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佬要做掉老棒子，很容易理解。因为老棒子这条疯狗，早晚要给他们河南帮惹出点麻烦来，更何况如今的老棒子又失了儿子，自然更是难控制了。不过，我最终还是没能再次踏足河北J市去结果老棒子，因为老棒子并没能等到我出手，就自己归为了。

在他儿子出事后，老棒子的确疯了。他需要发泄心中的悲恸和怒火，于是，他选择了他一贯的发泄方式——嫖娼。与平时相比，老棒子这次真的是有点玩大了，他从河南帮内部，搞了一些*和一些助兴的药物，开始全天候的出去祸害人。终于，第十个晚上，老棒子在一堆小姐的轮番轰炸之下，口吐白沫，进了医院。院方给出的结果是，老棒子用的助兴药物和*等毒品会在血液中发生一定程度的化学反应，会极大程度上的刺激大脑皮层的兴奋点，但同样，当化学反应残留在血液中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对脏器造成很大的损伤。老棒子在入院之时，心、肺、肝、肾等多处脏器严重衰竭，而脑皮层长期处于兴奋状态，现如今也已经接近脑死亡状态。虽然，他还活着，但对于一个并不富裕、又没有亲人的老混子来说，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

当然，我没出手动老棒子，不算完成任务，但我相信，河南佬肯定不敢来找我要那十万块。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混子，靠着最低级的暴力手段进行敛财，距离黑社会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在J市或许还有点威慑力，但出了河南街，出了J市，他们充其量不过就是一群暴徒。我坚信，他们绝对不敢来东三省找我要钱，因为，东三省是我的地盘，不是他们的河南街。至于那点钱，我只当是上一单生意的额外奖金！

当然，老棒子这单生意没做成，对我来说绝对不算损失。因为当月结束，我又有生意上门了。

这单上门生意出在黑龙江省C市，是十五阿哥的地盘。而生意仍旧是十五阿哥给我的情报。在通常情况下，我不会允许招子给我介绍生意。他们只负责提供情报，却绝对不可以越过我去和匣子之间有信息接触。这倒不是我明令禁止的东西，但无疑还是会增加我生存的危险系数。可十五阿哥却是在短期内就给我介绍两笔生意。这里面不得不说有点蹊跷。最直接的原因，可能是他缺钱。

相对比我的一些同行，我对我的招子其实待遇还是不错的。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手底下近期有一波招子好像都有点缺钱？十五阿哥好像如此，小四儿好像也是。难道说，真的是我克扣他们工资太多了？还是这世道真的物价涨幅太大？他们只靠我的这点工钱，根本活不下去了？

我觉得，不应该。所以，我并不打算给招子们“涨工资”，同样，我也没有直接去接十五阿哥介绍来的第二单生意，反倒略带威胁性质的对十五阿哥说，

“以后这样的事儿，少做。我可以找你，但你不能找我。”

不过，在一个多月之后，C市这点事儿，还是跟我扯上了关系。而故事的始末，要从半年前开始讲起。

半年前，C市的黑道上发生了一点小风波。风波的主角叫张成林，四十出头的年纪，经营着一家近五千平的正规游戏厅，取名叫“城林”，意思是“城市森林”，同时也表明了这“城林”是他张成林的产业。

当然啦！张成林做的虽然是正规游戏厅，但他说到底还是道上的人。一来他张成林是十几岁就在道上混，是成名已久的老混子，上了点年纪打不动杀不动了，便适时的把道上的名望转为金钱和生意，所以，即便“城林”是白的，可张成林却依旧是黑的。二来，游戏厅这种行当，虽说是正规场子，但说到底是个特别容易引发冲突的场所，所以，张成林总还是免不了要有一些黑道的手段来镇场子，不然他的“城林”也不可能有五千平。可即便如此，终究还是有不开眼的人，会不经意间在城林惹点事儿。半年前的这次风波，就是从这样的不经意惹起来的。

