，喊道:“不许动，随后将黑狗绑了。”说道：“快把钱拿出来吧，不识时务立刻要你们两个的命！”宋翠花只得隐痛割爱，将家中六百大洋交出来，以求保命。丰林笑着对宋翠花挖苦道：“谢谢你把刁小三给引出来了，我们是八路军渤海神鞭大队的，不是栖霞的土匪，是专门来消灭民团的，让你去报信，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叫敲山震虎！因为只有你去报信团丁们才能信，才能将他们调出来加以消灭，这是我们的第二步叫调虎离山。现在他们已经在村口全部被消灭了，你就别指望他们来救你了，要和他们再见面，只有到阴槽地府去见了。”丰林一席话可把他俩吓坏了，特别是最后一句，他们以为是马上要将他俩就地正法，吓得马上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说话不迭，两个战士跑来报告：“报告赵科长，民团据点已被拿下，团丁除刁小三反抗被击毙外，其于全部被捉，刘大队长让你们撤回。”保长黄黑狗一听犹如一堆滥泥，瘫在地上。战士们带上大洋，押着黑狗，与同志们汇合。将团丁与黑狗一起关进屋子里，等候处置。大虎让马六甲安排副队长吴浩天同志看押俘虏，就地留守。他带领其他同志奔向丰仪店门山三道沟与其他部队汇合。半夜四点他们见到了早已来此的大队长风六和参谋长钱海涛。向他们作了汇报，大家高兴不已。遂决定明天去丰仪店侦察。

第二天早上正赶上丰仪有集，风六、大虎、海涛带领分队长以上的干部统统化装来到丰仪店。他们没有时间观看那川流不息的人群，更无心观看那繁茂的集市，而是分散开来，陆续来到民团和伪军驻地附近偷偷侦察。

丰仪店伪军兵营和民团据点相距三百步之遥，伪军兵营在南岗南侧山凹之中。风六他们来到兵营对面小山岗上，仔细观察这兵营，院大墙高，房屋三排，每排十间，后排房和第二排房之间有枝柴两垛，苞米秸一垛，此时正是吃早饭的时间，只见陆陆续续进食堂吃饭的伪军有六十多人，食堂在后排房东头五间，西头好像是仓库军需品之类；中排房西头为小型会议室，东头为队部办公室，办公室门里有一挺机枪；前排是伪军宿舍，门里也放有一挺机枪，看来布署的还满有军事常识；房前是一个大操场，不时看到一只黑背狼狗到处闻闻，有时狂吠几声。前面是大门。这大门又宽又大，可车马通行，即便骑马由大门冲出去，不低头也碰不到骑马人的脑袋。门外有一木制岗亭，高约五仗，有一伪军站岗。进出人很少，比较冷清。这些伪军平时没事，除了正常出操外就是打牌喝酒取乐，偶尔也有几个打蓝球的，他们天天在此偷度余生。他们都是由原军阀韩复榘旧部战败被日军强行改编过来的，多数出身贫苦家庭，是被买兵和抓来的壮丁，很多人身上还有点中国人的人味和中国人的良心，他们的队长叫钟海禄。这些人在不走运的时候有的成了牺牲品和炮灰，有的白白送了自己的小命。风六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情况了如指掌。而后又来到民团据点附近进行侦察。这民团据点在伪军据点以西三百多米，院落却比伪军据点小得多，院墙不高，院内也只有两排房子，每排六间，前排是办公室和会议室，后排是宿舍和食堂；若有三十余人，与内线提供的情况基本相符。这些团丁整天**儿郎当无精打采的样子。集合站队也是队不成列，脖歪眼斜，衣不整，帽不正，这些人多数出身流氓恶棍，满肚子都是坏水，是典型的社会渣滓，干起坏事来比起伪军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大门口有一岗哨，身背合子炮，脖之支不起头，，脑袋快耷啦到裤裆了，像是断了脖子筋。他抽着纸烟，双目无神，正在偷度残生。这些团丁大都如此。情况清楚了，风六他们迅速撤回到门山三道沟部队隐蔽处。

风六他们回来后立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在队的干部全部参加。参谋长把侦察到的情况作了介绍。风六把军用地图拿出来，反复琢磨良策，所有人都在讨论破敌最佳方案，尽管大家都提了不少方案，但都被一一否决了。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风六认识到是应该揭锅的时候了，见大家再也没有新方案了，他放下手中的地图，语气和缓地说：“现在，我提个方案，供大家讨论。我刚才想到，三国赤壁之战时，诸葛亮和周瑜研究破敌之策时，两人同是在手心写个火字的故事，我想，咱们是否也可以用火攻之计，来调动他们？”

