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初醒来，发现床边是空荡荡的，奇怪，昨天乔清远不是非要跟她睡在一起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

夏初坐起来，在病房里环视了一周，小鱼儿还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睡着，而乔清远根本就不在病房里。

去哪里了？

夏初立刻起床，首先去了乔景之的实验室，而乔景之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手边放着早餐明显是刚买来的，看到夏初，也不觉得惊讶。

“找清远？”乔景之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

“你知道他在哪里？”夏初有些着急。

他身体还虚弱着，跑哪里去了？

“我刚刚出去买早餐的时候，看到他在楼顶。”乔景之语气很平静，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样子，像是要跳楼。”

“跳楼？”夏初更加害怕了。

“受体内激素的影响，他可能会出现情绪低落，或者抑郁的倾向，”乔景之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估计现在他正不想活了，想一死了之吧？”

“你知道还不劝他？”夏初觉得太惊讶了，他都看到乔清远上房顶要跳楼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喝咖啡吃早饭？

“劝也没用的，等他体内的激素水平再变化一次就好了。”

“……”

“你也可以不用管他，现在，他是一天一个样，今天想死，明天就不想死了，不用理会。”乔景之慢悠悠地打开了自己的早餐。

夏初还是决定去看看，万一乔清远真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整个城市氤氲在淡淡的晨雾里，空气潮湿又黏腻，带着一点渐渐升高的温度，让人像是闷在蒸气里。

乔清远站在房顶，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即便医院所在的位置不是在闹市，周围的街道也非常的繁忙，来往的车辆，人群，也密密麻麻。

夏初上来的时候，乔清远就站在房顶，双手扶着护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一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悲观的情绪。

“清远？”夏初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声音淡淡的，很低沉，带着一点沙哑。

“看什么？”夏初同样往下看。

除了腿软之外，她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

“那里，”乔清远伸手，指向一旁的路口，“看那个卖包子的老婆婆。”

老婆婆看起来已经七十多岁了，坐在十字路口，挑着担子，两头的篮子里放着自己手工蒸的包子，虽然路上有很多行人，但是，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会停下来买，其他人只是匆匆看一眼就继续走了。

“卖包子的老婆婆怎么了？”夏初更加不理解，人家卖人家的包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所处的地址位置不对，十字路口，车辆不能停，行人又等着赶绿灯，除非她的包子特别有吸引人，否则，没有人会耽误这个时间。”

乔清远语气平淡，“而且，老婆婆的儿子刚才来过，抢走了她口袋里所有的钱，我猜，老婆婆家里一定有一个生病的老伴，还有一个不不争气的儿子，因为生活实在艰苦，她又没有其他技能，所以才会出来卖包子。”

夏初听着他的分析，“你同情那位老婆婆？”

“同情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太多的不得已。”乔清远的声音无比的落寞。

“你可以帮她。”夏初看着乔清远。

而乔清远惨淡一笑，“世界这么大，我这么渺小，帮得了一个，帮得了所有吗？”

“……”

“而且，这个世界原本就有很多因果，有些人看着是可怜，其实又未尝不是在自食恶果呢？我何必插手，何必去破坏了人类的因果循环？”

夏初看着乔清远，怎么他情绪这么低落？

“你看，我连我自己都顾及不到，我的生死还是未知，管别人的事情做什么？”

听到乔清远沮丧至极的话，夏初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能让乔清远的心情一直这么低落，否则，负面的情绪积累太多，对他以后不好。

“清远，你还没吃早饭吧？”夏初歪头看着他。

“嗯。”

“你跟我来！”

“我哪里都不想去……”

“哎呀，来嘛，走！”夏初拉着他的手，强行将他拉了下去。

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拉着他出了医院，来到了那位老婆婆跟前，而老婆婆正在偷偷擦拭眼泪，早高峰快要过去了，而她的包子卖了还不到三分之一。

看到有人来过，老婆婆立刻擦掉了眼泪，笑脸相迎，“要吃包子吗？一块钱一个，肉馅的！”

跟餐厅里的包子相比，一块钱一个，已经很便宜了，而且，老太太包的包子，料很足，包子也大，就算卖三块一个也不为过。

夏初给了老太太五块钱，拿了两个。

“老奶奶，我觉得你的包子特别好，我就私自给您涨价了，三块钱一个，您算我便宜一点，五块钱给我两个吧？”

“……”老婆婆愣住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

夏初咬了一口，很好吃。

肉一点也不腻，而且，除了肉，里面还有菜，不像餐厅卖的那样，油特别多，吃完觉得油乎乎的，老婆婆的包子吃起来吃清爽。

“好吃吗？”夏初歪头看着乔清远。

乔清远咬了一口，“嗯。”

味道确实不错。

“婆婆，我们帮你卖包子好不好？”

“……”老婆婆一脸不理解。

“一个小时之内，我帮你把包子全部卖出去，作为报答，您给我四个免费的包子，好不好？”

“只要你能帮我卖出去，别说四个，就是十个你也随便拿。”老婆婆正在发愁，如果包子卖不出去，她跟老伴儿又要吃两天了，昨天卖剩下的包子到今天还没吃完呢。

夏初笑着，然后看向乔清远，“清远，你觉得哪个位置合适，就把担子给婆婆挑到什么地方吧？”

乔清远有些犹豫，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乖，听话，”夏初笑眯眯地看着他，“按照我说的做，相信我。”

看着她带满阳光的脸，乔清远拿起了老婆婆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