当时是傍晚，还远没到游戏厅经营最热闹的时候。偌大的游戏厅里，只有那么三五十个闲散的小青年在玩，显得有点冷清。可冷清的场子里，却有那么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儿聚在一台“拳皇95”的老式街机前面，聒噪异常，而且污言秽语是一浪高过一浪。这群小屁孩儿会如此亢奋的原因是，“拳皇95”里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设定，那就是女性的格斗角色如果在被对方用火焰系的技能打中并导致K.O的话，衣服就会被爆开，三点皆露的倒在地面上。如，草稚京、八神庵的技能打中不知火舞、板琦百合，就会有这样的效果出现。而这就是让这群小屁孩儿亢奋的原因。

“拳皇95”，是95年出产的游戏，这时候已经是21世纪了，这样的景象说来倒也不算什么。但对一群孩子来说，似乎还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儿。于是，他们的聒噪，引来了旁边一个十六七岁小青年的不满。

这小青年其实也没怎么样，只是斜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声骂了一句，

“操！”

然后，这个字儿，引发了“城林游戏厅”，当天的第一场冲突。

双方原本坐的并不算太远，小年轻的声音虽然很低，但还是被那群小屁孩儿听见了。结果就是，双方在对骂了两句之后，直接开打。

在东北打架，并没有太多言语攻击，基本上就是，

“草泥马！你骂谁呢？”

“草泥马！就骂你呢！咋地！”

然后，直接动手。

这场架也不例外。小年轻虽然年龄身体要比那群小屁孩儿好很多，但奈何人家有四五个人，开场没两分钟，就被打倒在地。小屁孩儿也肯定就趁着这个最好时机，上去围住了一顿拳打脚踢。这种情形在东北有个专属名词，叫“圈儿踢”！而圈儿踢基本上都会以一方出气或者一方认怂而结束。但这场圈儿踢，并没坚持到这个时候，因为，第二架开打了。

“城林”这边，看到场子里有人打架，领班的自然要上去制止。结果呢？非但没制止得了，反倒被一个野性大发的小屁孩儿踹了一脚。而这领班也是愣头青一个，转身一招手，喊上游戏厅里十几个看场子的小混子，直接上去把这四五个小屁孩儿全数放倒在地，一顿老拳加身，才命人把所有闹事儿的都扔了出去。

总结起来，第一架和第二架的持续时间都只有那么几分钟，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来得突然，结束的也没什么预兆。这样不痛不痒的两架，肯定不是故事的结尾，而是引出了城林的第三架。

小屁孩儿和小青年在游戏厅里都挨了揍，一出门口，城林的人一走，这两拨人又开始不让了。结果就是，各自爬起来，开始继续打。打架的过程和之前在里面的第一架基本一样，没吵三句，开始动手，然后又是小青年被小屁孩儿“圈儿踢”。

这次圈儿踢，算起来，也就是那么十来分钟，打完之后，双方也都没怎么样。包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小青年，其实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但“城林”却因为这三架惹了一身的骚。

小屁孩儿和小青年双方都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这样的两伙人打架，在东北的每个城市里每天都会发生，自然就是打完就打完了。打人的人过后喝点小酒，吹吹牛皮了事，挨打的人也就是自认倒霉。可是呢？这场架比较特殊的一个地方就是，挨打的小青年有一个比较容易被人利用的身份。那就是他的身份证。

小青年，是C市某朝鲜族高中的学生，自然他也是个朝鲜人。在中国境内的朝鲜人，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从朝鲜半岛移居到中国境内的，大多数都生活在中国的东三省境内。这部分人就成为了中国的少数民族当中的一支。和所有的少数民族居民一样，朝鲜族也具备抱团的特性，那就是一个朝鲜人挨打，肯定会有一群朝鲜人出来帮忙。正是因为朝鲜族具备这样的特性，有个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利用了小青年朝鲜族的身份特性，找上了张成林。这个人，叫董锤子。

