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祥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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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红船上时,发现船上的人和往日有点不一样。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刚刚起床,正坐甲板上刷牙或聊天。但今天他们却早早地起床了,一个个都在甲板来回忙碌着。

“你们这是要走了吗?”我走上甲板问正在忙碌的老黑。

“小子,明天我们就要出海了,得过两天才能回来和你瞎扯了。”老黑一边吃力地卷着胳膊一样粗的绳子一边大声对我说。

“不是台风马上就要来了吗,这个时候出海会不会有危险?”我惊诧地问到。

“这是老板事,咱们就是打杂的,他让走咱们就走,船要是翻了,第一个倾家荡产的就是他。”老黑不以为然地说。

后来我又向船长打听了一下这事,原来是昨天晚突然有一家餐馆的老板用高出平常四倍的价格订了两吨金枪鱼,由于打两吨金枪鱼并不困难,要是运气好,拖一次网就够了,头一天去,第二天就能回来。在高价的诱惑下,红渔船的老板打算冒险出海试试。

中午我留在了船上跟大家一起吃饭,在吃饭时老黑和一些船员突然建议我也跟着船出去体验一下打渔的生活。我想了想,红渔船反正是头一天去第二天就返回,只在海上停留一个晚上,试试也行。于是,我当时就答应了第二天跟他们一起出海。

晚上回到家,我把这事告诉了爸爸妈妈,立即遭到了他们异常强烈地反对。但他们也深知我是个个性非常强的人,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总是要不顾一切地去做。在我的再三要求之下,他们最终还是极为勉强地答应了我的要求。但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妈妈就急促地敲开了我的房门,满头大汗地对我说她做了一晚上的恶梦,建议我今天最好是不要跟红渔船出去。

我依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还是坚持要去。最终,妈妈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如果要去就要带上救生衣;第二,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如果我不答应这两点,她就坚决不让我出门。我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就答应了她的条件。

吃过早饭,我拿着妈妈给我准备的救生衣就出门了。临时走前一向语言不多的爸爸竟然十分郑重地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很爱你,你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你,我们的生活也将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要平安地回来。”由于赶时间,我哼哼哈哈应付了爸爸两句就走了。

出了家门走了一段路后我才猛然醒悟过来,觉得刚才爸爸的那几句话有些莫明其妙,让我感觉怪怪的。于是我回头看了一下我家临街的那扇窗户,发现爸爸妈妈都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虽然相距一百多米,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此时正忧心如焚,好像今天是生离死别似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儿女走得稍微远一点他们就牵肠挂肚。我这仅仅是离开一个晚上,要是将来我长期到外地去上大学,真不知道他们会挂念成什么样子。

当我快走出我家所在的这条小巷时,看到小巷口的大树上有几只乌鸦在打架。它们纠缠在一起叽叽喳喳又扑又咬,其中有一只乌鸦在打斗中掉到了地上好几次。我觉得这是个抓乌鸦的好机会,于是我就赶紧跑过去站在了树底下。只等那只乌鸦一掉下来,我马上就抓住它,然后带着它和我一起到海上去打渔。

我刚在树底下站了一会儿,突然有一只乌鸦站在树上拉了一坨屎,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我的脑门上。幸好鸟屎特别干,我没费多大劲就擦掉了,但这事却让我觉得特别堵心。因为在我们这个地方有个古老的习俗,如果一个人出远门时被鸟在头上拉屎了,那就预示着这次出行将会特别的不顺利。

我曾经听爸爸说过,去年我们小区里有一家人去迎亲,当迎亲的队伍走到新娘所在的小区时,树上正巧有一只鸟拉了一坨屎掉到了新郎的头上。于是,他们就立即调头回来了,第二天才去把新娘子接了回来。这个例子虽然有些极端,但也说明了这种风俗在我们这里有多么根深蒂固。

