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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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当你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鼻青脸肿。

除夕夜这天,百官进宫拜贺,宁宗看起来也是精神不错,硬撑着和大家举杯共饮,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做为大宋皇帝,他自有高兴的道理,至少他在位这些年,大宋国力昌盛,子民安康,唯一的遗憾,就是空有佳丽三千,膝下却无半子,看着座下的太子,老皇帝心里稍微平和了些,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过继之身,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老皇帝面色渐渐柔和,除夕之夜,这丫头竟不愿待在宫里,硬要去宫外“与民同乐”,如果不是太过疼爱,宁宗是绝对不会放她出去的。

也许是太久没沾酒水了,没喝两杯,宁宗就有些疲乏。

杨皇后看出了皇上的异样,轻轻低语道:“皇上,别再喝了,明日又有大朝,还要祭祀天地,还是顾着身子要紧,”

宁宗看着皇后那紧张的样子,嘴角浅笑道:“梓童不必紧张,这几日服了太医院供上的逍遥丸,朕畅快多了,再等等,再等等……”话还没说完,宁宗忽然脑袋一歪,身子也紧跟着软了下去,瞬时昏倒在了龙椅之侧。

殿下百官都被这变故吓的呆了,还是杨皇后反应的快,马上传旨宣来御医诊治,并着人调来侍卫严防宫禁。

看着龙椅上残喘的皇帝,百官之首的史弥远仿佛石雕一般毫无表示,双眼看着皇帝口角边溢出的唾线,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冷静的面孔瞧不出一丝情绪,直到宁宗被人抬回寝宫,他竟也没上前请安。

宣缯悄悄的捅了他一下,神情中带着紧张与不安。真德秀的主动退出让他少了些往日的警觉,松懈下来的神经还没等舒服几天,就又马上绷的笔直,眼看着史弥远冷静的可怕,他心里一颤,后背上顿时冷汗直流。

轻轻的摇了摇头,史弥远转过头去看了一圈,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立刻静了下来,随之赶来的带刀器械两人一岗,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夜之事,你等不可在外传议,谁敢违旨,当以律例处之,”杨皇后应付这样的局面也不是头一次了,站于龙椅之前,看起来,竟比宁宗还威严的多,布满冰霜的脸上既没哀伤,也无怜惜,透着阴冷的眼神缓缓自百官的面上扫过。

史弥远丝毫没有犹豫,最先跪了下去,接下来,宣缯、俞应符也都接连跪倒在地,紧跟着,百官们也都恭敬的匍匐在地。

杨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转眼看着赵竑一脸紧张的站在下面,脸上难得的透出几分温柔,开口说道:“皇儿,明日宗庙大祭,由你暂代皇上主持,事关朝廷体面,绝不可大意,你先回寝宫,今夜守岁,你就不必参加了,好好安歇,”

自从真德秀离朝后,赵竑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身边没了主心骨,让他有些茫然,反正从那时起,他就很少在大家面前发表以前那些慷慨激昂的大谋划了,甚至除了太子的东宫,他都很少会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闻听母后的安排,赵竑按捺住心头狂喜,低声应了一句,

“太子,时局如此,老夫也别无他法,临别之时,太子定要听我一言,以后,千万不可轻率吐露心声,就算对皇上也是如此,一为稳,二为忍,只盼他日太子龙袍加身,老夫自当叩首以拜,”想起真德秀临别前夜对自己的嘱咐,赵竑在心里默默的苦笑一番,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有了些悔意,当初的意气用事,不但在名声上一无所得,失去了谋士,又失去了人脉,“民心可用,呸,”以为自己的举动可以换取多数人的认可,但现在结果就在眼前,心见百官对自己的离去如此淡然,赵竑就知道真德秀所说史弥远在朝中的影响力有多么可怕了,他默不作声,向杨皇后行了一礼,悄然退去。

都班王德谦是贴身伺候宁宗的入内侍省少数几位资格较老的太监,本来这时候他应该在老皇帝的身边照应着,可素有野心的他却趁着大家没留神的时候留在了殿内,此刻见皇后挥退了太子,心思一动,悄悄向前进了几步,站在了杨皇后的身旁。

