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就等着你的嫣儿死吧。”慕容瑶缓缓说道，“若是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会给她解药，也会放了她。”只不过，到时候，慕容嫣会恨死他的吧！

独孤夜抿了抿唇，“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亲自带她离开。”慕容瑶说道。但是，她愿不愿意就是个问题了。

独孤夜内心挣扎了一番，缓缓松开手。“若是你敢骗我，我会让你死。”

慕容瑶一笑，“自然。”

独孤夜心里很明白，若是这样做了，他和她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但是他不得不答应，因为那个人是他最爱的嫣儿啊……

慕容瑶，你真的很狠。

门骤然被打开，慕容嫣被那光线闪了眼睛，却依旧模糊，依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心里一跳。

独孤夜看到她倒在地上，头发早已凌乱，身上尽是血痕，脸色是如此的苍白，心里很是心疼。转过眼，狠狠瞪着慕容瑶。

慕容瑶只是轻轻一笑，“看到了吧，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慕容嫣眸子骤然放大。看向慕容瑶，久久无语。

过了很久，依旧是没有回答，慕容嫣看了看身边吓得脸色苍白的陆晨安，她是无辜的。

“放……”慕容嫣咬了下嘴唇，刚吐出一个字，便被打断。

“陆晨安。”独孤夜双手握紧，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慕容嫣眸子下垂，嘴角上扬，有些自嘲地笑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她说完……为什么要那么快决定……

“真的选择陆晨安？”慕容瑶看到慕容嫣的表情，心里很是痛快。

独孤夜看了一眼慕容嫣，与她四目相对。“是。”

慕容嫣见到他眼里的愧疚，不由闭上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啊……她还傻傻地以为陆晨安只是被利用了而已，没想到……

“夜哥哥……”陆晨安似乎没有想到独孤夜会选择她，不敢相信地喊了出来。

“晨安，我先带你走。”独孤夜看向陆晨安，说道。

陆晨安激动地点点头。慕容瑶一笑，上前解开了陆晨安的绳子。眼角看了一眼慕容嫣，“慕容嫣，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

慕容嫣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慕容瑶，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似笑非笑。一双清冷的眸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慕容瑶心里一凝，实在是没有想到慕容嫣会如此的冷静。不过……心里怕是已经翻江倒海了吧。想到这里，慕容瑶骤然一笑，没有理会慕容嫣。

其实慕容瑶想得是对的，慕容嫣的心里不会平静，简直就是已经乱了。独孤夜啊……他，怎么又负了她呢？

慕容嫣转过眼，看向独孤夜，发现独孤夜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却久久无言。独孤夜，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想要再给你一个机会的时候，再次弃了我？把我的心狠狠践踏，你很高兴吗？

陆晨安跌跌撞撞地走到独孤夜的身边，扯了扯独孤夜的袖子。独孤夜顿时回过神来，“慕容瑶，希望你遵守约定。”

说罢，决然地转过身，带着陆晨安便出了去。

慕容瑶一笑，走到慕容嫣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样慕容嫣，看清楚了吧！这就是帝王啊。你以为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说到底，我们姐妹两个还是同一类人啊……”

慕容嫣闭上眼睛，面色淡淡，“慕容瑶，这次是你赢了……”这次她是彻彻底底地赢了一次。把她的心踩在地上，的确是赢了。

慕容瑶听到这句话，骤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嫣，我赢了！你输得这么彻底！慕容嫣！我告诉你，你永远是个杂种，永远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慕容嫣依旧是闭着眼睛，此时此刻，身上被鞭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再怎么疼，也远比不上自己的心更疼。

“慕容嫣，你就等着吧。”慕容瑶留下一句意味非凡的话，便转身走了出去。依稀还可以听到她得意的笑声。

慕容嫣抿了抿唇，她，最终还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啊……她的父母，她的爱人……

“晨安，你走吧。”独孤夜把陆晨安带到烨城门口，转过身，背向她，说道。

陆晨安嘴唇动了动，“夜哥哥……”

“晨安，这里不适合你，我……也不爱你。离开这里，你会幸福的。”独孤夜心中对陆晨安还是有些愧疚的。

陆晨安瞪大眼睛，骤然垂下眸子，许久才出声，“夜哥哥……你是爱姐姐的吧。”她怎么能够忽略掉他看姐姐的充满情意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救自己，但她知道，他一直爱的是嫣姐姐。

独孤夜默默点了点头。

陆晨安了然，“夜哥哥……我不得不离开了。你和嫣姐姐，一定要幸福。”

独孤夜点了点头。幸福？他们的幸福被他亲手毁了……他们还会幸福吗？

陆晨安笑了笑，转身，便跟着独孤夜派的人出了城。

这一切，就把它当做是梦吧……只有梦，才会被埋葬在心底。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她深爱着他，所以，她希望深爱着的他和他所深爱的她幸福。

而她，离开了这里，她在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她不悔。

夜哥哥……一定要幸福。

骤然门再次被打开，刺眼的光射了进来。空气中的灰尘飞舞着，像是阻隔在两人之间的重重障碍，而怎么也消失不去。

慕容嫣淡淡地看着那个她深爱的男子，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横抱起她，便出了去。

慕容嫣没有丝毫动作，任由着他抱着。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直看着他的胸膛。独孤夜……现在来救我，有什么用？

似乎是很久很久，久到慕容嫣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抱着她来到了一片桃花林。

“放我下来。”空洞的声音响起，慕容嫣面色淡淡，似乎方才说话的不是她。

独孤夜心里一滞，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放了她下来。待到她完全离开自己的怀抱，想要去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了……

满林子的桃花都纷纷凋零，缓缓落下，落在两人的肩上，却显得如此悲凉。一片桃花似乎只是背景，衬着中间的两人。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总是不停地重复着，似乎又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时候，回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即使再美，却也不是绝情谷的桃林，它会凋零。也许，不会凋零的桃花，只是一种幻象而已，就像那时候心里的幸福，也许也只是幻象。

“嫣儿……”独孤夜最终还是出了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独孤夜，我想我是错了……”慕容嫣淡淡一笑。从一开始就是错了，入宫就错了，遇见他就错了，爱上他也是错了……

“嫣儿……对不起。”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说。

慕容嫣骤然转过身，看向独孤夜，面上依旧是笑容，与她现在的满身血痕很是不符合。“我们爱得太深，也伤的太深。独孤夜，我累了，你知道吗？”

独孤夜心里是满满的酸涩，这一刻，他才觉得，如今的他们，距离是那么的遥远，远的……触不到她的一颦一笑。

“或许，我们的爱，只能用来回忆。”回忆，是最美的。

独孤夜的眼角有些湿润，他伤了她那么多，现在，他的报应来了。失去了她，便是失去了生命。

“独孤夜，再见了……再见之时，便是我复仇之日。”慕容嫣依旧是微微笑着，只是说出来的话确是如此让人心凉。

独孤夜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俊美的脸颊，嫣儿……真的是很恨他啊……

“这一次，让我先走，好吗？”慕容嫣依然是笑着，只是那落下的泪水，却出卖了她自己。

“好……这一次，我看着你走。”独孤夜骤然嘴角上扬，眼里满是温暖，缓缓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