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公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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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人善自有天佑。

那夺命的一剑,即便是九死一生,但萧允宁还是被慕容峰等众位太医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伤及所爱,云明轩愧疚不已,看着沉睡昏迷的萧允宁,也唯有放弃复仇却难以释怀,然而却心知此事绝非是她一人所能想出的权宜之计。

而为了明日林家公审一案,苏逸之正从华阳居而出,想着如今明王府里的贵客,心中筹划着明日可能的种种。

飞鸟而过,苏逸之心中诧异,甚至有些难以相信,偏偏居然心中阵阵怀念,那个人的影子也渐渐的重现脑海。

苏府的黑楠木马车在京城街道行走,他卷起车帘再看人来人往。比起往常,人越来越多,四国的文人、武将乃至是江湖中人,全都齐聚京师,可见明日一案天下是何等瞩目。毕竟以如今京城的兵力与戒严,居然还是挡不住这些人,足可见一般。

然而才刚刚回到苏府,苏逸之就远远的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小圆点朝自己飞了过来。似曾相似的过往,引起他思绪万千,不知是爱护及乌的作祟,还是怀念过去的那份牵挂,他难得平静的心居然有了一些隐隐的期待,却偏偏又感到一丝的苦涩。

小蓝依旧不变,只是比起过去显然变得稳重了许多。它稳稳的停在了苏逸之的肩上,亲昵的用自己的小脑袋顶着他的颈脖,呜呜的叫着。

苏逸之轻柔的用小拇指揉搓着它的小脑袋,低声说:“好久不见了!”

小蓝飞向了他伸出的掌心,伸出了自己的小脚,而苏逸之则取下了绑缚在上面的信笺。

“虽不知你打算如何开始,或者其实已经开始。但想允宁一事上,出于何种原因,我却难以感激于你!只望你念令妹痴心,家父已故,带她去北冥山吧!”

苏逸之收起信笺,却心中无奈,只怕昨日他与南帝的一同出现与所展现的姿态,让云明轩猜到了他如今的举动,甚至应该也看出了自己的心计。

感受到小蓝单纯的关心与亲昵,苏逸之随之淡然一笑,说:”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在这里战斗着!辛苦你了!”

小蓝呜呜的又叫了几声,苏逸之心想,它不知是否是思念了它的主人又或者是担心如今陷入危难的人们,然却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放心吧,都会没事的!”

天一亮,苏逸之头带五铢冠,一身黑衣锦袍,金绣玉带,如玉的面容如今贵气逼人且威仪非常,偏偏又是几分冷酷,令人都不敢靠近。

名扬有话想要交待,踟蹰着最终还是在门外与苏逸之撞了个刚好,却在见到这身衣服后,不知为何居然眼中红润,毕竟同为亲王同时加封,这衣服是曾经的萧允明常常穿戴的衣裳,故而说:“你从来不穿这身衣服!”

“那是以前!”苏逸之似乎想起什么,又说:“老师的事,你知道便好!允文多疑,我怕泄露了安排!”

名扬一震,想起那日偷听的情形,又看苏逸之侧颜冰冷,说:“我经常在想,如果他没有服了那毒药,即使穿上同样的衣服,我又是否能够认得出来!”

苏逸之没有回答,名扬苦笑着说:“或许以前认得出,如今……只怕认不出了!你越来越像他了!”

“……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要和我说吗?”苏逸之淡淡的转身看着名扬,言语近乎温柔。

名扬笑了笑,说:“那……今日林家一案,能否顺利?青梅只有这么一个手足,又视星宿如己出!”

“都会活着!”苏逸之看着名扬,犹如承诺一样,简单的回答后,便转身走到府外,坐上了等候许久的黑楠木马车,去了如今早已人生人海的大理寺。

广场之上,众目睽睽,地上跪着数十位曾经南国的英雄,却如今全都成为了阶下囚。百姓们相互观望,却无一人敢多说一句话,安静的异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或许如今的南国,也唯有苏逸之一人敢在这样的场合迟到,亦或者也唯有他一人敢让萧允文等他。

王服在身,威仪霸气,让人肃然起敬却不敢正视。

苏逸之肃然的走过人群让出的道,极为气定神闲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曾看那田敏一眼,只是目视前方,看着林清桂与林星宿,冷漠的一句不说。

萧允文早已习惯他的态度,甚至还颇为满意,毕竟人不可能变得太多,否则便是刻意的计谋,他笑着压低着声音说:“你穿这衣服,还真让我怀念当年一起和萧允明合作的时候!”

