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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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军将集结在云府外的人分开,渐渐的在围观的百姓之中,护出了一条小路。

苏逸之骑着马,像个英雄一样在人群中受人膜拜,依旧是那样的耀眼令人敬重;可她云若飞却依旧跟在他的后头,只不过如今是一瘸一拐,不仅废力难堪,却还受尽白眼。

不过一年不到,曾经她是那一曲扬名天下,甚至成为南国唯一可比女状元慕容秋水的大才女,而如今她却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受人指指点点。

回头看了看她的家,御赐的牌匾依旧有着它独有的威信,而这个保护了她20年的宅子,却在此时被上百名的护城军包围,即便名为护送,实为查封。

可是面对有家归不得,她的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

她不懂究竟这个时候应该要有什么样的情绪,一切似乎来得顺理成章,更甚至有种莫名的似曾相似之感,让她似乎早已有了应对的情绪与表情。

然而比起心中的空洞,她却似乎更加在意她的脚痛,努力的一步一步紧紧跟着前方的马亦或者是马背上的人。

她麻木的感受着所有人的恶意与诋毁,静静的听着他们宣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害怕与恐惧。

而旁边不过3、4岁的孩子,在这样的兴师动众之中也越哭越大声,他的母亲左顾右盼、无助的想要捂住孩子的嘴,免得招惹是非。

云若飞正好路过,见他哭得可怜,心有不忍,有心的温柔一笑。岂知那孩子居然也傻傻的停了哭声,看着这个明明千军护送却受人厌恶的姐姐。

如此简单的互动,不知为何在如今的云若飞看来竟然是种奢侈,而她心里也无奈苦笑,却渐渐的有了温度,有了感触。

转身一看,身后果然一直有个人,那个白衣玉冠的书生,居然事到如今还依旧笑得轻松,更甚至始终如一的陪着她。

白铭轻声说:“看来,从那一日鬼修发现你的身份开始,他就等着这一天!他要你和她一样,感受四国的敌意。”

云若飞没有回话,因为她依旧觉得太过荒唐,荒唐的近乎可笑与可悲。因为这20年来的小心翼翼,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让人着实无奈。

前一刻,他们还以为尚且留有余地,可就在下一刻,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掌耳光。

她聪明的保护着每个人秘密,却以这样的方式毫无防备的进入别人的圈套,落得她与云家这般田地。

正如旁边那叫嚷起哄的纨绔子弟说的一样:“我们都被云家人骗了,他们一定和罪国有关,你看那毒物,方才都没敢咬他!”

感激着云季尧的百姓却辩解说:“云太傅博学鸿儒,哪里会骗人,更加不可能是罪国的人。”

“谁说不是,刚才云明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来着,你看现在,那妖怪有影子吗?”紫衣公子继续说:“就是个妖怪,一定和那毒物有关!说不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事都是她干的。”

就这样,这紫衣公子的话得到了绝大多是人的认可,他们纷纷赞许的点头,同意了他这番合情合理的推论。

就连那些护城军都用仇恨的眼睛打量着云若飞,毕竟昨晚他们很多人也都是亲耳所听,更是亲眼所见自己的战友是如何惨死。

但南帝没有定罪,萧允言也算是以礼相待,而云府也不至于真的去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白铭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疼的在大庭观众之下弯下腰,说:“我背你!”

云若飞顾及的看着前面的人,他却依旧往前走着,没有阻止也没有感情。

白铭知她心中顾虑,指了指她的脚,笑着说:“这段路,如果你坚持走完,我背着你走下去!”

云若飞红了眼眶,看着这个如今居然依旧可以笑得没心没肺的人,白了他一眼,不顾那众目睽睽之下的传统礼数,也不顾那清冷到似乎冻住的背影,只愿不辜负眼前,他的厚意与难得。

众人哗然,那些贵人家的少爷更是数落着她的无礼与有失得体,曲解着他们的师徒之情,嘲弄的笑声不绝于耳,却偏偏云若飞似乎充耳不闻。

她厌倦的闭上了眼睛,鼻尖萦绕着一个特别的味道,似乎隐约间也听到了白铭的道歉,但那份超越自己的信赖,却让她依旧嘴上挂着踏实的笑容。

因为在她如今的梦里,白铭依旧在她后面,而苏逸之依旧在他前面,似乎还转身对他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拂过。

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依旧是个看破一切却聪明的怡然自得的女子,竹林之中,青鸾相伴,初语相陪,百雀为伍。

云明轩逗弄着白鸽,而云季尧则在竹阁里看着书,一切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美好,她多想回到那个时候。

然而梦中的她,突然摁住琴弦,她闭上眼睛,凡是总需要个明白的她,即便在梦里也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她害得家人有家归不得,更被软禁宫廷。

果不其然,当她睁开眼睛,云明轩与云季尧已经消失不见,而竹林也变成那铜墙铁壁,寒冷刺骨!