“这时大伙急了，忙说：“大队长你详细说说看。”

“好，是这样，我们观察现场时，我发现伪军大院后排是伙房和仓库，伙房和前排房之间的院子里有两垛枝柴和一垛苞米秸，我们只要在那柴草上撒点火油（煤油），投一把火，伪军们必然出来救火，这时他们不会手持武器去救火吧？武器肯定在宿舍里，我们乘其不备，由东西两侧和大门冲进去，占领宿舍，夺取武器，敌人的优势就变成了劣势，其有不败之理，这是其一；其二，我想民团的问题也可以同时解决。大家设身想想，如果你是民团头头，伪军这着了火，能不过去救火吗？不过来，伪军以后能放过他们吗？我们这叫一把火烧了两家。我们只要在两大院之间提前埋伏好，守株待兔，他们一出来钻进我们的口袋，突然发起攻击，你们说他们手里的水桶、水盆、扁担能当枪使吗？”同志们听后哄堂大笑。齐声喊好。大虎说：“这计策太好了，太妙了，就按大队长的点子办。大家同意不？”

“同意！”同时报一热烈掌声。

半夜三点，夜黑沉沉的，伸手几乎不见五指，部队偷偷运动到丰仪店伪军据点周围，按照预订计划，对伪军据点实行铁桶式包围。只见一分队隐蔽于大门两侧；二分队分两拨隐蔽一大院东西墙外，房后无门自然不用管他，他们的任务是柴垛点火和由东西两侧翻墙进攻并控制办公室，进而向后院之敌发起攻击并消灭之。三分队负则消灭全部民团。

部队全部展开之后，只见有两个人影正搭人梯向院里投一肉块，这肉块并非一般肉块而是肉内包有数把鱼钩外系细丝绳，只见那黑背狼狗听到动静，嗖的一声跑过来，闻到肉味，不管三七二十一，吭哧一口将大大的肉块三下两下吞到嘴里，痛疼难忍，但已叫不出声，吐不出肉。这边墙上人拉动丝绳，它痛得钻心，只得跟着绳子走，到了墙根，墙上人用力一拉，狗被吊在半空。这时有两个人影翻墙而进，麻利地向柴草垛上洒了煤油，最后又向狗嘴里灌了煤油，只见他们向一柴垛扔个火头，又向狗嘴里丢了火种，割断丝绳，狗嘴里立即喷火，人翻墙而去，狗烧得直向另一草垛撞去，瞬间狗死柴燃，大火漫延，火光冲天，不一会只见院中三堆柴垛大火冲天而起，大有火烧连营的趣势。伪军分队长钟海禄，万分火急地驱赶伪军救火，只见伪军们多数只穿布衫和睡衣，向厨房、向水井涌去，什么脸盆、水桶、坛坛罐罐，凡是能提水的容器都用来提水救火，水井在后院，但只靠一架辘轤提水等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风六见时机已到，一发信号，只见院墙两侧许多人影身轻如燕，突然由空中飞进；这正门风六指挥人马以飞人的速度猛冲进院，手起鞭落，遇鞭则亡，不到一分钟则将伪军宿舍占领，缴获了几乎全部武器，立即武装了战士们，大大增强了战斗力。伪军们都在火场，谁也没预料到会发生意外，一见这像是天兵天将不知从何而来的。他们手无寸铁，只得乖乖的做了俘虏。伪军分队长这时才恍然大悟，问道：“看来这火是你们放的啦？”副参谋长曲建国回敬道：“没错，这是我们大队长设计的火攻之计，怎么样？”他敬佩地说：“贵军有这样的军事奇才，日本鬼子活不长了，敬佩！敬佩！”随后将伪军全部关押在食堂内，由几名战士看管。其他战士在风六和海涛指挥下留下一部分很快将大火扑灭。其余战士由大水带领前往增援三分队。一二分队战斗果如所料，很快结束了，取得了完满的胜利。

