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楠何尝不纠结？

从道义上讲，他的确应该保护死里逃生的左丹阳，毕竟她从鬼门关逃出来，如今刚刚身体恢复了一大半。

可作为男人，他或许应该遵从内心的想法，首先想到华晓晴这个小女人，可两个人对他都是如此重要，不到最后一刻，他依然无法做出选择。

他看到了华晓晴眼底的失望，也知道这样的选择她会很受伤，可她的性格很懦弱，一贯逆来顺受的，只要对她好一点，她马上就会雨过天晴。

更何况，在他的字典里就不会有失败二字，沈向楠坚信，今天这两个人女人一定都能平安回去。

沈向楠冷笑一声：“冷明，你不会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我吧？”

他是全国公安系统的格斗冠军，又是省内第一神枪手，在来之前他早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冷明是万万逃不出去的。

沈向楠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他有着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思维也是异于常人。

冷明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可只要摸透了他的脾气，也不难找出相同点。当年，沈向楠为了抓捕冷明，做了很久的功课，可以说，他对冷明的习惯了如指掌。

果然，冷明把枪抵在了华晓晴的脑门上，冷笑不止。

“呵呵，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她这张王牌呢。”

他似乎当即反应了过来，“沈向楠，你还是这么狡猾。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我才不会首先杀了你最在乎的那个女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心里最紧张的女人是她——华晓晴！”

黑洞洞的枪口重重地抵在华晓晴的脑门上，他大力地敲打了她的太阳穴，瞬间，鲜血直流。

而此刻，心灰意冷的华晓晴早已经听不见任何一句话，她只知道，沈向楠首先放弃了她。

她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也清楚沈向楠内心深处最在意的那个女人是谁。

所以，沈向楠都是故意的，故意说出左丹阳的名字，而让冷明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沈向楠才不会在意她的死活，他爱的人只有左丹阳，至始至终都是她。

她全身冰冷地站在那儿，由于站久了，双腿几乎已经麻木了。

华晓晴的心都冷透了，她完全不想理会此刻的境遇。

如果，她在想，如果沈向楠知道他的选择是让她最后毫无尊严的死去，那看着她冰冷的尸体，这个曾经还和他翻云覆雨的男人，内心……真的没有一丝愧疚和心痛么？

沈向楠选择左丹阳是正确的，毕竟，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她呢，只是一个卑微不过的女人，在世人看来，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这样的女人本来就应该遭人唾弃，这样的女人的确应该死不足惜。

心，在那一刻碎成了一片片，当碎片掉落在地的时候，沈向楠甚至重重地踩了好几脚。

华晓晴仿佛听到了碎片变成渣的声音，那是她的心，再也无法缝补的心啊。

沈向楠望着华晓晴额头流下的血迹心疼，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可那把枪……

却让他再次望而却步。

“冷明，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只会对付手无寸铁的女人，现在你手里有枪，你为什么不对着我开枪？”

冷明用他异于常人的镇定反笑：“沈向楠，你知道我什么不动你么？”

说着，他一把揪住华晓晴的头发，“因为我发现，这样折磨你我看着更爽！”

说完，冷明又是一记重拳，厚重的枪身再次重击在华晓晴的额头，她感觉脸上流淌着热乎乎的液体，当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被鲜血染红的时候，眼前终于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