董锤子，也是个朝鲜人，二十五六岁，十四五的时候就因为经常性的打架斗殴不学好，被父母赶出了家门，活到现在一半儿的人生都在当流氓，不是去讹东家一顿饭，就是抢西家两头蒜。包括现在他租住的房子，都从来没交过房租。房东只要和他一说房租的事儿，这小子立马就说，好，我搬家。然后就收拾行李去房东家连吃带住，一呆就是十几天。搞得房东两口子一看见董锤子，就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而董锤子之所以叫董锤子，是因为这老小子有一句顺口溜——你懂个锤子。

据说这话是在两年前开始在他嘴边流行的。当时是一个已经退居二线的老流氓，看董锤子整天不务正业，靠讹人为生，就以前辈的身份去劝董锤子说，

“流氓也不是你这样当的，盗亦有道，你不知道么？”

结果，董锤子当时就扔下一句，

“你懂个锤子！”

自此，他也出名了，锤子的名号也打出来了。可问题是，他有了名儿，却不是什么大名气。C市知道他的人多，但黑白两道都没拿他当个蒜。偶尔董锤子惹出了点事儿，却也没什么当地的大哥愿意收拾他，只觉得他是一个活不起的地癞子，收拾他容易惹一身骚，所以，就算他混的猖狂，也没人鸟他，值当他是个不咬人膈应人的癞蛤蟆，走到路上都懒得踢。

可董锤子呢？却把这些误以为是自己的名气，认为自己特别牛气，和那些当红的大哥也是平起平坐，没人敢惹了。走到哪也都是一副大哥的派头。

最近一段时间，董锤子有点缺钱，他听说朝中有个学生在城林被打了，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他先是去找上那个挨打的小青年，以五千块的承诺说动了小青年，让小青年认自己做表哥，并和他一起去城林找张成林要钱。理由很简单，就是我表弟在你城林被打了，你张成林要负责。

张成林本身也不想惹这个人见人烦的董锤子，本想给他个三五千了事。可结果人家董锤子却说，

“我表弟被打的是内伤，少十万免谈。”

对此，张成林给的答复很简单，

“滚！”

董锤子很听话，笑了一下，就滚了。结果第二天，董锤子就带着四五十个朝族中学的学生，堵住了城林游戏厅的门口。他自己很夸张的横着躺在了大门口，声称张成林不给钱，自己就不走了。

当然，这四五十个朝族中学的学生并非是来帮董锤子讹钱的，而是听说了自己同学在城林被打了，被董锤子忽悠来找张成林要说法的。

张成林差点没被董锤子气疯了，指着董锤子的鼻子就骂：

“我操你妈的！我张成林混半辈子都没见过你这样的！混社会是这么混的？”

结果，董锤子回答的还是那句：

“你懂个锤子！”

张成林懂不懂锤子，没人知道。可张成林心里很清楚，董锤子这种滚刀肉打不得骂不得，报警更是没什么鸟用，要是任由他每天忽悠一帮小孩子在自己门口这么闹，以后他的“城林”也真的不用开了。结果就是，张成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真的掏出十万块给了董锤子。而董锤子也真的从那十万块里拿出了五千块，给了他“表弟”。

董锤子拿了钱，肯定是美坏了，这是自己优生之前的最大手笔了，这半年绝对可以胡吃海塞了。可董锤子却忽略了一点，张成林不是他董锤子，人家不是癞蛤蟆，而是真正的C市黑道小吉普，有命讹了他的钱，真的有命花得出去么？

答案显而易见。

张成林选择忍气吞声，只因他现在是个生意人。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还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一时吃亏花出去的钱，他也要换回等价的价值。于是，张成林准备找人做了董锤子……

十五阿哥在听说这个事儿之后，很快就去找了张成林，跟张成林要二十万，说他知道有人可以搞定。这个可以搞定的人，他指的就是我。可十五阿哥没想到的是，我会一口拒绝掉。十五阿哥估计自己想过抛开我单干这一单，毕竟生意是他找的，回过头来爪子也会是他去找，横竖也没我什么事儿。但最终，十五阿哥也没敢自己单干，一来买凶杀人和提供信息的罪名是不一样的，二来，他也真的有点怕我。

