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明察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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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昶和于洋对视一眼,心道金国虽向来虎视眈眈,可前年朝廷刚刚与金国签订和约,两国虽然边衅不断,却一直没有大规模开战,战事吃紧,粮饷不济这套说辞分明是在哄骗这些不知情的百姓。 

李昶情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这里边的猫腻还不是眼前的一介村妇可以得知的,否则也不需要自己二人星夜兼程赶赴青阳。

当下把身上存余的所有吃食留给农妇,起身准备进城一探究竟,李昶没有给她留银子,一来对于饿肚子的人来说银子断没有食物有用,二来,一个妇人和稚童拿着银子,不一定是好事。

牵着马挤到城门前,守卫见他穿着拦都没拦,直接放他和于洋进了城,李昶很清楚,他们拦的只是难民,青阳官吏许是顾忌脸面,不愿一个素来被誉为天下粮仓的重镇充满乞讨之人,那是这些尸位其上的大人们不乐意看到的。

头脑很清醒,自己能看到的,密谍司一定早已查到了,可皇帝在旨意里却不曾明说,那么很可能收粮之事后边还牵涉了一些东西,再联系京中鬼案一事幕后之人始终未曾露头,想来这两件事情背后应该有着联系,皇帝不想贸然下手,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才让自己前来密查此事。

可正是因为猜到了皇帝的用意,李昶心头才堵得慌,密谍司和皇帝不会不知青阳百姓现状,却依旧装作毫不知情,不管出于任何理由,他们终是弃这些可怜的百姓于不顾了,握权之人斗法,百姓却如此凄惨,想起刚才那个孩子死命往嘴里塞干粮的心酸模样,他的心就揪的慌,今冬苦寒,没有足够的粮食熬过去,这些百姓会死多少他根本不敢想。

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件事,多耽误一天,就有可能多死更多百姓,他咬了咬牙,紧紧握起了拳头。

缓过神突然觉得耳边太过安静,心道于洋一向嫉恶如仇,又极为冲动,按着他以往的性子早该发作了,怎么竟半天未发一言。

扭过头,只见于洋牵着马,咬肌紧绷,目光凝结,看样子在极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发脾气。

当下开口道:“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以往你早该拖着我去知州府去当堂对质了,今天能忍到现在实在是出乎我意料。”

于洋扭过头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定定道:“我知你心中愤怒焦急不比我少半分,我虽做事冲动,但却不是个傻子,你隐忍不发一定有你的道理。”

说到这里他咧咧嘴苦笑一声,抬头望着天接着道:“李昶,我性子不若你沉稳,下棋尚是如此,更别说查案,京城一案,我已初窥宦海险恶,人心难测,与恶人打交道光靠一腔热血是不成的,很多时候忍耐和牺牲必不可少,只是眼睁睁看着母号寒儿饥啼却束手无策,心里还是免不了憋闷,只盼你我能尽快肃清此事,能让他们少受些罪。”

李昶听他一番倾吐,神情滞然,于洋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自己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他也明白了皇帝的意图,同时也预见了那些难民的处境,这个贵公子以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成熟了起来。

轻轻拍了拍于洋的肩膀,迈步向城中走去,对于心照不宣的两个人来说,语言是多余的。

李昶和于洋进了城中,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马匹,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门,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暂不表露身份,那么就知州府就肯定去不得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城中的流言,李昶不信如此大的事青阳官员能瞒的密不透风。

出了客栈,于洋看李昶一眼道:“去哪里?”

李昶看了看前方道:“哪里话多便去哪里。”

于洋点了点头,两人一路边走边看,走到了一家茶楼。

茶楼门前负责接待客人的小二看到他们二人,大声吆喝一声,“二位客官您里边请着,小店有上好的茶水点心,还有唱曲儿的红人紫月姑娘常驻,保管您二位听的高兴。”

李昶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二,迈步走进了茶楼。

小二不着痕迹的把银子收进袖口,笑眯眯的一躬身道:“您二位雅座请?”

