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所说的这一切，归根结底无非还是一个结果，拒绝。正如先前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哪怕如此我还是想要尝试，一次不行，二次被拒绝，三次四次直到现在……但这又能怎么样呢，至少我为了自己想要的目标极力的争取，我不后悔。”

“但是前辈，难道你不曾后悔？”

“我为什么会后悔？”

“神州大地，神秘无尽，我相信不止我一人踏上了这一条道，至于成功于否，尚不得而知。但前辈你呢，你自出身便贵为龙族，强大的龙族，一个凌驾众生几近神的种族。但为什么几千年流转，反倒如此强大的种族竟然几近灭亡呢？我不曾经历过那段时光，但依着古籍流传，我能否总结仅是傲慢二字吗？”

“傲慢？”

“正是因为你们天生种族，自诩强大，目空一切，导致了最终结果。当然，这仅是我自己的看法。毕竟站在现在这样的结果来看，我自问应该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前辈数次三番的拒绝，让我自己更加相信了这一点。不过，我还是想问问前辈，就算整个神州仅剩前辈一人，就算前辈他日能够逃脱此地，你是准备选择报仇，还是再造神族？”

自被囚禁在龙潭之底，虬烈所见的人其实不过十数罢了。但这些人之中，无人像墨天九这般敢与自己如此针对。在旁人看来，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拒绝彻底刺激到了墨天九，毕竟以他现在的状态，反正横竖活不了多久，能够在临死之前吐露嘲讽一番，恐怕也算值了。

但当虬烈注意到墨天九的眼神，仔细揣测最后他所说的这一句话，虬烈脸色变得凝重，凝重的同时眉头紧皱。“报仇？这自是我该做之事，但前提是需要率先离开此地……种族的灭亡，是因为当初太相信凡人，却不知这些凡人早已包藏祸心，在龙族领悟到至高修行法门，继而拥有强大力量之后反倒对付龙族。人，卑鄙，无耻，下作……更何况，如今整个神州都是这样的人，何来复兴龙族？”

墨天九道：“前辈撒谎了，如果这真的是你心中坚定，那么，你为何以你之手造福姬野呢？他虽然身上有妖修法门，却又实实在在是人。”

虬烈道：“他是个例外！”

“我想这并不是例外。”墨天九道：“我固然与姬野在一起的时间较少，与他的了解也并不多，但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正直，看到了远离尔虞我诈的狡猾。我甚至更为认，能够得前辈青睐，或许也是前辈从他身上觉察到了这一点。”

一旁的姬野不敢开腔，只能安静的呆在原处，听着两人针峰相对。

虬烈道：“呵呵，你知道利用二字吗？”

墨天九道：“当然知道。”

“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屁话。”虬烈肯定道：“我看中姬野，无非只是想要利用他罢了。这里的情况，你如今亲眼目睹，青曜链禁锢我无法自行脱身，所以，我只不过在姬野的身上抱了一点点的希望，一旦有朝一日，他能够助我脱困，我等待如此漫长也便值了。”

墨天九道：“前辈，就算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屁话，就算前辈当真只是想要利用姬野。现在我想再恳请前辈，我也甘愿变成你供驱使的这颗棋，甚至我可以发誓，穷尽毕生精力所有的一切，定要助前辈脱困。”

虬烈道：“你真的很坚定。”

墨天九道：“我没有选择余地。”

青曜链不是凡物，必须凑集五把神剑方能将其斩断。而在这水下洞窟，虬烈的确呆了很漫长的时间，换作其它任何人也希望能够尽早脱身。对于姬野的信任，虬烈给予一定的帮助，无非还是希望他能够尽快成长，能够增大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一刻，虬烈神情动容，手中力道一松，禁锢半空黑蛟的力量顿时消失不见，而墨天九当即掉在了地上。“你的确很坚定，也很有诚心，但我对你的相信却少过对姬野的相信。”

墨天九忙道：“前辈，我应该如何才能让你完全相信？”

虬烈想了片刻，道：“你刚才不是说也很想助我脱困吗？而事实上，因为这几根破链子的缘故，导致我的修行降低，而你眼下正值巅峰之境，我倒是觉得如果你能够把你身体内的蛟珠送给我，心许待我服下蛟珠吸收里面的灵力，很有可能挣脱这几根破铁链。一旦我脱离此地，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墨天九怔了怔，再见虬烈并没有半点玩笑之态。“只能如此？”

虬烈道：“你是不肯？”

墨天九犹豫了，无神的瘫坐在地。

说实话，虬烈提出如此要求，就算换作姬野也不得不再才思量考虑。毕竟，后果难以预料！

哈哈哈……

忽地，墨天九大笑一通，姬野和虬烈却不知他因何发笑。

墨天九道：“如果真的只能如此，才能证明我的诚意，我如果后退却反而显得有鬼了。再则，以我现在的情况，我能够预感到死亡。就算前辈失信，但能够助前辈一臂之力，我墨天九也是死得其所。”

墨天九旋即张开嘴，一道亮光透过身体从他腹部上涌，最后由咽喉脱口，正是一枚闪闪发光蛟珠。虽未触及，但姬野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着如似汪洋纯静力量。但当蛟珠从墨天九身体脱离，墨天九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陡然直降，单是脸上的皮肤与那濒死之人一般无二，死斑，腊黄。

“前辈，这就是我的诚意！”

蛟珠上扬，静静飘浮在虬烈的面前，虬烈扬手一引，这枚蛟珠更是被他轻易握在了掌心。视线瞥下，墨天九瘫倒在地，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但他的眼神不曾有过半点更改。

虬烈将蛟珠在手中把玩一番，作势要将蛟珠吞腹下吞，但墨天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我倒是忘了，这破铁链一旦我有灵力增溢，便会立即将其吸收化解。就算马上吃下你的蛟珠，那也是白吃了呢。”

扬手一引，手中的蛟珠直线落下，当在墨天九面前，墨天九会意过来又将蛟珠吞腹下肚。

虬烈拍了拍手，道：“既然你这么贱，又如此不知死活，那我就让你尝尝跟我走上一条道，最终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