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四喜客栈里的夜晚是热闹的,店家给过往歇脚的客倌们提供了消遣,店里的镇店之宝擅长乐曲的夏溪一上台,就是不住客栈的城里人也跑来聆听。
这么好玩的事情,倾城怎么可能错过呢?
她早就给自己拉好了凳子乖巧地坐在二楼走廊上,期待着底下那个穿着薄纱衣的姐姐快些演奏。
开着门的厢房里,南介一边跟随从交代着明日的行程,一边不时地看着房门外的小身影,看来傍晚时的小插曲她似乎还没忘,不然这会她该是跑到楼下凑热闹去了。
呵。。多令人爱不释手的小东西。
这头南介陶醉着,楼下的竞释天耳尖地听到楼上的铃铛声,抬头一望,看到了走廊里翘首以待的倾城。
这时歌姬拨了琴,款款唱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倾城刚刚还兴奋的小脸却随着歌姬的曲调渐渐地敛下了神采,失望在她的脸上毕显无遗。
竞释天执起桌上一粒花生米,不偏不倚地弹到了二楼倾城的脑门。
“哎呦!”
被砸中脑瓜子的倾城不停地搓着脑门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哪来的天外之物砸中了自己,傻气的模样让楼下的竞释天浅笑。
同桌的云开和鲍守进面面相觑,不知主子是为了什么发笑。
只见主子又执起了一粒花生米,这回他们两个人四只眼睛可是明明白白看着呢,随着花生米在空中翻转着的抛物线运动,正正地砸中了楼上还在找着凶手的笨人儿。
“唉吖!”
脑门还没疼完,后脑勺又中一记,倾城急了,警惕似小鹿地张望着四周,脚边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看到了那里的花生米和楼下兴味盎然的人。
咦,嗷嗷正朝着倾城招手哩。
这头南介刚交代完事情,回过头来,刚刚还在凳子上的人儿这会不知又跑哪去了。
“嗷嗷——”说话时,倾城已经伸出了爪子很想再戳一戳嗷嗷的脸,看看那到底是真人皮还是假人皮,但被凶凶的大叔一瞪,倾城绞着小手老老实实地边待着去:“你叫倾城来?”
“坐下再说”竞释天拍拍四角桌的另外一边。
倾城没多想就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小菜,见到里头有刚刚砸倾城的花生米,倾城嘟着嘴将它推到了离自己最远的桌角:“嗷嗷,别吃这个,这个是坏东西”
云开替众人问出了疑惑:“为什么是坏东西?”
“这东西专砸倾城,喏,倾城这还痛着呢”说着倾城撩开了刘海,让云开看看这‘坏东西’的犯罪证据,倾城可没冤枉它,哼!
云开跟鲍守进愣了愣,而后笑开了怀,这丫头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她,可砸她的人她没怪罪,倒是怪罪起了不知事的死物。
“嗷嗷,他们在笑什么?”
竞释天只笑不答,拿了个杯子给倾城倒了杯茶:“刚刚见你皱眉,莫非你觉得不好听?”
“嗷嗷是说那位姐姐的琴声吗?”倾城呼着热茶,烫嘴地喝了口,而后摇了摇头:“别说比不上伯伯了,就是倾城——”
倾城顿时收了口,似乎觉得失口似地不再继续说,但俨然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倾城怎么样?”
“没。。没有。。。”倾城怪着自己多嘴,明明伯伯交代倾城不要透露他们的秘密的。
“像倾城这样的,练一辈子也弹不出来吧”
竞释天淡淡说出瞧不起人的话来,鲍守进见倾城已经抿了嘴,也觉得爷的话说重了。
“爷。。。这么说好像。。。”不太好吧
拍了桌,倾城鼓着腮帮子站了起来:“谁说倾城弹不出来!”
“哦?”
这一声轻蔑性十足的‘哦’让倾城不服气地眯着眼瞪着竞释天,殊不知笨笨的自己一头扎进了陷阱里还不知道。
“倾城这就弹给你看!
嘟着嘴,倾城在骚动中坚定地走上了台,赶跑了唱到一半就被打断的歌姬坐到了筝前。
台下的嘘声不断,倾城不为所动,熟练地抚弦试了下音,缓缓唱了起来:
自古英雄多豪杰,江山送断身孑孑。
不为名来不为利,青山烧柴也自乐
人道我痴,我笑人傻,
民怨我痴,我生民怨。
飞雪九天,炽日裂土,
道不尽一声想念,说不完一丝思念。
口,不能言,手,不能语,脉脉含情,只为伊。
一曲终了,客栈里的人目瞪口呆,半天没有人出声。不知何时进了停歇到了客栈里的鸟儿飞了出去,听客才知这小姑娘的唱功琴艺居然连鸟儿也被吸引了来。
不知是谁先鼓的掌,而后其他人也毫不吝啬地大力给予掌声,倾城笑弯了眉,只是往台下一看,嗷嗷没了,倾城失落了,没留恋舞台地在掌声里走了下去。
二楼走廊上,南介将刚刚一幕看在眼里,正好上楼刚要进屋的竞释天一行人在房门外看见了南介,竞释天回以耐人寻味的微微一笑。
南介打量着对方,这时,一个房间打开门来,一名纤细的女子见到了竞释天,便谨笑着恭迎。
应了声,竞释天一行人前后进了女子屋内,南介看着那又被合上的门若有所思,楼梯口处传来的铃铛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南介没再细想,将她乱跑的坏毛病改过来才是正事。
To be continued(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