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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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蟾想要追去,却忽然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四周同时刮起一阵强风,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而原本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便有如被风吹散一般,逐渐化了开来,陈楠与白发人、豹头人打斗正酣的景象,顿时出现在白玉蟾眼前。

他既能见到旁人,旁人自然也瞧得见他。尤其是一直袖手旁观、尚未现身的中间那道人影,一见到白玉石珠碎裂消失,白玉蟾接着出现,大喜过望,呼啸一声,四野烟雾升起,齐往白玉蟾窜去。

白玉蟾大惊,将东西交在左手,右手往后一探,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背上的剑已给师父抽走了。匆忙间找不到可用之物,一见师父遗留在地上的长剑,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拔。哪知长剑天外飞回,插入土中甚深,一时拔之不起,而来自四面八方的奇云怪雾,已然袭上身来。

白玉蟾只觉得这团团烟雾当中,仿佛有数百只手同时向他抓来,有的抓手,有的抱脚,有的搂腰,瞬间将他牢牢制住。当然,也有好几只手同时去夺他手中的事物。

白玉蟾大叫一声,死命抓住。陈楠在一旁,虽早知他已从石珠中脱身,却一直抽不出身来接应,可是这会儿听到他呼叫,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急忙撇下白发人与豹头人,就往白玉蟾身旁奔去。白发人与豹头人不可能放他过去,见他身形一动,已猜到他要做什么,一左一右,同时追去。

这下子五个人通通撞在一起,陈楠连忙咬破右手中指,用指血在剑刃上一抹,大喝道:“驭剑飞行!”顺手将剑掷出。那剑飞到半空中,忽然有了灵性,钻进围绕白玉蟾的云雾当中,便去刺击那些云中怪手。白玉蟾因此得以松一口气,赶紧将石珠中的金印藏进怀里,双手去拔地上的剑御敌。

便在此时,白发人与豹头人同时赶到。陈楠手中没了兵器,便将右手中指的伤口再咬大些,以自己的血在左手掌心中画符,然后以此血掌凌空发掌。

这血掌显然相当厉害,只见白发人与豹头人身上不住应着陈楠的发掌,爆出团团火光,不久,这些火光也夹杂着血光,白发人与豹头人抵受不住,能避则避。又过了一会儿,白发人的长发渐渐缩回,豹头人也渐渐变回原形。这一变回原形,对血掌更难抵挡,两人大叫一声,窜回森林而去。

“两个没用的家伙。”

烟雾中的神秘人旁观者清,瞧出陈楠乃是以消耗自己的元气发动血掌,心知只要陈楠一去,白玉蟾就是囊中物了。于是撇下白玉蟾,一百多只手,同时向陈楠按去。陈楠一边指挥飞剑,一边也以血掌对付。

白玉蟾正苦苦支持,神秘人忽将手撤去,这才让他有时间看看陈楠的状况,也才知道师父竟然用上了血符掌。

血符掌乃是以自己的血气发掌,不但相当耗费体力,而且掌上的威力是掌掌递减,若要维持相同的杀伤力,就得不时咬破伤口,当然,那时自己也虚弱得更快,万一还是不能击退敌人,不免就要力竭而亡。

因此白玉蟾还记得师父在教他这一路掌法的时候,再三告诫,若非到了最后关头,绝对不要轻易使用。但眼前师父不但用了,而且疲态已现。

“师父!师父!”

“别管我,你快走。”

那白玉蟾一向是陈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没违背过师命,但这时陈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又如何能自顾离去?长剑一挺,奔进那团云雾当中,见到手影就刺击劈砍。

陈楠急忙抢到白玉蟾身边,低吼道:“你做什么?还不快走?”身子一挤,将他撞了开去。白玉蟾忙道:“要走一起走。”

神秘人哈哈大笑,说道:“走?走得了吗?哈哈哈。”

神秘人边说边笑,笑声越来越大。四周的烟雾如同应和似地,倏地以陈楠师徒两人为中心,朝着一方急速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强力的气墙。两人反应不及,都给困在里面,三番两次突围,都没能成功。

陈楠此时已虚弱得无法止住自己右手伤口的血,而随着不住的血流,他的力气还在逐渐消失当中。陈楠知道自己时候不多了,抬头一望,如同坐井观天一样,两人的头顶上还可以看见点点星空。

