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帝国一共有二十二位土地神, 扣除没有参加年会的, 以及对第九重天不感兴趣的, 今天在这里的包括程云在内一共有八位，程云显然是其中资历最浅，同时也是年龄最小的土地神。而这些土地神中，他只见过启点和红岫。

“各位好，我是晋江城土地神程云, 抱歉之前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 没能参加年会。”程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他身旁的林震渊开口：“我是程云的伴侣，靳渊。”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谁也没想到，九重天地位最高的尊上，居然找了个土地神做伴侣？这可比找了个地神更难以置信。

按理说, 天神和土地神是接触最少的，因为土地神常驻人界，而天神入凡有各种严苛的限制, 双方很难产生交集, 土地神也就每年半个月的假期，在假期里上九重天的土地神并不多, 更别说会去传说中的第九重天了。

年会上，启点也提到了晋江城土地神位的更迭，毕竟土地神就那么几个，百八十年都不见换一次, 如同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的员工一样，几十上百年过去了，彼此间大家就算不熟悉，也互相认识。

像程云这种继任土地神位的情况是很罕见的，自然被当作一件要事提了一下，主要是由启点向大家介绍了程云，不过程云当时不在场。

对这些继承神位的年龄都比程云的实际年龄要高的土地神而言，程云的外表本就很有亲和力，长得又乖又嫩，尽管他们大多是第一次见面，但潜意识里就已把他当作小辈爱护。再想想尊上的年纪……嗯……这完全是老牛吃嫩草啊！

程云能看得出林震渊在这里大家就放不开，于是低声对他说：“你去忙吧，我们自己随意就行。”

林震渊抬手亲呢地捏捏程云的耳垂：“我让重明带你们逛逛。”

“好。”程云也不熟悉九重天，有人领着自然更好，自己瞎逛万一碰触到禁地禁制之类的对双方来说都糟心，“你自己小心，注意休息。”说后半句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某天神都“休息”三天了，还休息个什么！

他们就这么当着其他土地神的面交头接耳了半晌，充分喂了围观党一嘴狗粮后，林震渊又低头在程云的唇上蹭了蹭，宣告了主权，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现场的气氛终于热闹起来了，启点和程云最熟悉，自然由他先开口：“你爸知道这件事吗？”他是知道林震渊在人界的身份的，所以也不会直接问其他土地神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我根本联系不上他啊，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程云是真心把程父当作唯一的亲人，他在上一个世界是个孤儿，穿到这个世界以后，也是程父把他拉扯大的，交了以结婚为目标的男朋友自然是想带对方见见家长。

只是程父现在满世界乱跑，又没有留联系方式，对方名下的银行.卡也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样子藏了不少私房钱。只能靠他的出入境信息大概知道对方现在到了哪个国家，总不能动用国家的力量把对方给拦下来吧……虽说炎黄帝国大家长能做得到。

启点摇摇头：“谁知道他在哪？我觉得想联系上他，恐怕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在全世界宣布你们的婚讯，或许他看到了就会忍不住回来的。”

就在这时，一只拖着漂亮尾羽的鸟儿飞了过来，落地之后变成了一位俊瘦的青年：“各位好，我是重明，接下来由我领大家逛逛第九重天。”

第九重天神少，最大的特色就是这里最贴近自然，有不少带着灵性的动植物，但因它们无法吸收神力，没能修炼成为智慧生物，如果放在人界，或许已经变成妖修修成人形了。

这里与人界相对应的小型动物普遍偏大，除了之前程云看到的母鸡大的肥啾，还有萨摩耶大的兔子、半米高的松鼠等等。重明就像一个导游带团参观森林公园一样，给这些“游客”们介绍这种植物，介绍那种动物，偶尔路过哪位天神修建的宫殿，就在外围转一圈。

这里没有繁华的都市，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眼望去整片整片的森林和草地，沐浴在浓郁的神力之中，大家仿佛是在郊游，心情轻松舒适。

一位土地神见程云没有注意这里，凑过来捅了捅启点：“哎，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有几个好奇的也竖起耳朵。

启点有些无语：“都劝你们除了新闻联播，也要多多关注人界的各种新鲜资讯，这事就不用我来说了。别做伸手党，自己去度娘一下人界的九天集团总裁，基本上都能推测出事情的大概。”

这几位土地神立刻默默地掏出手机，在看到几张清晰的照片以及关于林总和程同学的爱情故事后，各自脑补出了各种狗血剧。

九重天的尊上因某些原因入凡，大概还失去了记忆，结果与土地神相恋，说不定土地神还经历过各种种族不同、身份不同、寿命不同的挣扎，最后真相大白，有情人终成眷属，现在就算尊上回归九重天，两神也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给单身狗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程云没有注意到那边几个村网通的土地神正在脑补他跟林震渊的狗血剧情，只是想到自己错过的年会，就问了问启点：“这次的年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总结了一整年的事情，重点还是魔修吧。”启点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炎黄境内的魔修基本快被赶尽杀绝了，大家担心逼得太紧会引起他们孤注一掷的反扑，所以还是要提高警惕。”

