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危险的海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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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海水退潮的时间里,我和船长先是躺在沙滩上把衣服凉干了,而后又检查了一下各自身上的东西。我身上除了一件衬衫和一条裤子外一无所有,就连妈妈给我的那件救生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船长身上也和我一样,只是在他的裤兜里还翻出一把折叠水果刀。

这里似乎是一个比较热的地方,快到中午时,太阳已经非常热了。尤其是我们的皮肤昨晚在水泡了一晚上,现在又让这火热的太阳一晒,浑身又痒又痛,就好像每一处皮肤都要暴裂似的。

我和船长赶紧躲到灌木丛的阴凉处,虽然在这里太阳不能直接照射到我们的身上,但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也变得越来越热。坐了没多大一会,我们身上就开始不断地流汗。再加上昨天晚上肚子里灌进去了许多又苦又咸的海口,很快我们就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舌头好像随时都会烧着似的。

还是船长有办法,他扒开了那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发现灌木丛里有些叶子上还有露水。于是他就教我把这些带露水的叶子轻轻地摘下来,然后用舌头把上面的露水舔干。这虽然很麻烦,但确实也能缓解一下难耐的口渴。

当我们挨到了中午时,气温更热了,我甚至都能看到灌木丛里的露水蒸发时冒出来的蒸气。更让我们可怕的是,随着太阳越升越高,灌木丛的阴凉也逐渐消失了。最多再过半小时,我们就找不到可以遮挡太阳的地方了。

船长看了看天说:“这里太热了,再这么待下下去我们非中暑不可,必须尽快到对面的岛上去。”让我倍感庆幸的是,此时海水已经退下去了很多。透过水面,我们甚至可以看到水底下有一排石头弯弯曲曲地通向对面的大岛。

“快看,还真有一条石头路耶!”我兴奋地说。

船长也显得很兴奋,他站起来看了看对面的大岛满怀希望地说:“看样子天无绝人之路啊,等它完全露出水面后,咱们就可以到对面的大岛上去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急切的苦等,当我们光着脚踩在沙滩感觉有点发烫时,水底下的那排石头终于露出了水面。

船长站在不同的角度对那排石头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对我说:“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虽然我完全有把握踩在那些露出水面的石头上走到对面去,但一看到两侧黑不见底的海水,想到刚才那条吃木块的大鱼,我两条腿就迈不动了,“能……能不能再等?也许过一会水会退得更多些,那样会更安全。”

“现在是正中午了,应当是海水最浅的时候,再退也退不了多少。”船长看了看天说。

“我们真……真的……就这么过去?”我指着黑不见底的海沟惶恐不安地问,言下之意就是问船长难道一点也不怕刚才水里的那条鱼吗。

船长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想了想说:“贸然过去肯定不行,得想想办法。这样吧,咱们把这沙丘上能搬的石头都搬过来。”

“搬石头有什么用?”我疑惑不解地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早就听红渔船上的船员讲过,船长是经过严格野外生存训练的人,野外生存能力特别强,估计他已经想好了办法。我也没有多问就找石头去了,不一会儿,我们就把这个沙丘上能搬的石头都搬了过来。

在我搬石头的同时,船长也跑到沙丘顶部的灌木从里拔了一些草,并把这些草卷成了像拳头一样大小的草团。他先把这些草团扔在了我们一会要经过的石头路的两侧。大约等了一分钟左右,果然有一条两三米长的黑鱼幽灵般地从远处快速游了过来,然后张开大嘴咬住了一个漂浮在水面上草团子就往水底拉。就在这条鱼露出脑袋的一瞬间,船长拿起一块大石头对准它的头部狠狠地砸过去。随着咚的一声响,石头正中那条鱼的头部。那条鱼吓得猛一翻身,狠狠地甩了一下大尾巴,瞬间就钻到海沟的深处,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十来分钟里,这一幕在不断地重复上演。或许是被砸多了,那些鱼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它们没敢来咬这些浮在水面上的草团子。

见时机成熟,船长搬起一块大石头站在海沟边郑重地对我说:“鱼已经暂时被打怕了,从现在往后几分钟内应当是比较安全的,我再往水里扔两块更大的石头吓它他们一下,当我扔石头的时候后,你就趁机赶快跑到对面去!”