“上去。”陈楠拉过白玉蟾,低声道:“你踩在我手掌上,我抛你出去。”说着十指交扣,掌心翻上,要白玉蟾上来。

白玉蟾低头一看,见陈楠手掌上都是血,不禁潸然落泪,哽咽道:“师父,我不能独自逃生。”

陈楠道:“为师的不成了,你若让都天大雷落入妖魔贼人之手,就是我神霄派的罪人,也是整个国家的罪人。”

白玉蟾惊恐万分,还要说话,陈楠将脸一板,斥责道:“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在此时此地逐你出我师门,东西拿来!”白玉蟾知道师意坚决,无可动摇,这才含泪将右脚踏上。

陈楠奋力一抬,低喝一声:“去!”白玉蟾同时蹬脚,身子冲上半天高。只听得那神秘人哈哈大笑,说道:“糊涂老儿!”数十只手掌,同时从四面八方朝着陈南身上抓去。

其时陈楠双臂向上托举,胁部以下俱是破绽,再说为了让白玉蟾脱身,他也用尽了全身气力,哪有余力去对付四面八方飞来的怪手?刹那间陈楠全身被制,白玉蟾则顺利翻过了这一团雾旋。

师父为了自己而牺牲,白玉蟾不敢再多停留,双脚一落地,立刻拔腿狂奔。岂知那神秘人把他的手留着对付陈楠,身子却紧追白玉蟾不放,同时怪笑几声,说道:“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一口一口咬死你。”

白玉蟾心想:“他为何要咬死我?啊,是了,他现在没有手。”想到这里,胆子忽然大了起来,猛地回头一剑,就往那声音来处刺去。

忽然“当”地一声,白玉蟾但觉手中长剑动弹不得。眼前烟雾退去,半空中出现一个人头,褐发青面,一双眼睛有如铜铃般大,紫色双唇下的两排森牙,正牢牢咬住他的剑首不放。

白玉蟾大惊,用力回夺,对方却是如蜻蜓撼柱,丝毫不为所动,更兼将他的剑一口一口吞下,一寸一寸地朝着他的手腕前进,同时脸上肌肉牵动,冷笑不已。

白玉蟾从未见过这等怪事,吓得全身僵硬,几乎不能动弹。眼见那颗头就要咬到自己的手上,急中无暇细想,左手从怀中拿出那颗金印,便往那人额上砸去。

神秘人不料他有这一招,冷不防便被击中额角,大叫一声,退了开去。原本以他的法力,就是被斧头劈中额头,都未必伤得了他,哪知这颗金印有着高深莫测的神秘力量,这一下不但头痛欲裂,更兼天旋地转,伤口涌血不断。

神秘人不敢久留,说道:“白玉蟾,好好收着金印,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要回去。”声音越去越远,四周烟雾亦随之散去。

白玉蟾回过神来,赶紧去扶陈楠。那陈楠气息奄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挣扎着从怀中拿出一本青皮册子来交给他,一手指印,一手指书,忽地脖子一歪,就此气绝身亡。

白玉蟾抱着陈楠嚎啕大哭,不可遏止。他单薄的哭声,在这片广大的山林里,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风吹草动,辽阔的四野,很快地就恢复了原有的宁静。仿佛在这世间上,除了白玉蟾一个人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今夜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肥头大脑的和尚,身穿红袈裟,手拄金禅仗,大袖飘飘,大摇大摆地穿过城门,往东而去。他身后隔着两丈另跟着四个和尚,分执月牙铲、方天戟、铙钹、铜铃等法器,一路跟随。街上行人见状,纷纷避让,指指点点。

五人不发一语,一行来到城中最大的一户大宅之前;大宅门户洞开,长工家丁分列两旁,一见到和尚们来到,纷纷呼应叫唤起来。

门后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了出来,双手合十道:“普门大师,您总算来啦,我们家老爷已经恭候多时啦。”

那身穿红袈裟的和尚亦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邢总管,慕容老爷身子还好吧?”

邢总管道:“就等大师大展神威了。”

普门笑道:“邢总管尽管放心。”往身后一指,说道:“有我四个师弟助我,不管是哪来的妖魔鬼怪,一定都能将它降服。”

邢总管大喜,立刻领了五僧进去。长工家丁们合力将两扇高十六尺、宽九尺的大门关上,跟在众和尚后头去了。

来到偏堂花厅外,邢总管请普门的四个师弟在门外稍候,只领着他进厅。普门来到厅上,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瘫坐在铺着黄缎软垫的太师椅上,眼睛半开半合,似睡非睡地,心中一惊,上前道:“慕容老爷,您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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