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檀确实想要哭，她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不想要哭出来，这里实在是太肮脏了，怎么会有这种交易场所的存在呢，她突然有点明白她的姨母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一直都是郁郁寡欢行尸走肉的态度，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被肢解，能想象到自己的女儿遭受着怎么样的折磨，没有被折磨成疯子已经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极致了，遗忘，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别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柳慕衍拉着季云檀的手，转身要走。

没想到季云檀紧紧地拉着柳慕衍的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继续看看吧，上次来的时候我没有看仔细。”季云檀的双手明明都在发抖，但是却能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这里人很多，她看到了被绑起来的漂亮女人，有的像她这么大，有的比她还要小，每个人好像都听不到，看不到，但是却能感受到，因为她们的身体本能地觉得羞耻，一直缩着。

这里听不到求饶声，听不到撕心裂肺的声音，但是却比听到还要让人觉得可悲，空气中弥漫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有时候难过并不会改变什么，事情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悲伤和难过改变什么，人最后都会变得熟视无睹，面目僵硬起来。

季云檀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她想到如果她被这样子，那她爹地该多难受。可是她又理智地去想自己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谁知道呢，如果真的这样子，那未免有点太可悲了，因为她有在意的亲人，她的爹地，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的孩子，还有她的朋友。

悲伤，没有办法不悲伤，可是最后都变成了面无表情，因为这个时候就会发现一个人的力气有多渺小。

她渐渐明白姨母的悲伤有多大，因为只有悲伤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傻到以卵击石，明明知道不会成功，可是除了做这些，好像根本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因为只能做这些了。

回到别墅里面，季云檀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发呆，一直发呆到了晚上。

晚上，柳慕衍带着她去吃饭，她没有食欲。

“我的伙伴，你说的那个东西可能需要几天，因为有些麻烦。”迪恩拿着三个酒杯和一瓶酒走过来。

季云檀和柳慕衍都是喝酒的能手，一看就知道那瓶酒价值不菲。她要了一杯，这个时候需要酒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你的妻子好酒量，这种酒还有一箱，你们要吗？”迪恩看着柳慕衍道。

“你还真会做生意，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钱等着被你榨干。”柳慕衍笑着说道，与迪恩碰了一下杯子，“那个东西我知道不好弄到，再等几天也无所谓。”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迪恩喝了一杯酒，重新倒了一杯，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柳慕衍，“你知道怎么能自己当上老板吗？”

“干掉在自己上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