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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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想不到章节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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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刺入了唐梅雅的耳膜,之前她俯在段水生身边也沉沉入睡了。

她被惊的猛一下坐起身,第一个念头就是:

“日本人来了?!”

但她眼前所见,仍是入睡前那个环境,昏暗而宁静,如果不是看到大家都在惊恐的面面相觑,她倒要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微弱了许多。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红梅的方向,此时她正坐在地上,目光发直,两只手紧紧捂住嘴,但她的喉咙仿佛变成了一个有意识的生命体,不受控制的发出支离破碎的尖叫。

鸳鸯立刻向她跑过去:

“红梅,你怎么啦?”

没等到跟前,她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重拳似的跌坐到了地上。

“她……秀玉……她……”

秀玉仍然以那个姿势躺在那里,眼睛却睁了开来,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她上方的黑暗。

其实这个表情不能称作望着,因为她已经死了。

一把利刃直没入了她的胸口,那样深重,几乎连刀柄都透了进去。

握住这刀柄的,是她自己的一只纤手。

是什么样的力量,逼的这个柔弱女子把自己一刀毙命,直到断气手都没有从凶器上松开?怕已经是绝望彻骨,再也没有一丝对尘世的留恋了吧?

“红梅,是你的刀。”这是唐梅雅在强烈震惊之后第一句想起的话。

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向红梅,唐梅雅立刻觉出了自己话的不妥,于是还没等红梅回答,她就补充道:

“但她把这把刀借给王生了,我听见的。”

这番话显然没能安慰红梅,她仍然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鸳鸯“嚯”的站起身来:

“这狗东西!我马上把他揪下来!”

说完就向那木梯奔去,只听她咚咚咚的脚步声急速的传来,脚步还没结束就听见她大声吼了起来:

“王生,你给我滚……”

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

约莫两分钟后,王生的身影出现在那洞口,他缓慢的走了下来,一步一步,鸳鸯跟在他身后,像个押解犯人的公差一样凛然。

他走的近了,脸色煞白,围在秀玉身边的人,都沉默着自动让开一条路,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这个男人,似乎一瞬间不盯牢他他就会溜掉。

积在秀玉身下的那滩鲜血本来似乎已经凝固了,就在这时突然流动起来,蜿蜒着,像活物一般爬上王生的布鞋。

他本能的往后一退,那一道夺目的鲜红却固执的跟着他,他惶恐的瞠视了几秒,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血泊里。

“秀玉,秀玉,我的好妻子啊,你果然贞节如玉,不枉为夫的一片心哪!”

他嚎了几声,立刻转为轻微的啜泣。

周围的人都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鸳鸯却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一个:

“你嚎什么嚎!那把刀就是你给她的,是不是!”

王生抬起头来,眼泪还像污水一般横流在脸上,表情却非常的理直气壮:

“正是!”

鸳鸯被他的语气弄的呆了,没想到他连分辩也不分辩一下,只能气的念:

“畜生……畜生!你怎么狠的下心!”

王生的表情转为傲然,这是他一向卑微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这种神情:

“你们这种女人哪里会懂,这压根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不过是遂她的心愿罢了。”

鸳鸯大怒:

“放你的狗……”

一看秀玉还凄切冰冷的躺在那里,这热辣辣骂人的粗话就说不出口了。

王生看向秀玉:

“秀玉,你好好的安心去罢,为夫一定为你著书明志,让世人都会赞你一声烈女……”

话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光,目瞪口呆的望向给他这一巴掌的人,是红梅。

她眼里还有眼泪闪烁,一张脸却已气的勃然变色。

王生爬起来,指着她:

“你……你……”

“畜生!”她咬牙切齿地逼过去:“读多少书,你也是个杀千刀的畜生!”

每一个字,都从牙关里咬出来,像咬住这卑劣男人的命脉。

王生在这个他素来鄙弃的女人面前,竟瑟缩起来,往后退着:

“我……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没有一个人为他说一句话,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连那些最粗鄙的男人们也能感受到一点其中悲愤的力量,这力量足以让他们闭嘴保持中立。

唐梅雅凄然的坐下来,他们到底也不能把王生怎样,只可怜了秀玉一番痴情,可惜所托非人。

难以想象,王生把那柄利刃交到她手上时,她是怎样冰冷绝望的心情,残留的求生意念大约就在那一刻,被连根拔起,枯萎凋零。

刚刚她们想帮她整理一下,把她僵硬的手指从那把刀上掰开的感觉,唐梅雅觉得自己大概一生也不会忘了,如此纤细的手指,生前该是柔弱无力的吧,却在失去生气之后,变得如此坚硬顽固,紧贴住那刀柄,直掰得三个女人满头大汗,那冷却生生传到她们心底,让她们打起冷颤来。

红梅颤抖着握着这把沾满鲜血的短刀,坐在地上,用衣襟狠命的擦拭,

“红梅姐……”鸳鸯抖抖梭梭地开口:“红梅姐。”

那声音近乎哀求。

“红梅。”唐梅雅跟着叫她。

红梅虚弱无力地看她们俩一眼,那神情是无可挽回的垮了下来。

“唐小姐,让你看了笑话。”她喑哑地说。

“不要这么说。”唐梅雅回答:“我也很难过。”

“我就是,看不得女人被这么糟蹋,被外人糟蹋了,回来还要被自己人糟蹋。”红梅的声音幽幽的,被抽掉精气神的劲儿。

“可不是。”唐梅雅无奈道。

“唐小姐,你不会懂。”对方苦涩地一笑。

“红梅姐。”鸳鸯低声说:“女人失掉贞节,是不是就真的再没有活路了?男人无论对你多好,也就是哄哄你,图个开心而已?”

红梅温柔地摸一摸她的头:“鸳鸯,你不要担心。九爷不是那样的人。”

后者的面容上,是像小孩子一样袒露的忐忑:“可是……可是……”她说不下去了,她动物一样简单天真的头脑,是不能具体复述出她此时的感受的,那对未知的难以信赖和悲剧的宿命感。她只是忐忑。

十岁起在秦淮河上唱了七年,自己也知道不是办法。终于遇上个拿她当人看,可以相互取暖,订一个约定的——就这么快在乱世里离散。

第一次陪他过夜,他搂着她说要赎她,她当时笑得轻巧——这样说的人多了,她这么好骗的也不再上当。

可他真的开始攒钱,连酒都不喝,还把银行的单子交给她保管,她当时就哭了。

“干什么对我这样?”她问他。

他直着眼睛想了半天:“不晓得,头回看到你坐在冷风里,那么小一毫毫,就疼得心尖子颤。”

她笑得眼泪都流下来,娇嗔地帮他揉胸口:

“你不怕别人笑你?”

他回道:“谁敢笑,我大耳光子抽他!”

鸳鸯背地里掐过自己好多回,怎么会有男人愿意这样对她?她泼辣的底下,是极自卑的一颗灵魂——所有做她们这行营生的女人都不外是这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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