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所谓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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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几位书生觉得梅玉真真是才华横溢,对其极为向往。远处炊烟飘起,梅玉又一直咳得不停,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几人心下不忍再让他在这里吹冷风,却又舍不得就此与之告别,便提了个主意:“城中有一佳处,美酒香飘十里,美人更是名满安平城,公子若是不嫌弃,便由在下做东,请您移驾至那儿,咱们几个再一醉方休!”

阿七适时站出来,语气不冷不淡:“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去不得那种烟花之地。”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那处不仅仅是美人美酒出色,吟诗作对亦是天下一绝!”

梅玉这会子来了兴致,挑眉一笑:“哦?说来听听。”

“此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一直隐居在上戈山的安逸王来到这云雨楼,花魁乐瑶更是亲自将他引入房中,如此一月有余,某日离开之时,他在房中留下一千古绝对,至今无人能够对出此对,”见梅玉听得很认真,书生心中自是很骄傲,故意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道出下文,“此对仅五字——烟锁池塘柳,却能难倒天下才子!”

梅玉低头将这五字细细琢磨一番,似是想到什么,不由轻笑出声:“此对当真乃安逸王所写?”

“那还有假!乐瑶姑娘亲自说的,她还放出话,普天之下若有人能对出此对,她愿意将此人请入闺阁……”话至此处,众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眼中尽是促狭之色。

梅玉望了望手中的小暖炉,美目含笑:“既然诸位如此盛意,在下只好却之不恭。”

书生们当即拍手叫好,领着梅玉二人往城中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又因梅玉之姿容,引来无数倾羡目光,凡之走过之处,无不留下人们惊艳的赞美声。随行之人见到这番景象,不禁脸上觉得很是自豪,连心中对梅玉的倾慕之情达到了一个顶峰。

与此同时,墨馨与小楼已经回到云雨楼,刚上二楼,就被安逸王的随身侍从给拉住,急匆匆地说道:“我的小祖宗,您可总算回来了!爷可一直在等您,脸色一直不太好,来来回回都让小的出了三趟门,为的就是去寻你!”

墨馨一惊:“爷这是要干什么?找我找得这么急!”

侍从胡乱地摆手:“谁知道呢!爷的心思一向奇怪,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随意揣测,墨姑娘还是快些进屋,免得爷再来折腾我们!”

语毕,他便拉着墨馨来到乐瑶的屋前,喊了声墨馨回来了,便将她一把推进屋子,不待她回头,房门便已经被关上。墨馨只得敲敲门,低声问道:“小楼可在外面?”

“在,”小楼趴在门上,完全不顾侍从在旁边急得张牙舞爪,笑嘻嘻地问道,“你在里面干什么?小楼也要进来……”

“你就呆着那里别动,等下我就会出来了,乖乖听话!”

“噢……”

墨馨转过身,见到外屋里没人,又不敢直接进里屋,轻声喊道:“王爷,墨馨已回,请问您有何事吩咐?”

“呵呵,墨姑娘可算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笑。温软的笑声酥软入骨,乐瑶随即从屏风后走出,红色抹胸长裙曳地迤逦,乌发披肩,眉目间风情万种,“爷可一直在念着墨姑娘,说是你再不回来,他就亲自上大街上去抓你这只磨人的小妖精!”

墨馨摸了摸手臂上的疙瘩,眼睛往屏风后面瞄了瞄:“乐瑶姑娘可知王爷有何要事?”

乐瑶稍稍侧过身,玉臂往里面指了指:“进去不就知道了?”

见她故意卖关子的模样,墨馨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以龟速挪到了雕花大床边上。她没敢抬头,冲床上拱了拱手:“墨馨拜见王爷。”

许久,床上之人方才出声,慵懒的声音像是一只猫爪子,故意在人心上挠来挠去:“今日玩得可尽兴?”

墨馨又把脑袋埋低了两分,小心翼翼地回道:“小楼从未经世,故而想带他到处转转,让他开心一下。”

“你俩将城中医馆都转了一遍,本王不知……这医馆中有什么可以让小楼开心的物什?难道说小楼很喜欢被大夫把脉问诊?”