许多可怕的人脸在那根本不透风的墙上浮现,他们嘲弄、鄙夷、驱赶着她,而她却站在房子的正中心面对着所有人的围攻。

她想要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却不小心被人绊倒,萧允明倒在血泊之中,而那把剑居然莫名其妙的在屋外突然出现的苏逸之手里。

苏逸之怨恨的看着她,在名扬长公主一声胜过一声的哭喊声中,云若飞害怕的一步步后退,解释着自己的苦衷,却抵不过他的质问与埋怨。

她习惯性害怕的转身找着白铭,果然他依旧在她身后,让她稍有放心。

可轻松之下,那毒物飞过,云若飞一心想为白铭挡下,前方苏逸之为护她一剑袭来,后面的白铭为护她周全,反将她拉到身后,而那一剑不仅砍伤了雀蛊却也划过了白铭的双眼。

尖叫声中,云若飞发现白铭转身安慰她不要害怕,却偏偏自己浑身是血,那双可爱的月牙眼如今不仅消失不见,就连凹陷的眼眶都流着血,没有了往日的高雅清秀。

她吓得手足无措,却不及白铭沾满鲜血的手四处找寻着她的存在。

白铭依旧笑得从容,而苏逸之则抱着萧允明的尸体痛不欲生,一笑一悲,一伤一剑,云若飞左顾右看,早已疯狂成魔。

一声声的嚎啕大哭,引来了成千上万只的朱雀,它们将他们包围,而她的眼泪却再也无法治愈。

雀鸟散去,萧允明的尸体不见了,苏逸之不见了,白铭不见了……所有她在乎的人全都消失不见,而她却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地窖里,独自一人。

一声声的叫唤从不见天日的屋顶传来,她疲累的一次又一次推开,却终究抵不过这个人的叫喊,烦躁的睁开了眼。

初语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上,而白铭也终于放下心来,再次为她把脉。

云若飞奇怪的看着这个真实的世界,雅致的别院、闹腾的初语、笑得置身事外的白铭,全部都是她最为熟悉也最为在乎的。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依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分辨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连呆滞的模样,让初语跳来跳去,拿着一旁吃着谷子的小篮出气,惹得一屋子的吵闹。

云若飞莞尔一笑,终于知道这才是真,却故作烦躁的说:“够了,够了,初语!别再欺负小蓝了!”

初语踩在小篮的头上,欢喜的说:“好了好了,白铭,若飞真的醒了!”

白铭疲惫的笑着,却依旧温柔的将她慢慢扶了起来,笑着说:“你这一睡怎么这么久,时而哭时而闹,几乎每个人的名字你都喊过一遍,尤其是我,梦里我是欠你钱了吗?”

“睡?!”云若飞奇怪的看着白铭,说:“白铭,我做了好多的梦,可它们又好像不是梦,那种感觉真的好真实!”

“是吗?有多真实?”白铭不以为然的坐在她身边,满足的看着她如今的精神。

云若飞捧着小篮,说:“就好像……前世今生一样!”

白铭不露痕迹的闪过不安,笑着说:“不过是给你闻了闻我这北冥山特制的玄香,你就昏睡成这样了?”

云若飞回想起那一日在他背上,鼻尖的香味,便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下床说:“我爹他们……是不是也进宫了?”

白铭还未说话,初语便飞了过来,说:“还没,你睡了一天一夜,若飞,这白铭可是累坏了……”

初语絮絮叨叨的嘀咕着白铭如何照顾她,又如何力排众议、保她留在别院,又是如何如何让云明轩与云季尧可以继续留在云府,而云府又是如何得以保存!

初语依旧没完没了,而白铭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清秀的侧脸依旧有着独有的弧度,安静的样子让云若飞由衷的感激与信赖。

他迷晕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担心,不让她多想,只为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而且,更是急她所急,为她心中所想,想尽一切办法,利用他的诡辩与独特的地位,恐怕还动用了那北帝作为说客,方才有了如今别院的踏实。

人生得一知己,云若飞也再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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