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试探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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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试探学子

寒山先生看着日渐萎靡叶黄根烂的花草心痛不已,眼泪都快下来了,那是他常年累月勤奋侍弄的结果呵,是他情趣所在精神寄托呵,如今无端毁在学生们的一泡热尿之中他如何能不痛心疾首。那些普通花草倒也罢了,虽然郁郁葱葱,虬根盘节,到底不值几个钱,再次培育也不困难,需要花一些时间罢了。最为可惜的是那二盆兰草,品格高贵,品种很为难得,求之不易,是他多年培育的心血。寒山先生摇首叹息,抚摸着花盆不忍放手,气得十根手指都在嗦嗦地发抖。

看着学生们嘻嘻哈哈一无所知的模样,寒山先生气不打一处来,一声怒喝:“都给我到学堂里坐好!”

孩子们怔一怔,相互观望,然后像一群受惊的鸭子般拥进学堂。

寒山先生手中的戒尺在桌子上拍得“啪啪”响,咬牙切齿地喊:“在花盆里撒尿的都给我站起来!”

除了甄耀祖和石荷花,其他人都站起来了,呆呆地望着先生。寒山先生扫了一眼学生们,纳闷了,石荷花没有往花盆里尿尿可以理解,甄耀祖没有尿就让他觉得稀奇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了,这个调皮促侠鬼今番如何老实了。

寒山先生决定从梗直的黄大水开始,问:“黄大水,你为什么向花盆里尿尿?”

黄大水目睹寒山先生雷霆大怒,心里害怕了,恍惚觉得自己闯祸了,但还不知错在何处。他缩着身子回答:“我们想着帮先生浇点肥料,田里的禾苗都是浇粪的,地里的树苗也是浇粪的,我们就把尿撒到花盆里了。”

寒山先生又问:“永生,你为什么向花盆里撒尿?你要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言,我用戒尺打你。”

永生战战兢兢说:“黄大水撒了,我也就撒了。他说帮先生浇肥料,我也帮先生浇肥料。我们是想着做好事的。”

田里的禾苗浇肥料,他们就把尿撒到花盆里。乡下孩子经常能看到农民浇肥料,此事不足为奇,寒山先生能够理解,关键是他们小小年纪看到浇肥料,怎么会联想到可以在花盆里撒尿,而最为调皮捣蛋的甄耀祖却例外没有参与,这让寒山先生觉得奇怪。

寒山先生问:“甄耀祖,你真没有尿吗?”

甄耀祖自豪地回答:“没有。”

“大家都尿了,你为什么没有尿呢?”

石荷花说:“甄耀祖没有尿,他说等他有尿了再尿。”

“胡说!”甄耀祖纠正道:“我是有尿的,我就是不尿。”

寒山先生觉得有趣了,饶有兴趣地问:“你有尿为什么不尿呢?”

甄耀祖一本正经地说:“阿四说花草浇了热尿会死掉的。黄大水他们连这个都不懂,真是笨蛋。”

“既然你知道对着花草尿热尿会死掉,你为啥不制止呀?”

黄大水说:“就是甄耀祖让我们对着花盆尿的,他说让我们帮先生浇肥料。”

甄耀祖理直气壮地说:“我为什么要制止呀,让他们尿好了,反正他们尿了我没有尿,先生的花草被他们尿死了,与我不搭界。”

寒山先生问:“先生的花草被他们尿死了,你有什么好呀?”

甄耀祖说:“我没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先生的花草被他们尿死了,先生必得责罚他们。看他们跑到哪儿去,看他们躲到哪儿去。”

甄耀祖幸灾乐祸,跳着脚嚷嚷:“先生你打他们呀,先生你打他们呀,先生你拿戒尺打他们手心,打他们屁股!”

“好了!”寒山先生心里比毁了花草更沉重,一声断喝,吓得学生们一阵哆嗦,甄耀祖也瞪大了眼注视着寒山先生。

寒山先生下令:“凡对着花盆撒尿的统统站到墙边去,一个一个说知不知错。”

于是除了甄耀祖与石荷花,其他学生全部站到了墙边,嗫嗫咀咀说:“知错了,再也不敢对着花盆尿尿了。”

甄耀祖乐了,小脸儿笑得犹如一朵花,手舞足蹈地说:“大声点大声点,我怎么一点也听不到。”

学生们齐声叫喊:“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寒山先生说:“甄耀祖,你到前面孔子像下去。”

甄耀祖问:“我也要站到前面去吗?我又没有尿。”

寒山先生喝道:“不是叫你站,是跪,跪到孔子像下去!”

甄耀祖跪下了,身子比课桌低,寒山先生的戒尺在课桌啪啪地抽,就像抽在甄耀祖的头上,吓得他脸都白了。寒山先生抽一记,甄耀祖的脖子就不由自主地缩一缩。

寒山先生的戒尺到底没有落到甄耀祖的身上,只是恨恨地数落:“他们不懂,犯了错误尚可原谅,你即已懂得,理应制止,而你非但不制止,反而教唆他们犯错,你这是明知故犯,别有用心。你小小年纪如何会有如此卑鄙的心理,如何会用如此龌龊的手段,若任你此种阴暗的心理野草般疯长,长大了如何了得!你说,今天你知不知错?若你硬不认错,我定用戒尺打得你皮开肉绽!”