我站在树底下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去,因为我本身就是个能给别人带来恶运的倒霉孩子,像我这样的人运气再差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但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个不经意的决定却让我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生死历程。

当我带着救生衣来到红渔船上时,包括船老板在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昨天他们仅仅是闲得无聊拿我开玩笑,根本没想到我今天竟然真的会和他们一起出海。在再三确认我真的是自愿跟他们出海之后,船老板就没再说什么,让我留在了船上。

很快,红渔船在众多渔民担忧的眼光中缓缓驶出了港口。到了海上我才明白船老板敢在这个时候出海出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艘的动力实在是太好了。据船长说这艘船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大马力双发动机,一个小时能跑四十多海里,这种速度是其他的小渔船望尘莫及的。

在众人惊诧的眼光和小声地议论声中,我们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船在行进的过程中,大多数船员都在睡觉。由于我是第一次出海,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根本睡不着。好在船长对我很好,再加之他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于是他带着我来到前甲板,一边看着这艘巨大的红渔船劈波斩浪,一边给我讲海上打渔的奇闻趣事。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问船长,这几天正是刮台风的时候,电视里每天都在提醒人们要小心,为什么这个时候船老板还要冒险出海。船长告诉我说,首先那家餐厅买金枪鱼的价格特别高,这趟生意要是做成了,可以顶上平时三个月的收入;二是根据往年的经验,这个时节的台风是走弧形的路线,先是在太平洋的中间生成,然后斜着向西北方向前进。而我们恰好在台风所走的路线之外;第三是这艘船的动力特别足。除非是深陷台风中心,要是遇上普通的台风,它完全有能力避开台风区。听船长这么一说,我心里残存的最后一点担心也完全没了。

这艘巨大的红渔船一路乘风破浪,一直向东跑了七个多小时,快到傍晚时,我们才在一处海域停了下来。站在船上向四周看去,到处都是茫茫的海水,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在港口还显得身形巨大的红渔船,此时就像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小树叶,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船停下来后,船老板让一部分船员把渔具仔细检查了一遍,同时又安排几个船员开始做饭。由于今天晚上要大干一场,所以这顿晚饭准备得特别丰盛。不仅有大盘的肉,而且船老板还破天荒地给了每人一瓶白酒。

面对这么丰盛的晚餐,船员们一个个像饿狼似的。他们光着粗壮的膀子,腆着长满了黑毛的圆肚子,大口地吃肉,大碗地喝酒,大声地划着拳,小小的船舱里热闹的就像气氛达到了顶点的的迪厅一样。

我和船长都不习惯这些船员的狂野粗鲁,耐着性子跟他们在一起吃完饭后,我们就来到了前甲板上。此时天已经在慢慢变黑,海面上也开始起风了,四周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海浪声。

“估计我们离台风的边沿很近,明天得赶紧回去,不然会有危险的。”船长站在甲板上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对我说。

“上午你不是说没危险吗?”我对船长说。

“按一般情况来说是没危险,但大自然变幻莫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台风突然改变前进方向,把我们卷到台风中心。要是那样,我们就比较麻烦了。”

“要是……要是真的卷到台风中心了那……那会是什么后果?”我心里惴惴不安地问。

“那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按说这种天气是不能出来的,但船老板没能经得住利益的诱惑,非要冒这个险不可。”船长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

听了船长这些话,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甚至有些后悔早上没听妈妈的劝告,执意要跟这艘船出来。

我和船长坐在甲板上呆呆地看着海面,有十多分钟没有说话。发了一阵呆后,我无意中看了看西边的夕阳,竟然万分惊愕地发现,在海天相接地的方又起了前些天在港口看到的奇怪的云。尤其是有一团像人头一样的云,整体都是漆黑的,唯有在眼睛和嘴巴的部位能看到血红的晚霞,就像一只眼睛和嘴巴都会喷火的妖怪。我不心得心头一惊,难道昨天算命的老头说的话是真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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