程云琢磨了一下：“关于魔修，其实我本来想告诉你们，魔修的功法很可能和九重天那些反叛的天神有关，而且魔器上也出现了神文。”

“是吗？”启点有些惊讶，不过从发现到解决，因为新型探测器出现得及时，魔修事件不到半年就已经基本结束了，现在尊上回归九重天，听说叛军的事情也收尾了，神魔勾结的情况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最近有个任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是关于土地神的。”启点顿了顿，“你也知道，我们土地神这个神位比较特殊，受到天道的庇护，无论是天神还是地神，都不敢得罪我们，更别说人界的修士。

“但土地神中偶尔也会出现败类，利用土地神位牟取私利，就算土地神做错了事，也没有任何生物敢掺和进来，所以通常这样的情况下，特处部会请我们土地神自己内部处理。”

程云大致明白了这个任务应该和土地神有关：“但不是说天道爸爸会亲自惩罚这样的神祗，严重的甚至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吗？”

“是啊，能做出这种事的，通常也明白这点，他们会想方设法蒙蔽天道。”启点解释，“其实很简单，只要对信众洗脑，让信众认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理所当然的，同时依然崇敬、信仰他们供奉的神祗，而不会产生怨气，并且没有刻意改变天道规则，比如出现杀人、逆天改命这样的大问题，那土地神的所作所为都不会被天道察觉。”

“这次的任务那位土地神是犯了什么罪？”程云实在想不出来对方还能错到什么程度，让特处部都无法容忍这样的土地神存在。

“我从头说起吧。”启点叹了口气，“拥有土地神的城市都是很古老的城市，因为只有古人才会对土地抱持着极高的崇敬，从而才有足够的信仰之力诞生土地神。

“乐纹城就是这样一个城市，但后来随着战乱、人口迁徙、环境问题等原因逐渐没落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在沙漠中与世隔绝的小镇。其实像这样的土地神，随着信众的减少，到最后应该会逐渐消失，但乐纹城不同。

“乐纹城这一任土地神已经做了几百年，随着人口的减少，这位土地神想了其他法子保全自己的神位，那就是洗脑。信众如果不多，但只要每一个信众提供的信仰之力足够高，就能够保证他的存在。他们对土地神的信仰一代代传承下去，已达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只能说他耍了一点小聪明，但这位土地神有一个隐秘的癖好，他喜欢儿童的肉.体，这会让他感到性奋。

“他创造了一种习俗，这个小镇上的人但凡长到十岁，无论男女都要接受土地神的洗礼，这种洗礼其实就是把那些孩子送去给他强.奸、猥.亵，一直持续到在女孩开始来月事、男孩开始遗.精后，才会被送回。而镇子上的人认为这是必须接受的洗礼，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不会产生怨气，还以哪个孩子更接受上神的宠爱而骄傲。”

程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问题：“真是太恶心了！这样孩子身体不会出问题吗？”

启点瞥了他一眼：“傻小子，那可是土地神啊，他们不仅没伤，还特别健康，不然的话那些信众为什么还会相信他？”

“那现在是因为通信发达了，所以有人意识到这样不对？”程云追问。

启点摇了摇头：“不是，正因为怕镇子上的人接触外界发现问题，所以这个镇子被这位土地神在外围设了阵法，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里。

“因为乐纹城址搬迁过，旧址只剩下废墟，人类都以为这个城镇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直到此次，全国范围内搜索魔修，有特处部的修士带着新型探测器追踪魔修时，终于发现了这座小镇，并上报给国家。

“这样未开化的地方，国家自然会帮助他们与现实社会接轨。小镇上的人在土地神的暗示下特别排外，双方连语言都无法沟通。

“因为在小镇外发现了阵法，特处部感觉有些不对，担心这镇子是被魔修圈养起来的猎物，于是先暗自调查，最终却发现这个问题。然后特处部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原来炎黄帝国境内土地神的数量是二十三，而非我们一直以为的二十二位。”

启点是目前所有土地神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也愿意接受新事物、与外界沟通，需要土地神帮忙的事情基本上先找他。

“那这一次是要去处理乐纹？”程云真的是对猥.亵儿童的人心理上厌恶，因福利院的孩子无依无靠，很容易成为一些恋.童.癖的目标，出了事无处述说，也很少有人会帮他们出头。程云没遇到过，但却听说过，身为孤儿的他感同身受。

“嗯，我在愿意去的土地神里选了几位，我、红岫、还有仙网岛的那对夫妇，趁着这半个月的假期把事情给解决了，用不了一两天的。我想着你实力不错，但又没什么经验，所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长长见识。”

“当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程云一口答应了下来。

“速战速决，我们定在明天。”启点很欣慰，如果是程云的父亲程风，根本不喜欢多管闲事，这将近二十年来也是因为捡到了程云以后走不开，不然有这个假期早就不知浪哪里去了，所以才会迅速把锅甩给程云满世界乱窜。

“那我回去跟他说一声，到时候跟你们一块儿去。”正好林震渊最近正忙。

“嗯……他对你好吗？”启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程云轻笑：“很好啊。”