大虎代领三分队早已埋伏在伪军大院和团丁据点之间的道路两旁。民团见伪军大院火起，民团分队长郑三炮赶紧招乎团丁携带水桶、扁担、水盆、木棍之类开们就向这边跑来。火就是命令，郑三炮岂敢怠慢。当他带领这三十多人跑步前进，离大门一百多米，突然道路两侧涌出黑压压一片人，枪口对准他们的胸堂，大喊：“我们是八路军，不准动！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几十条枪对准了他们，他们被团团包围在中间。郑三炮刚要反抗，一个战士一鞭打去，他则头破血流倒地毙命。其他想反抗的团丁看到郑三炮的下场，都乖乖举手投了降。在围攻出门伪军的同时，马六甲率领二个班战士由大门冲进去，门岗还以为是自己人，等明白过来时，早已作了俘虏。大院留守人员不过三五人，他们那里是八路军战士的对手，他们稍有抵抗，八路军战士举枪还击，则一死一伤，战斗很快结束了。所有武器均被收缴。风六派来的增援的同志们一看战斗已经结束了。便将团丁押回了团丁驻地关在会议室内关押。双方清扫了战场，清点了收缴的武器弹药。风六和大虎碰头，大虎问：“大队长，俘虏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也没想好。先关押，等和政委研究一下再说，他在这方面经验多。”

这一仗胜利之后，战士们高兴极了，情绪空前高涨，供缴获了一百多条长枪，二十多支短枪，两挺机枪，什么三八大盖、老套筒、五连发、大肚匣子和日式手枪等品种繁多，还有一架迫击炮，和十二发炮弹，这是因为民团的武器都是地主出钱自购，所以武器杂牌也是正常。这一仗下来，大家对大队长的智慧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风六在他们眼中的简直就是偶像，在他们心中威信更高了，在军事上更加突出了风六的核心地位。

第二天，梁政委、政工科谭永林、周怀民三同志骑马赶来。梁政委看到这场战斗的巨大战果，真是心花怒放，高兴地对风六说：“大队长同志，你和同志们打地好哇！打地漂亮，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祝贺同志们，向你们致敬！”说完给大家敬了一个礼。同志们鼓掌欢迎。梁政委接着说：“关于俘虏的处理问题，我和政工的同志们一起研究过，对民团团丁要区分，要调查，没有罪恶，家庭出身好自己又愿意参加八路军的，可以吸收；不愿意参加的，给路费走人；对于有轻微罪恶的，但没有人命的，暂时关押调查，进行教育，等地方新政权建立之后，交由地方政府处理。有人命的，统一开公审大会，公审后处决。我们的政策不是一毙了之，而是借以教育那些做坏事的人，弃暗投明；借以发动群众，教育群众。对于伪军，他们也是中国人，与日本鬼子有本质区别。他们的出身绝大多数是穷苦人，相当一部分是被抓壮丁的；他们是由于旧军阀战败而被迫改编的。他们也受日本人的气，绝大多数都憎恨日本人。特别是丰仪店的这个分队的伪军，是新调防过来的不足半年时间，据群众反应，他们分队长钟海禄对士兵要求很严，平时不允许士兵离开兵营，群众评价较好,他们中愿意加入八路军的，可以接收，经教育后收编；不愿意加加入八路军的可以给路费回家。过去你们大队长也曾经这么做过，现在那四名同志表现也很好吗？所以，人在于教育，没有改造不好的人，就怕没有好政策。我首先安排对伪军分队长钟海禄的教育工作。此人北洋讲武堂受过训，有一定军事素质，我准备和他谈谈，作争取工作，改造过来为我所用。我原来的老部队就用过不少解放过来的旧军人，后来成为我军的军事技术骨干。”风六他们乐了，高兴地说：“这些俘虏就交给你处理。另外军分区派来帮我们建根据地的同志有没有信？”

“快了，我估计这三两天就能到。我们的农村基层组织很快就能建立起来，一场轰轰烈烈地群众运动就要到来了。”说完梁政委高兴地笑起来了。风六说：“到时候咱这三四百人你随便挑，量才禄用后生可畏吗？”

“好！一言为定。”

“扩大根据地打鬼子和二鬼子的事我和海涛带领同志们去办。”梁政委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补充说：“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分队以上的同志们申请入党问题，军分区党委经过认真研究，决定按特别情况火线入党处理，不设预备期，直接转为正式**员了！”大家一听都高兴地跳起来了，风六说，今晚我们新党员出钱庆祝一下……。

风仪店战斗胜利结束，向田家敌军发起进攻的军事行动立即摆到日程上来，稍事休息，大军便向田家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