墨馨心中一凛,竟不知自己行踪早已在他监视之下,一时不愿再做声。倒是安逸王在此刻开了口:“本王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你为何会忽然提出三年之约?按照你之前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留在王府之中,但今日一看,此事似与小楼有关……”

话已至此,安逸王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她蒙混过关,就算她不说,不久之后他也会将此事查清楚。眼下看来,此事已然瞒不住,她只得咬牙将小楼中毒的事情和盘托出,即便此举可能会断了她的后路……

待事情叙述完毕,沉默良久的安逸王一声冷笑:“你之前为何不与本王说明?你是在害怕本王会把小楼作为人质,以此威胁你为本王效忠?你从始至终都未曾相信过本王?”

墨馨抬起头,望向侧卧与床榻之上的他,明亮的眸子冲破重重绮丽春光,一字一句道:“我与小楼不过是出去一趟,你就要派人小心监视,试问你又何曾信任过我?”

安逸王愣了一会儿,随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媚妖艳的笑容极为迷人:“呵,既然信任不成立,本王只好顺水推舟,用小楼的命来做你的筹码。”

“你!”

他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任由宽松的衣领滑至手腕处,露出白皙紧致的胸膛:“还有一点,原本的三年之约取消,你的去留之权全在本王手上。”

墨馨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把这只害人精咬死:“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难道就不怕我你身后放冷箭!”

“呵,你舍得小楼陪葬么?”

一时之间,屋内气势变得剑拔弩张,随时都有起火的可能。

忽然,乐瑶的声音自屋外响起:“爷,有人想见您。”

安逸王的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此刻更是懒得去搭理外人,随意打了个哈欠:“不见。”

“可是……他们说可以对出您的绝对。”

不仅仅是安逸王,就连正处于气愤之中的墨馨也起了好奇心,不待她出声,安逸王便指了指她:“本王想歇息,你代本王去会会他们。”

墨馨刚应下,乐瑶便打断了她:“可他们指名要见王爷,说是王爷若不亲自相见,他们就……就告诉天下之人,说这绝对不是出自王爷之手。”

这下子,墨馨与安逸王都被惊到了,不知他们是何来历,竟有如此本事,知道此对非安逸王所出!

正逢墨馨心中烦躁之时,自然不能放过如此绝佳机会,冷笑着揶揄他:“本来就不是你出的对子,被人识破实属正常,你又何必为之担忧!”

“难道你就不担心?”安逸王缓缓直起身,让墨馨为他更衣洗漱,“从你重新踏入安逸王府那天起,苏易和汝鳞王便已经把你划入本王的阵营,日后若是本王落败,你以为你能有好日子过?这一点,你比谁都要清楚!”

墨馨为他系好最后一粒扣子,沉着脸走出屏风,闷声来到外屋,为他挪座沏茶。

乐瑶开门将人引进来,来人是三位年轻书生,面上看似有些激动。墨馨却在心下疑惑,这些人不正是今下午在清水河岸上找梅玉麻烦的书生们吗?他们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墨馨对此捉摸不透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只见他白衣袭人,银发随意搭在胸前,眉目倾城,身形飘逸俊秀,连阅人无数的乐瑶亦为之惊艳不已。

书生们拱手礼道:“王爷,此人乃名满天下的‘雪衣公子’,能够对出王爷之绝对之人!”

见这几人说话都带着颤音,乐瑶不由软软一笑,亦正是这么随意一笑,就将那几名书生的魂儿都给勾去了,两眼发直地愣在原处。安逸王懒得再理睬这几个痴酸秀才,径直将视线投向梅玉:“雪衣公子?本王倒是从别人口中听过你的名字,不知阁下怎会知道此绝对非本王所出?”

梅玉的指尖细细滑过怀中暖炉表面,目光轻轻熬过木然的墨馨,眉间笑意似雪莲临冬绽放:“猜的。”

此言一出,当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表情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惊愕,独独墨馨一人低着头,似在刻意躲避些什么。

安逸王扬起嘴角,笑了许久,方才继续问道:“那你倒将你的下联说给本王听听。”

立时,所有人都噤声而立,纷纷将视线落在梅玉身上。

“烽销极塞鸿。”

声音很轻,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两句相比,对仗极为工整,更难能可贵的是后句的萧索之感与前句的感怀之情形成对比,交相辉映。

安逸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片刻沉默过后,他转脸看向尴尬不已的墨馨:“你觉得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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