甄耀祖认错了,但他心里十分不服气,回家对甄三与天香说了。天香不以为然地说:“不就几盆花草嘛,寒山先生也太过于认真了。”

甄三接口道:“问题不在于几盆花草。老杀才实在是太可恶了,尿尿浇坏了花草的只不过罚站墙角,而少爷并没有尿尿,却让他跪下了,这明明是针对少爷的,太可恶了!我要去与他评评理,若不与他理论,少爷以后恐怕更要吃亏了。”

甄三说着要去与寒山先生理论,天香拦住了他,说:“算了算了,人家毕竟是先生。先生训几句也不为过,我以前学戏时先生经常骂,有时还要打呢。”

寒山先生从甄耀祖的所作所为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苗头。他信奉的是中庸之道,仁义道德,正直坦荡,峥峥硬骨,不为五斗米折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甄耀祖那种教唆挑拨幸灾乐祸的小伎俩他嗤之以鼻,但一定要给予制止,不能在学堂里蔓延,否则学生们长大了全成了玩弄手段的小人,他这个先生的脸都丢尽了。

重要的是培养学生们人格的正直。寒山先生有经验,以前做帐房先生时他经常培养伙计们的正直,尤其是刚入店的小学徒。

寒山先生趁学生们放风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偷偷将三个铜板放到学堂里地上,并用一张肮脏的废纸盖在上面。六个学生分二班,每组三人,放学后轮流打扫学堂。今天正好轮到甄耀祖、黄大水和石荷花。这也是寒山先生故意为之,主要是试探试探甄耀祖的动静。虽然甄耀祖家有钱,几个铜板不在他眼里,但越有钱的人越爱钱,这也是常事。穷人固然穷,有时也不为钱心动,比如黄金山就面对五个银元而不动色。其实钱不在多,那种品德是令人敬仰的。

甄耀祖当然不愿扫地,也不会扫地,但迫于寒山先生的威严,不得不拿把扫帚做做样子,东戳一下西戳一下。黄大水扫地扫到废纸的地方,发现了地上的铜板。

黄大水惊诧地说:“哇,地上有铜板哎!”

甄耀祖听得黄大水叫喊,凑上来也发现了铜板,眼睛一亮,一把抓了起来,说:“这是我的,我刚才放在兜里掉地上了。”

黄大水表示怀疑,说:“真的是你的吗,掉地上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

甄耀祖嗤了一声,说:“很轻的声音你能听到吗,你的耳朵有那么灵吗?”

石荷花也表示怀疑,说:“你放在兜里怎么会掉地上呢?你的衣兜上有洞吗,你让我们看看你衣兜上有没有洞,没有洞铜板就不是你的。”

甄耀祖回头看看不见寒山先生人影,胆子大了,嚷嚷道:“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们的,你们这些穷人身上哪里会有铜板。黄大水你今天上学来时兜里有铜板吗?”

黄大水说:“我没有,我爸从来不给我铜板。”

甄耀祖又问:“石荷花你今天上学时身上有铜板吗?”

石荷花说:“我也没有。我家里有铜板但身上没有。学堂里又不用铜板,上学带铜板做什么。”

甄耀祖神气地说:“你们看看,你们身上都没有铜板,那这几个铜板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见过天上掉铜板吗?”

黄大水和石荷花说:“没有见过天上掉铜板。那这铜板是你的了。”

甄耀祖就把三个铜板带回了家,洋洋得意地向天香和甄三述说铜板的来处。天香听了哎呀呀地叫起来,埋怨道:“你这个傻小子呀傻小子,那是寒山这老小子设下的圈套,你上当了呀!”

甄三恨恨地说:“寒山这个老杀才太阴险了,跟小孩子玩这种把戏。少爷你也真是的,如何会看上这几个铜板,你要喜欢铜板,可以给你一百个一千个。这下寒山这老杀才有话说了。”

几个铜板虽然数小,但关系重大,关系到一个人的正直与否,坦荡与否。若一个店里的伙计私拿了店里的铜板,那是要受到重大处罚的,若学徒私拿了东家特意放在显眼地方的钱财,那这学徒是根本没办法再学下去了,必定得卷铺盖走人,传出去再不会有人收留了。这是十分丢人的事情。

天香吩咐甄三:“甄三你想想办法吧,这事千万要隐瞒下来,寒山若是把这事传扬出去,少爷的脸就丢尽了。要不你现在就去把三个铜板还给老家伙?”

甄三说:“不可不可,不可操之过急。现在还回去,还不是说明少爷已经拿了铜板,回家大人觉得不对,才将铜板还回去。”

甄耀祖不服气,嚷嚷道:“不还,就是不还!我捡的就是我的,又不是先生捡的。”

天香喝道:“休得胡闹,你要那几个铜板何用,你小小年纪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天香又说:“甄三你快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若是想不出来,不如现在就带少爷到寒山那老家伙处去还铜板,给他道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甄三不说话,眼睛盯着天花板痴痴地考虑一会,然后慢慢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继而嗬嗬地笑出了声。

天香催促道:“你傻笑什么呀,你有好办法你快说出来呀。”

甄三向天香摇摇手,将甄耀祖拉到自己身边,附着他的耳朵眉飞色舞如此这般向他传授机密。说罢,问:“少爷你听懂了没有,这样做好不好?”

甄耀祖快活地哈哈大笑,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要叫黄大水好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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