启点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点忧虑：“那么他有想过未来吗？不是我多嘴，你要明白，土地神和他们天神不一样，并非有无尽的生命。一旦失去神位，就会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如同你的父亲。

“土地神位的更迭，除了活得不耐烦自动禅位以外，还有的是遇到几百上千年可能才会出现一次的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比如大地震、洪水、台风等。

“土地神为了抵抗这样的灾害，减少伤亡，逆天改命的结果通常是耗尽神力，身死道消，重入轮回，虽有功德庇护保几世富贵安康，但也会完全失去记忆，可以说变成了另一个人。失去土地神的城市，会由天道决定是否另择其他人继承神位，或者就这样断了传承。

“你们晋江城最近的一次是四百年前发生的一场八级大地震，当年的土地神就是这样身死道消，由你父亲的上一任继承了神位。这点你应该也清楚。”

程云的确是清楚，但他刚继任神位，还没想到那么远，也只有之前以为林震渊是普通人而纠结了一下对方的寿命问题，现在看来，寿命短的反倒变成了自己？

启点有些后悔点出这个问题了，程云在这个位置上应该还能坐很久，他或许应该再憋一段时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不主动禅位的话，还有时间思考。而且以前从没有过土地神和其他神祗结合的例子存在，如果你们能在天道的见证下结伴，或许能够共享生命。”

他没说的是，土地神和普通人相爱的例子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但这样的感情并没能得到天道的祝福，最后要么选择禅位，变成普通人与爱人一起白头到老；要么爱人死去自己独活；要么逆天改命，反而丢了神位。没有一个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能找到延长对方寿命的方法。

但启点不说，程云的传承记忆里也有。

不过或许是热恋中的人都很乐观，才继位没多久，大概会有好几百年可以浪的程云并没有太过担心，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而对做了四五十年普通人的程云来说，百年好合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最幸福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个“今朝”的时间不止百年？

逛了一天，土地神们心满意足地散去了，这趟行程不仅看到了传说中的第九重天，受到尊上的接待，还得到了世纪大八卦！真是不虚此行啊。

接到程云信息的林震渊匆匆赶了回来——以后一定要研究屏蔽手机信号的结界，要不是这个电话，或许他们现在还在七天七夜呢，怎么会让其他神把程云拐走？就算是两三天那也不好！

尽管林震渊还是面瘫脸，但程云能察觉出对方不高兴的情绪，他拍了拍林小公举的手安慰道：“反正我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就当我去出差。正好你趁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完，到时候我们不就又能在一起了？”

“有什么事让其他人先上，你近战实力不足，有危险了就直接拿出吞天印砸。”林震渊如是叮嘱。

尊上心里想着，为了防止以后这样的事情发生，或许得找些办法了。要趁这几天办结道大典恐怕不行，毕竟双方家长都没见过面，他也不想匆匆办一场。

虽然程云总抱怨程父丢下自己不知道溜哪里去逍遥，但他还是知道他对他的父亲感情很深。所以结道大典之前他还得想办法找到程父。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自己一到人界，就只能变成幼崽的形态，很多事情没有人形不方便，想干啥都干不了——嗯，就是想干啥都干不了。

要不先跟天道爸爸商量一下，在人界的时候自己至少要能化成人形吧？毕竟身为林震渊的人生还没走完。

小元宝得知爸爸要离开两天，也想跟着一块去，就像爸爸带自己来九重天一样。

然而程云表示十分为难：“儿子你太显眼了，以前如果是长条状还能藏起来，但现在你是个球……”还有篮球大小，要塞衣服里人家还以为怀孕了呢。

小元宝沮丧地扑进林震渊怀里，嘤嘤嘤，拔拔嫌弃我是个球！qaq

——傻儿子，你忘了是谁把你喂成球的吗？

程云戳了戳q弹的小元宝：“爸爸这次是要去抓坏蛋，真的不能带你，等你化形以后爸爸走到哪都带上你好不好？”

小元宝还是不理他，但心里暗暗记下了化形这个词，它要化形！它要化形！它要化形！它要化成跟爸爸一样的小金龙，这样就能时刻粘在爸爸身上，走哪带到哪！

就在程云自认为父子俩都想通了，自己也能安心去出差的时候，他们却准备暗搓搓地搞事，给他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微信群：请叫我天道爸爸——

天道233号：我大儿子居然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非要我答应他在人界的时候可以保持人形而不是幼崽状态，说这样有利于夫夫和谐生活，有利于我孙子的身心健康……也是醉了。

天道1078号：那你答应了吗？

天道233号：是啊，看在我孙子的份上。

天道69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小儿子找了对象，结果你不同意，就跟恶婆婆一样硬生生拆散了那对苦命鸳鸯，怎么大儿子找小儿子你就同意了？

天道233号：那是当然了，以前那些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我的小儿子！大儿子和小儿子才相配呢！

天道69号：但你有二十三个小儿子，却只有一个大儿子……emmm……

天道233号：大儿子和一个小儿子配对了，那剩下二十二个小儿子不正好凑成十一对嘛！双十一多吉利啊！

天道234号：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天道233号：天道234号，还是你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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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被安利了微信小程序跳一跳，简直魔性！玩得停不下来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