我没想到船长这么快就让我过去,我几乎用哭腔说:“我......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时间很紧迫,那我先过去,然后你学着我的样子再跑过去。”说完船长就把那两块大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先后朝那条石头路的两侧奋力砸了下去。随着咚咚的两声巨响,平静的海沟里掀起了两个大大的水花。与此同时,我看到海沟里有几个长长的黑影在惊慌失措游向远方,毫无疑问,它们是刚才吃草团子的大黑鱼。

船长冲着我大喊一声:“我先过去了,你一会也学着我的样子过去!”,说完他一抬脚,张开双臂,踩着那些露出水面的石头,象蜻蜓点水一样飞快地跑到了对岸。

船长到了对面后,一个劲地给我打气,要我勇敢地抓紧时间跑过去。为了安全起见,他在对面又找了一些大石头,并且不断地往海沟里砸。

由于是平生第一次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每次抬起脚准备往前跑时,一看到那又深又黑的海水我的腿就发软。试了几次后,我始终都没能跑过去,甚至有一次我都跑出去了好几步,突然天上有一只鸟叫了一声,我竟然吓得扭头跑了回来。

几经折腾之后,船长捡来的石头都已经扔光了,我却还在这里徘徊不前,这让海沟对面的船长急得直跺脚。更让人着急的是,此时的天气也变得更热了,地面上的沙子被火热的太阳晒得滚烫,在上面稍微多站一会儿脚底就被烫得通红。

船长好不容易又找了几块石头,他十分严肃地大声对我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过一会儿水里的鱼也许就看破了我们的诡计,那将会变得十分危险。”

在船长的再三催促之下,我终于下定决心跑过去。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还捡了一大石头在手里。

出发之前,我站在海沟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踩着海沟里的那排石头飞快地向对岸跑了过去。

以前在学校里时,我经常身轻如燕地踩着操场上的平衡木一闪而过。而此时踩在这排比平衡木要大得多的石头上我竟恐惧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心惊肉跳、左右摇摆。就在离上岸还有不到两米远时,船长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真的有一条大鱼看破了我们的诡计,悄悄地从水里浮了上来,就在我的脚刚踩上离它最近的那块石头时,它突然张着大嘴闪电般地从水里蹿了起来。

好在船长早有准备,始终抱着一块大石头警惕地盯着水面。那条鱼刚一露头就被他发现了,并飞快地把石头扔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鱼背上,那条鱼被砸中后立即一扭身仓皇逃走了。

我还没看到鱼只听到水的响声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两脚一软摔进了海沟里。不光船长没想到我会掉在水里,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场惨烈的海难后,我对水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无以言表的地步。但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竟然这么快又掉进了海里。我失魂落魄地在水里拼命向岸边游去,虽然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但我觉得它比一公里还要漫长。

好在船长反应迅速,他跑了过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了岸边。就在我准备站起来往岸上走时,水里又一声巨响,一条一米多长的鱼从黑暗的水底飞快地游了过来,对着我的右脚就是一口。万幸的是它只咬到了我的裤子,即使是这样,那条鱼也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拼命地甩动着尾巴把我往海沟里拖。

船长立即大吼一声,死死拉着我的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岸上一拽,终于把我拉上了岸。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条该死的鱼竟然也跟着上了岸,直到船长从地上捡一块尖石头,在它的背上狠狠地戳了两下之后,它才松开口逃回了水里。虽然我的脚没有受伤,但裤子却像被锋利的刀片割了一样,留下了十多个洞。要是刚才那条鱼真的咬住我的脚,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惨样。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我们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登上了这座大岛,不过往岛上没走几步,我们就发现根本没路可走。岛上到都是生长茂盛的杂草、藤蔓和灌木。船长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跟着,忐忑不安地在半人高的灌木和草丛里慢慢地向前摸索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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