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忙回头，只见卓风搀着白斯寒，他好像晕倒了。

别管了，跟她没关系。

冷下心肠往公寓走，但鬼使神差的，走到门口又倒了回去帮忙搀扶。

结果一看，人还没晕。

林子衿立刻撒手走人，但白斯寒抓住她的手。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他疼得一个劲痉挛，可是眼里有一道光。

“我只是不想你死在门口，没法对爷爷交代。”

“你就是关心我……”白斯寒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淡淡的幸福。

“神经病！”

“白斯寒你快放手，我再管你我就是猪。”

他就不放。

“先扶boss上去吧。好沉，我快搀不住了！”卓风有些夸张地喊道。

林子衿没办法，只得扶他上去，他一直往她身上靠。

“你好沉，别压着我。”

“我快站不稳了。”

“白斯寒。”林子衿腿都软了。

但白斯寒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亲近她的机会？她平时都不让他靠近半步，现在当然是能贴多近贴多近。

努力地嗅着她淡淡的清香，想深深烙入脑海。

见不到她，想她。一靠近她，更是思念如狂。

把他扛进公寓，林子衿累得差点没了半条命。

白斯寒使了个眼色，卓风立刻说道：“少奶奶，你照顾好boss，我去买药。”

“你回来，回来。”

“……”把他一个人扔这算怎么回事？

如果时间能重来，林子衿宁愿挨一棍子也绝不回去。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药箱，上面贴着一张便条。

“日常用的药都在里面，照顾好自己，等你。”

商墨的字。

林子衿忙撕掉。

但白斯寒已经看到了。冷冷地想，等她，下辈子吧。不，他死了轮回八百遍都不可能！

林子衿打开药箱，满心怨气。她也算半个病人，还要照顾他，不知道上辈子欠他什么。

“吃了赶紧走。”

白斯寒鼻腔冷哼，“怕商墨回来看到？”

“是。”林子衿找到退烧药，扔到他腿上。

白斯寒挑眉，“你这什么态度？”

被她气得胃更疼了，一把将药扔到地上，“我不吃野男人的药。”

“那你走吧。”

“你在发烧。”

“发烧你不吃药。臭毛病。”

“我……”白斯寒刚张嘴，她突然两颗药塞进他嘴里，“咳咳……林子衿你想噎死我？”

“噎死你一了百了。”林子衿又掰出两颗胃药，“你是自己吃，还是我用塞的。”

她像个霸道的女王大人，厉害极了。

白斯寒心里不爽，却莫名地……怂了？

闷声闷气，“有这么逼人吃药的？就不能温柔一点？我这发烧呢……”

嘀嘀咕咕的，把药吃了下去。

好苦。皱眉。

“水。”

“自己去倒，我不是你的佣人。”

“你是我老婆！”白斯寒强调。

“签字就不是了。”

“现在不还没签字吗？老婆照顾老公天经地义。”白斯寒振振道。

“呵，我没许羽轻温柔体贴，你让她照顾去。”

“所以你是在吃醋？”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药吃完了，赶紧走。”

“我都这样了你还赶我走，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他颇为哀怨。

“你这不是还挺狂的？装什么柔弱。”

白斯寒无语。现在两人的位置换过来了，她嚣张绝情，他倒成了弱弱可怜的那一方。

“我要是出去遇到什么危险，被富婆抓走了什么，你不会愧疚吗？”

“那不是正合你意？”

白斯寒忍不住骂了一句“靠”，“那我宁愿死。”

“要死死外边，别死我这。”

“你巴不得我死了，你就能当漂亮小寡妇和商墨在一起是吧？”

想到他脑癌病死之后，她改嫁给商墨，白斯寒的整颗心就像被轰炸过，血肉模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然而……若是商墨对她真心，她有人照顾他也能放心了。

想到这，白斯寒不由得苦笑。他听见生命的时钟在倒计时，他能够抓住的，也就是这最后一段时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赖着她。

林子衿已经把门打开，“请你离开。”

白斯寒听到这话，干脆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走。

“你干嘛，你站住，白斯寒。”

他一头平躺在床上。

“快起来！”

“我头晕。”

“别装了。”

“真晕，你烧到40°试试？”白斯寒特别的虚弱，当然，也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

“你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赖皮好意思么？”

“好意思。”

“……这是我和商墨的家，这张床我们睡过，你不嫌膈应？”

白斯寒当即就想跳起来，但忍住了。打定主意，就是不走。

“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想挨揍？”

灯光太刺眼，白斯寒一只手搁在眼皮上，冷哼，“谁揍谁还不知道呢。”

“你，你起来！”林子衿去拽他，但是他好沉，一动不动，“白斯寒！！”

“我真的很难受，让我休息一下。”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用尽了全部力气。

自从那件事后，他几乎没有合过眼，就算偶然睡着了，也会被那个噩梦吓醒。

再加上现在发烧胃疼，想呕吐，快死了差不多。

烧到40°能不难受？但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林子衿从包里翻出手机，打110，但刚接通，又匆匆挂了。

轻咬贝齿，恼自己对这种人心软。

一跺脚回房，白斯寒已经睡着了，推他好几次都不醒。

林子衿给他贴上退烧贴，嘴里咕哝着，“别以为我想照顾你，早点好早点滚蛋。”

刚起身，白斯寒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紧张地央求，“子衿，别走……”

林子衿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捏紧手指。别上当，他只是在装可怜，他都是在演戏。

推他的手，却推不开。

“别走，我好想你，子衿……”他焦急地说。

抓得她有点疼。

“你别抓这么紧，我不走。”

“真的？”

她想走也走不掉啊，林子衿叹了口气，“真的。”

他这才放心地闭上眼。

林子衿也累坏了，很快昏昏欲睡。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