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头上多出一顶帽子外，悠然与进去前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他进去就买了顶帽子？”何梦颖左边的时尚女孩有些无法理解。“那个，或许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吧？”朴素女孩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待悠然走到四人面前，立刻被六只眼睛上下打量，企图找到一丝区别。呃，没错，六只眼睛，还有一位从未从手机上移开目光。

悠然淡淡一笑，自信抬头打量着面前四人，从上到下，从前到后，里里外外，毫无死角。悠然开始展现出真正的技术了。

五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不说。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时尚女孩，她正欲张口训斥前方这个肆无忌惮的少年。却被对方后发先至，“这位小姐，我看你双眼无神，印堂发黑，全身僵冷，四肢发软。这是撸，咳，撞邪的表现啊。这几天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然，这些话是对着何梦颖说地。

场面从安静变成死寂。如果这是动漫的话，一只从西向东飞过的乌鸦应该开始哇哇叫唤。

不过悠然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诡异的气氛，他依然在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你不信，是么？”悠然对着何梦颖展现出自信的微笑，仿佛看穿一切。“我这有一组因果无回签，你可以抽抽看。”他说完便将手伸进荷包中，似乎在摸索着什么。片刻后伸出右手，捏成拳头展示给那三个正处于并可能长期处于呆滞状态的少女。“重头戏要来了。”时尚少女强打起心神，刚刚还死寂毫无生机的内心此时又活跃起来。“刚才一定只是放出来的烟雾弹，这拳头里的东西才是他的目标。”这位少女想到了许多可能藏在手中的东西，譬如钻戒饰品，金卡黑卡。但就是没有想过是那名字一听就是临时编的木签。也是，印象中拜佛算命的木签都是长条状，可不是一只手就能够掩藏的住。

悠然看到三人目光牢牢盯住自己的右手，对自己的表演能力暗自得意一番，缓缓张开手掌。时尚少女想的没错，握紧的拳头中根本没有什么木签。但她没想到的是，有比木签更差劲的东西。

掌心上，几个大小不一的纸团赫然呈现。这回会长终于忍不住了，她盯住纸团好一会儿，仿佛在搜索纸团中存在的奥妙。又抬头看向悠然，发现悠然那充满真挚的眼神中没有意思开玩笑的含义。她轻轻从悠然手中捻起一个纸团，打开发现既不是什么表白攻势，也不是什么银行账户密码，甚至都不是一个像样的长句，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凶”字。何梦颖抖动这张多边形纸条，向悠然询问，“这就是你所说的‘因果无回签’？”

悠然回答：“不要被外表所迷惑，无论用什么工具来抽，不过只是个形式而已。真正的结果早已在我来到此处就已注定。就比如，”少年将剩余的纸团放回兜中，单手把帽子向下拉去，遮盖住刘海，另一只手则笔直指向何梦颖。他仔细回忆儿时看过的名侦探指认犯人的姿势，小心校整一下自己的姿态，高声说道：“你手中那张纸条是‘凶’没错吧！那就是你的将来啊！”

……“你说晚上什么好？”何梦颖带着她的小伙伴们渐行渐远，关于美食的讨论热闹无比。唉，唉怎么都走了？悠然无助得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妄想做出最后一搏。他大喊：“信我啊！你们倒是信我啊！”可惜，这最后的挣扎除了让周边的行人看他的眼神越发充满关怀外，没有丁点用途。

悠然会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么？他连忙上前拦住四人的去路，急冲冲的对何梦颖说：“那签条上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吧，你有危险，怎么就不信我啊。”

“让我看看其他的纸团。”

悠然顿时哑火。他可不敢让何梦颖翻看其他纸团，毕竟每一个纸团上都写着歪歪扭扭的‘凶’字。

看到悠然突然沉默不语，何梦颖更加确认之前的猜想。她有些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悠然要这么做，但被当成一个白痴戏耍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的。“买个帽子再拿几个纸团就想搭讪，还用这种恐吓的方式胡搅蛮缠。你这人不仅蠢透了还烂透了。”一直玩手机的女子终于舍得从发光的屏幕上移开视线，不过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嘲讽和轻视。

“……我没买帽子，顺手拿的。”悠然听罢此话弱弱的辩解，看到四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会长拿出手机似乎要打给某人，而那电话号码好似在学校宣传栏中的举报电话里出现过。“试穿！试穿！我和老板说过，等会儿会还给他。”悠然慌忙解释，直到会长放下电话方才松了口气。感觉还能解释一波，悠然摘下帽子说道：“你看啊，这帽子像不像民国时期坐在路边算命的那种款式。戴着帽子才能更说明我的形象……”话没说完，悠然眼睁睁看着四人越走越远，甚至其中有一个在走之前还露出关爱智障的怜悯眼神。

这回悠然不敢再冒然拦截了，指不定下次就要被送进派出所。

这差事我不干了！悠然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好心好意帮人，却落得如此下场。以后等你觉悟发现后悔再求我我也不干，一个人躲在角落后悔吧！悠然恶狠狠的诅咒，随后被腹中不满的叫喊拉回现实。嗯，在这之前，先要填饱肚子。

待悠然从饭馆中走出时，暮色已逐渐降临。此时的悠然感觉自身从上到下都充斥愉悦，覆盖在身上的黑暗让人感觉是在沐浴冬天里一丝阳光。少年眯眼看向远方，能够清楚地看到百米外一对情侣紧紧握住的双手。啧，狗男女。悠然不屑地收回目光。对于自己莫名又增强的实力，悠然兴奋不已。要是这么成长下去，走上人生巅峰不只是一个传说。既然被动都被强化了，那切换面具后岂不是更叼？这么思考的悠然很是急切的想去试试自身的能力，于是走向学校西边一块尚未被开发的荒地。

一块隐藏了无数罪恶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