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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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之本想只身离开北国军营,可耶律宏却担心他有不测,再三要求让康峰将军一路护送,二人轻骑且马不停蹄的赶往南国军营。

南国军营的将士并不认得康峰将军,这也是苏逸之愿意向耶律宏妥协,将他带在身边的原因。而他也取代了原本一直跟在苏逸之身边的耶律宏,成为了与他寸步不离的“车夫”侍卫,翌日便赶到了目的地。

将士们看到苏逸之都振奋非常,仿佛当年的救世之主再次赶来为其解困,而他们出于对他的的信任与崇敬,或许加上此前钱将军的有意渲染,对他所提出的问题倒也是知无不言。

然素有林家军智囊之称的秦玉将军则只是修饰钱将军太过直率与**的回答,显然依旧存有几分戒备之心。

但苏逸之在了解了如今军营的情况后,倒也庆幸此时依旧固如磐石的林家军,也敬佩林清桂采取得体的方法,让林星宿一事所带来的影响降至最低,不至于动摇军心之根本。

然苏逸之却单单只是问了一句:“如今,林元帅身在何处?”

左右先锋将军听他这么一问,纷纷惶恐的跪在地上,继而他们身边的数十位参将也纷纷跪了下来,营帐外气氛异常凝重。

寒风之中,火烧烈柴,他们眼中坚定,是他们对元帅的信任,也是他们对南国的忠诚。

左将军钱虎想开口说话,却胆怯的犹豫再三,可偏偏一切都写在脸上,让右将军秦玉多少有些无奈,唯有先开口说:“苏亲王,莫非朝廷还是没有看到我们的请书,一定要治元帅的罪?”

请书一事,苏逸之早已知道。

林星宿一事发生后,前线众位将士就联名上书,为林家父子联名担保作证。但忠义之心被辜负,萧允文早已将这份救命请书藏了起来,不仅没有公之于众,甚至无视它的真实真相。

传遍京师的叛国之罪,因为苏逸之以虎符、玉玺的想交换,换回了这难得重新审理,却终究难逃林家声望受损与天下猜忌。

看着跪着的将领以及那依旧意气风发的林家军,苏逸之想守住这份纯粹的赤子之心,故而所有的事,纵然玲珑哨早有调查,但此前恐于细作是何人不知,故而也没有让除了林清桂以外的人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苏逸之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费将军,淡然的问:“林星宿投奔敌国,可否是事实?”

众将士面面相觑,更是看着钱将军,似乎在质问:难道苏亲王不是来救林元帅吗?

而素来善言辞且计谋非常的秦玉将军又说:“这些年来,北军与我们虽成敌对之势,但也算是公平的竞技之态。火烧粮草一事,完全不像是他们的行事作风,正因为如此,事情一发生后,我们没有急着出兵或者马上两方开战。”

钱虎见他用词谨慎又犹豫再三,直言说:“王爷,您是知道的,朝廷一直都是针对我们林元帅!50万大军,粮草本就紧缺,亏了元帅调度有方,边境的百姓也算是支持我军!北国虽然是敌国,但是以我的了解,他们不会做这种鼠辈之事,所以少将军才去北国索要真相……根本不是什么投奔敌国……”

“军营粮草所在,本就是军机机密!”苏逸之故作深沉的说:“北国何以如此准确得知?难道不是我们这里有他的奸细吗?”

钱将军急红了脸,说:“这件事一定是有人……”

“林星宿的的确确是去了北国,没有回来,确实最有可疑!更何况……三角谷一代还有上千我军尸体,这所有的蛛丝马迹令人揣测,也无可厚非!”苏逸之马上阻止了钱将军的话,可他却还不自知。

钱将军以为苏逸之不再信林清桂,慌张的说:“王爷,您不是说……”

“够了,钱将军!”秦玉看出各种端倪,马上阻止了钱将军,说:“事已至此,不论少将军是以何种理由,终究是去了敌国,确实于理不合,与军法所不容!既然朝廷派了王爷来,还请王爷还我林家军清白,还元帅与少将军一个公道!”

“对!”钱将军几乎吼着说:“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是死,都不会做这种叛国之罪!”

苏逸之满意的看了一眼秦玉,当真不愧是林清桂的智囊将军,点了点头说:“朝廷下令严审林星宿叛国一案!既是重审,还未定罪,尔等依旧要信元帅的大义,继续在边境听从皇上的指示!我已修书去了北国,不日鸿烈元帅将会亲自带着林星宿送回我营,我也将林家父子带回京师受理此案!秦将军,带我去看看林元帅!”

秦玉紧随其后,打量着康峰却也不动声色,三人一路倒也默契不曾开口多问,直至数百名将士看守着的营帐之中,看到了被自囚在此的林清桂。

不过九年,戎马一生的林清桂显然老了许多,可那刚毅的眼睛却依旧不负当年那个四国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元帅之名。

林清桂看着秦玉,有些犹豫,一闪而过的歉疚却让他捕捉的及时,故而跪在地上,说:“末将绝无二心,难道元帅怀疑于末将?”