就在五年前,宁宗就曾有意升任他为节度使,尽管制书已草成,但时任参知政事何澹“不押制书”,右谏议大夫刘德秀“闻之,率台谏交章言其不可。”前宰相京镗更是怒不可遏,请求将制书撕毁。眼看着大臣们群起而攻,宁宗无奈,只得放弃了事。这可让王德谦大失所望,他这人对金钱没什么兴趣,但做官的***倒比谁都强,想来事无可为,他竟隐忍直到今时方才重又打起算盘。

“娘娘,时辰也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清理宫禁了,”王德谦细声细气的嗓音在大殿内显得特别刺耳。

大宋自开国起就有在除夕开放部分御花园的传统,到时候,贩夫走卒皆可入内游玩,当然,只限于远离正殿的极少数地方。

杨皇后经此提醒,心里一动,颇为赞赏的看了看他,说道:“恩,既然时辰到了,就去办吧,着内都训检司从速清理,至于今夜守岁之人……”杨皇后看了看殿下群臣,眼光扫到史弥远的时候,皇后面部微微一颤,悄然把手扶在龙椅扶手之上缓缓说道:“史大人和夏殿帅,就辛苦你们了,”

她这话说的极其柔软,但听在史弥远的心里,却不压于刚才宁宗昏倒的一幕,站起来毫无怯色,眼角一挑,朗声道:“皇后之命,臣无法回复,今夜乃除夕之时,臣还要协同皇城司巡查街市,这也是当初陛下定的规矩,娘娘不会不知吧,”

在除夕夜巡查街市,这规矩确是当初宁宗定下的,因为城内房屋多为木质,国人过大年都有燃放烟花的习俗,连续几年都曾发生过大面积的走火。

史弥远此刻硬要把这差事揽到头上,也实在是没别的良策,于宫禁守岁这也有例可循,可眼下局面,他可不敢呆在这宫里,杨皇后明着是重视他,但实则却和软禁没什么区别。

“贱妇,”史弥远在心里怒骂一句,看来皇后一直就没放弃过脱离他的掌控,刚才皇帝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眼瞧着恐怕就不行了,这个时候把自己软禁于宫中,使自己有力使不出,要是皇帝一但驾崩,她肯定会全力支持太子登基,真要让她得了愿,那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别看她一介女流,想想当初她和自己一起设计将韩侂胄槌杀于玉津园,那狠毒的手段至今都让人难以忘怀。

杨皇后见史弥远当面推辞,也没与他多言,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沉声唤道:“冯榯何在,”

话音刚落,靠近殿门的席位上急步走出一人,跪拜在地,唱和道:“臣冯榯叩见皇后娘娘,”

杨皇后开口说道:“你现在是否还任着殿前司副都指挥使,”

冯榯一愣,又没敢抬头,只得回道:“回皇后,臣尚在任,不过现在还兼着兵部的职事,”

“那就好,”杨皇后没来由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哀家记得当初还是史相推举的你吧,”

不但冯榯无所适从,就连史弥远听了这话也觉得糊涂,转头看了看宣缯,却见后者闭眼低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超然姿态,气的他吹胡子瞪眼,却又对宣缯奈何不得。

冯榯偷偷瞄了眼史弥远,心里一硬,张口答道:“正是史相破格提拔,”

“既然如此,今夜你就受累了,巡查街市就由你替相爷代劳吧,省的史大人如此年纪还要操心琐碎之事,你说呢,史大人?”杨皇后面色自如,甚至还带了点笑意,怎么看,那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都不会从她早已逝去芳华的脸上消失。

史弥远这才品出了点味道,冯榯虽然是他推荐的,但近年来,因为自己重用了夏震,所以冯榯一直郁郁不得志,表面看来事事回禀,但却谁都知道他二人已是面和心不和,要不然,自己何必给他派了个兵部左侍郎的闲差。

“贱妇如此,定是怕我棋先一着,”一想如此,史弥远心中怒气更甚,可当着百官的面,他又不能发作,低着头浑身欲颤,眼睛里更是要喷出火来,如果错过良机,以后再想要拌回此局,定是难于登天,尚且不说皇后这贱妇与赵竑小儿会准备怎样歹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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