李昶摇摇头,“我们去二楼大厅就好。”

小二点点头,把他们二人迎了进去,李昶和于洋挑了靠窗却又离人群不远的位置,点了一壶普洱和一些点心,便坐下了。

茶楼不小,于洋环顾四周,见二楼所坐之人所穿衣料非锦即绸,想起城外那一对饥不果腹的母子,两下相较,但觉讽刺,这城里城外所隔不过里许,差距却是云泥之别,只觉盘中糕点食之味同嚼蜡。

李昶看他一眼,摇摇头道:“吃不下去便不吃了,喝点茶。”

于洋轻叹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楼本是畅谈地,李昶又存心倾听,坐了约摸一刻钟,便听隔壁桌谈到了难民之事。

只听一个富家翁打扮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前天我去城外收租子,刚出城门就回来了,惨啊,幸幸苦苦种了一年地,大丰收的年令那些可怜的佃户却饿肚子,我老刘心软,就把他们今年的租子都免了,可再多我也帮不了了,家中余粮昨日也都被官府收走了。”

于洋神色微变,向李昶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李昶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且再听听。

中年男人对面的人听他这么说接口道:“刘员外高义,只是今冬苦寒,大雪一下,那些佃户还是难熬的紧。”

接着恨恨道:“都怪那场大火。”

李昶听到这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暗道莫不是大火烧了粮仓?

却听刘员外道:“哎,可不是,这火起的不是时候啊,万石粮食烧了个精光。”

李昶听到这里放下茶杯,站起身子朝那桌走去,到了桌前,行个礼开口道:“叨扰二位了,小弟李洋,本是做运粮生意的,前些日子便听同行一个兄弟说青阳最近好像很缺粮,兀自不信,青阳历来是产粮重地,历来我们都是低价从这儿购粮,再卖到粮食稀缺的西北,谁要往青阳运粮,那定会赔的血本无归,可我那个同行拍着胸口对我信誓旦旦,我只好亲自来看看,适才听闻二位谈论粮仓一事,似乎青阳今冬果真粮食稀缺,城门口的难民我兄弟二人也看到了,确实可怜的紧。”

刘员外和那个人见李昶虽身着不是锦缎,但他为官多年,自有一股子沉稳之气,令人看了不敢小觑,扮个贩粮大亨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员外起身回一礼笑道:“李兄弟耳朵敏锐的很啊。” 

李昶微微一笑:“从商之人倘若不练就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寻得商机,便是再有口若悬河,长袖善舞的本事也定会赔的血本无归啊。” 

刘员外听他这么说当即哈哈大笑,他也是从商之人,当然明白商机的重要性。

“你那个同行没有骗你,青阳今冬确实缺粮,我们家中的粮都被收去了。”

李昶疑惑道:“是官府收粮?”

刘员外点点头,“粮仓被烧,官府急于补充亏空,所以收粮格外厉害,只是你与官府做买卖,只怕赚不了多少。” 

旁里高掌柜也笑道:“刘员外说的不错,须知官字两张口,吃钱容易,李兄弟若是想从那两张口里往出掏钱可是万分艰难。”

李昶笑着摇摇头,“两位兄长说的在理,这笔买卖确实不好做,兄弟我只怕要白跑一趟了,只是这粮仓向来被看护的紧,粮食有闪失是掉脑袋的大事,怎么会莫名其妙失火?而且就算失火,也该有人及时救,怎么能烧个精光?”

刘员外和高掌柜对视一眼,开口道:“这就不是你我一介商贾该知道的事了。”

李昶笑了笑道:“二位老大哥不会是怕我这个外地人抢了你们买卖吧?”

高掌柜是个火爆脾气,一听李昶这么说便动了怒,一拍桌子道:“你这人也忒小看我两了,刘员外和我都是靠收租子赚钱的,贩你的粮,跟我两有何关系,只是这事邪门,我两怕惹干系,不便多说而已,你怎可如此胡乱揣测。”

李昶赶忙道歉,这时于洋赶紧跑了过来拱拱手道:“二位见谅,我这个兄长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子,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可谈论却是差的紧,他只是好奇的紧,二位切莫见怪。”

李昶心道,你个急性子脾气反而说我,不过正在演戏,也只是心里嘀咕一下,当下赶紧接口道:“我兄弟说的是,是小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兄弟实在是好奇的紧,就烦劳二位告知与我,二位所说出得你门口,入得我耳,踏出茶楼绝不多嘴。”

刘员外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拒绝,犹豫一下道:“其实我两也知道的不是太详细,只是隐约听说,这火起的突然,而且···听说粮食好像是被阴兵盗取的。”

李昶听到这里瞳孔一缩,和于洋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暗道,果然和宫中闹鬼一事牵连,还是一样的借鬼神说事。

李昶面露好奇,睁着眼睛惊讶道:“阴兵盗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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