苏逸之扶起秦玉,歉意的鞠躬说:“秦将军受委屈了!林元帅,我已查出是谁陷害林少将军,秦将军确实可信!”

康峰此时也极为配合的自报家门,毫无隐瞒的身份却与苏逸之一同出现,朝臣多年的林清桂显然已知事情大概,却也听他们分析了如今的局势和林星宿的处境以及如今林家的困境。

苏逸之淡然的说:“虽然兵部尚书与童尚书一直说不愿亦帅,但我看得出萧允文的根本用心!本来我也一直犹豫,但所幸林家军众志成城,依旧信任着元帅!这叛国的诬陷之罪,我是定然会让其成真!故而与其后期易帅,倒不如一开始就交接于可信之人!”

林清桂无奈,而秦玉更是心灰意冷,说:“我们在这里保家卫国,可是……居然是被自己人多杀!国不想国,君不像君,何其可悲!这战,打得有何意义?”

苏逸之知他心中悲凉与绝望,毕竟秦玉不知真相,以为日后的江山必然属于南帝唯一的亲子萧允文,而林家也坐实了判臣之罪,回天乏术!

然林清桂眼中的失落与痛苦,如今却断然不可有,故而说:“想必皇上与您说过当初北冥山赠予他的预言!”

林清桂眼中重燃希望,双拳紧握,点了点头,说:“如若不是因为这个,这些年来我又何必忍辱负重!早就替皇上铲除奸佞,哪怕落得天下骂名也在所不惜!可皇上口口声声说,南国不可内乱,必须替望儿守住江山!”

“他长大了,虽然难改孩子玩性却敢作敢当、忠孝仁厚,更是懂得何为为君之道!”苏逸之看着一脸疑惑的秦玉,也没有遮掩的说:“与他父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元帅,不能再放任萧允文下去了,这个南国只是表面歌舞升平,骨子里已是病入膏肓,舅父早已无能为力了!”

林清桂的眼睛看着苏逸之,似曾相似的眼神让他信服,唯有点了点头,说:“当年青梅一直夸你,允言也信你非常,我以为你逍遥惯了!哪里知道,这么多年后,南国的江山却要靠你来扶持!”

“这是我欠他们的!”苏逸之起身对秦玉说:“秦将军,这萧氏天下,最后并非尽归萧允文!相信皇上与元帅的良苦用心,好好保护元帅,一切按照方才我说的计划去做!”

“可……”秦玉看着林清桂也点了点头,方才无奈的说:“难道……林家军世代军魂,如今……只为了这一役就要名誉扫地吗?”

林清桂起身走到了自己床旁边,从那一身的铠甲之中,找出了虎符递给苏逸之,说:“如果是为了望儿,为了皇上……无妨!”

苏逸之崇敬的又行了礼,说:“多谢林元帅对逸之的信任,此外……细作的身份还请众位不知情,钱将军耿直,也就无需与他多说太多!此人放任即可,我已有了周全的监视,不足为患!日后军中大小之事,还有劳秦将军了!”

秦玉受宠若惊,却也当仁不让说:“我定然固守边境,等元帅重整旗鼓!”

“秦将军,您对北国也算是赏识,再加上此番救下林少将军,足以可见北帝此人心境之洒脱!”苏逸之再三交待,说:“康将军会留在你身边,其一是为你辨别北军,其二则为日后引荐你与北帝相识!”

“相识?”

苏逸之点了点头,说:“如果他日北帝拿着南国的皇族信物鲤跃环佩,扬言要大军进南国,还请你……放其进入京师,不要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秦玉陷入两难,铁骨铮铮,宁可是战死沙场也不可不战而逃,他跪在地上倔强的一句不发,却在过了许久后,说:“望儿是何人?为何北帝会有我南国皇族信物……鲤跃环佩!当初,我曾听宫人说,随着小皇孙与太子妃进了皇陵才是!”

林清桂默不作声,而苏逸之则淡淡的说:“我以为秦将军已然知道,故而也就无心解释太多,莫不是还需要好好交待当初太子妃是何等艰辛的留下太子血脉!”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苏逸之说:“天下是萧氏的天下,林家军是属于皇上的林家军!方才你应该听的一清二楚,所以你也应该明白你忠于谁?北帝有心保皇孙重掌皇权,也有心震慑于西明国与东陵国,难道……你还守着那份愚昧的傲骨吗?”

林清桂走上前来,扶起了委屈的秦玉,说:“秦将军,你素来聪明,本也算是我军之中难得的出类拔萃!望儿的的确确是允言的遗腹子!当年的红雪让南国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皇上不忍天下百姓又再受惶恐,一直忍着文王暗中结党营私甚至收买人心!故而命慕容大人偷偷地送走了小皇孙!如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南国真正的主人回来!我们依旧是忠于朝廷、无愧于萧氏、保护黎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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