“是吗?记得合作之事,就好!”苏逸之说,

然萧允文冷冷一笑,便朝着田敏点了点头,就听那堂木一拍案几,义正言辞的说:“堂下罪人,可知为何在此?”

林清桂说:“被人诬陷,故而在此!”

“大胆!”田敏冷笑着说:“诬陷,何人诬陷?朝廷对林家厚待,皇上对你信任,将虎符交予你,命你固守边境,抵御外敌!行军之根本,粮草为重,你身为元帅,居然让北国一把火将粮草烧尽,是你守护不利还是……军中有叛徒,监守自盗!”

此时堂下引论纷纷,然则林清桂的声音却浑厚有力,不惧田敏如今之势,即便跪着却依旧有着军人的傲骨,说:“守护不利之罪,我难辞其咎!但我林清桂的军营之中,绝对没有叛徒!”

“是吗?”田敏看向一旁的林星宿,说:“如果没有叛徒,请问林星宿为何会在北国军营,又是为了什么杀我军千名将士!军中传来八百里急报,说上百人看到了林星宿被鸿烈将军所救,莫不是也诬陷你们吗?”

“诬陷说不上!但绝对是个误会!”林星宿身后的参将陈云解释着说:“我军是……”

“大胆!本官问的是林清桂,何时轮到你说话!”田敏怒目而视,却仗势欺人。

苏逸之此时淡淡的冷笑,却引来萧允文的注意,他眼有深意的看着,说:“苏表弟,难道有其他的见解吗?”

“监国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奇怪!”苏逸之看着堂下众人说:“今日审得难道不是同一个案子吗?既然是同一个案子,堂下又都是嫌犯,田大人问罪之时,不是众人皆可回答吗?既然如此,为何田大人不让知事者辩明,却一直问那时候还身在军营掌控全局的林元帅?”

田敏语塞,却听萧允文说:“言之有理,本王就看看……他到底又有何理由,居然出现在敌营,却可以活着被你带出来!”

此话一出,堂下哗然,然陈云却早已视死如归,看着低着头一直沉默的林星宿,说:“我军粮草被烧,但多年与北国对峙经验所知,此行为不像北国所为!”

“哼,什么叫做不像北国所为,你们这些年来对北国还真是了解,究竟是对北国了解还是你们本来就是北国的奸细!”田敏看似自言自语,可话却极为大声,让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苏逸之的指头敲了敲桌子,看着田敏眼有冷光,说:“田大人,两军对峙多年,如果连一点了解都没有,你认为是不是也该给个过失之罪!”

田敏欲与其争辩,却顾忌的看了一眼萧允文,继而不再多言。

陈云继而又说:“我边境百姓皆知,北国多年来在边境,执行不杀百姓妇孺、不偷百姓钱粮之军令!两军对战,不过各为其主,虽然对峙多年,偶有战役,却从未下过任何卑鄙龌蹉的指令!”

萧允文此时故作无奈的说:“何谓卑鄙呢?你身为军中……参将,理应知道作战说的是战术,比得是谋虑!你如何不知,北国或许是笼络人心,亦或者……是让你们放松戒备!而你究竟是被笼络了人心,才杀我军之人,投奔北国?还是……放松了戒备,忽略了身边可能存在的叛徒?”

陈云哑口无言,急得满脸通红。

然林清桂却鄙夷的看着一脸坦然的萧允文,他话中之意显然是说服陈云出卖林星宿,要挟他二者选一。

可苏逸之依旧淡然自若,他信这些林家军,更信他们知恩图报,绝不给北国和林星宿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因为身为军人,最为注重的就是气节!

果不其然,此时另一位将士开口说:“我们不过是分析当初的局势,为何非要说得我们袒护北国一样!我们就是因为知道这种局势,所以当粮草被毁之时,元帅才会命林少将军带兵一万,追敌之余再调查清楚!毕竟如果真是北国所为,我们定然是同仇敌忾!可谁又能想到才追逐至山谷之时,却不曾想居然受了埋伏,一万将士死伤无数!”

田敏欲开口驳其说法,却不曾想萧允文避轻就重,说:“调查?林清桂,敌人杀到家门口了,你不反击为先,居然还有心调查?”

林清桂直视萧允文,鄙夷他的佯装与故作姿态,说:“方才监国大人说到,战场之上,斗得是战术与谋略!老夫行军打战几十年,深知兵法有云,何谓离间之计!我两军对峙多年,岂不知有人是否心有歹意,离间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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