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虽然小，但是，她是无神论者，她相信科学，所以，不相信什么天选之子，而她也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她之所以活着，是因为这些年，哥哥替她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你的家，但是，家族才是你真正的家，”老婆婆看着她，“你是个好姑娘，你很善良，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族灭亡的，对不对？”

“可是我能做什么？”小鱼儿还是不懂，“就算我是你们说的什么天选之子，那我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一族肯定是因为当年亵渎了你而受到了诅咒，只要你跟我们回去，我们会善待你，老天看到我们带你回去了，自然会把好运带给我们。”

“……”

对于这种说法，小鱼儿无力吐槽。

他们内部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这样的，肯定不是他们以为的天意，可是，她又给他们解释不清楚，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

“老奶奶，你们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身体？”

“我们虽然研究毒，但也算是医生，虽然医术不及乔景之，但是一般的病还难不倒我们，我们所有人身体里都有一种隐性的遗传疾病，有的发病早，有的发病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不会发病，但，即便不是死于基因遗传，也是死于各种毒品。”

“你们不是自己研究毒的吗？怎么还能把自己给毒死？”小鱼儿觉得，他们一族的人不会这么笨吧？

“很多人研究出来的毒，都喜欢自己先小剂量的试一试，尝一尝，亲身体验，才能知道这种毒能产生怎样的效果，所以，一些人研究出来的毒实在是太毒了，即便是小剂量，也足够把自己毒死了。”

“……”

小鱼儿该怎么吐槽？该从哪里吐槽？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家族的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送我回去吧，”小鱼儿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想跟你走。”

老婆婆看着她，明显很惊讶。

她难道不善良吗？听到这么感人的故事，难道不想跟他们走吗？

“我喜欢我的爹地妈咪，喜欢哥哥，喜欢我现在的家，”小鱼儿认真地说着，“反正，我的亲生父母也死了，我在家族那边也没有什么亲人，我不回去了。”

“而且，”小鱼儿看着老婆婆，眼神坚定，“我只有一个家，而我的家，在这里，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感人的故事，可是，我并不善良，也不想做一朵白莲花，人性都是自私的，我还是小孩子，还没有到牺牲小我的年纪，所以，我请送我回到我父母身边。”

老婆婆犹豫了一下，“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勉强了，我们回去。”

说完，她真的调转了热气球的方向。

小鱼儿站起来，看着下面。

他们在各个大楼之间的游荡，没有飞太高，只有二十层楼高的样子，所以，当热气球穿越过一个个小区的时候，小鱼儿甚至可以透过阳台，或者玻璃窗看到屋内昏倒的人群。

有的人手里还握着遥控器，有的是一家人倒在沙发上，还有一些人倒在地上，有人倒在阳台上，有人倒在卧室，整个城市的人，全部都昏迷着。

原本繁华的大都市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安静得连个虫鸣声都听不见，连小鸟都落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你们为什么要连累这么多人？”小鱼儿看着这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人活一世，哪个不无辜？又有哪个是真正的无辜？”老婆婆用枯哑的声音回答着。

小鱼儿不听她的话，“我爹地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恩怨自己了，但凡牵扯到第三者的，都是懦夫，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小鱼儿还是觉得，爹地说的对。

跟谁有恩，与谁有怨，那就去找那个人，何必找一群不相干的人进来？

用不相干的人来威胁对方，是最没有风度，最下三滥的手段，而小鱼儿不想进入这样的家族，不想跟一群没有底线，又愚昧的人生活在一起。

老婆婆没有再说话了。

热气球慢慢飘了回来，当飘到医院上空的时候小鱼儿发现楼顶有很多人，而这些人都穿着黑袍，他们在房顶上寻找着什么，似乎是在找位置。

“他们在做什么？”小鱼儿问。

“找你哥哥，”老婆婆也不隐瞒，“直接面对乔氏一族，我们胜算不大，所以，我们决定找到你哥哥所在的位置，直接将他带走。”

“不可以！”小鱼儿大吼，“你们不能动他！”

“我们知道他有病，所以才故意对他下手，”老婆婆用枯哑的声音说着，“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要能带你走，其他人的生死，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你们……”

“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我们就继续加大毒的剂量，让整个城市的人都去死，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那我们就扩大到邻省。”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小鱼儿大声地呵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底线？”

“你就是我们的底线，你是我们全族人的希望，如果你不跟我们走，那我们族的人迟早都会灭亡，反正都是灭亡，不如大家一起死。”

“你们这是什么想法？”小鱼儿气得直跺脚，“你们是生在远古社会吗？你们是原始人吗？你们的思想到底有多愚昧，多古老？”

老婆婆看着小鱼儿，“虽然不知道你的哥哥生了什么病，但是，他好像不能离开那些设备，但，按照计划，在五分钟以前，全医院已经停电了，不知道你哥哥还能坚持多久。”

小鱼儿彻底怒了，“如果我哥哥出了什么意外，我让你们全族人都给他陪葬！”

“只要你跟我们走，”老婆婆看着小鱼儿，“我们所有人马上离开，不会再继续伤害任何人，但，如果你继续拒绝的话，那我们还会拉更多无辜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