但不管怎样，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十五阿哥这个招子，以后不能用了。不然，他早晚会把我烧进去。与小四儿相比，俩人都是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缺钱，可是小四儿选择了直接和我说，而十五阿哥却选择了利用我向外伸手解决问题。这无疑是一个很不安全的信号。

我拒绝了十五阿哥的提议，张成林自然没鸟十五阿哥。本来，十五阿哥这号人物在C市就上不了台面的。最终，张成林选择了自己解决。他让自己手底下一个叫王老二的家伙去搞定。

王老二跟了张成林很多年，办事儿还是挺靠谱的。很快就从乡下找了两个穷小子，给了他俩五万块，让他俩搞定董锤子。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董锤子被堵在自己住处的胡同里，身中三十多刀，当场毙命。

说起来，张成林找王老二做的这个事儿，和我的生意形式很像，但差别在于，我是专业的，他们只是业余的。专业和业余的差别在于，如果非必要情况，我不会让我的爪子往亮子身上招呼三十几刀。因为，取人性命，只需一两刀，做的太多，自然容易留下太多马脚。而更大的差别在于，我肯定不会用和我相识的人做爪子办事，而王老二找的人，是他农村老家的邻居。

专业的我，做了好多年，依然可以明哲保身。王老二的两个邻居犯事儿没到俩礼拜，就被条子给抓了。王老二心里很清楚，他邻居被抓，他被咬出来是早晚的事儿，于是就在张成林的安排之下，藏了起来。而张成林心里也清楚，王老二一旦被咬进去，他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王老二永远的闭嘴。也正因如此，张成林只是把王老二藏了起来，却并没有安排王老二跑路。

于是乎，张成林为了让王老二闭嘴，便通过他自己的关系，找到了我。当然，他并不知道十五阿哥就是我在C市的招子。当然，张成林找到我，要付的价格肯定不会只有五万，也不是二十万，而是提到了三十万。

我要拿下王老二其实一点都不难，因为他藏身的地点，以及如常行动的规律，全部都在张成林的安排之下。我要做的，就是根据张成林提供的信息，找个相对安全的时机、用相对干净的手段干掉王老二。当然，细节的事儿，还是要招子替我去做。而这一单的招子，我依然还是用了十五阿哥。这主要是因为，目前我在C市除了十五阿哥之外，没有人可以用，附带的好处是，十五阿哥在被我废掉之前，并不会有什么察觉，算是给他的一记定心丸。等我找到新的招子，查清十五阿哥为什么迫切需要钱之后，才会去定夺十五阿哥的结局。

十五阿哥在办事儿的时候，还是以前那么不太着调，他找爪子的时间总是很长，这次也没例外。而且，他还在搞定爪子之后颇有微词的给我来了一条信息说，

“到底还是胡哥牛啊！单子顺利到手，钱也比原来的多。”

我读得出里面的不满，却并没有理会他，也无需理会了。

十五阿哥找的爪子，名叫李福全，是个四十多岁稍有家资的炒股人。

李福全在早些年，是个农民，靠土里刨食赚了一点点积蓄。也不知道听那个城里的亲戚说的，炒股能赚钱，他就真的开始用那点家底开始炒股。没想到，这一炒还真让他在城里赚了一套房子。这下可好，李福全一下子成了村里的名人，不少人开始找他投一点钱进去，想跟着李福全赚一点钱。结果这第一批跟着李福全投钱的人，也都稍稍赚了一点。全村不少人把李福全的发家致富路都看在眼里，现在又有人先一步赚了点钱，一夜之间不管大姑娘小媳妇都开始找李福全，要抱大腿。但接下来的事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李福全，这一次，玩大了！他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底，带着全村人的钱，一股脑的扔进了股市。没到一周，他们买的股票，开始跌停，半个月下来，李福全所有投进去的钱，基本上都打了水漂。

李福全只是个农村汉子，他不懂什么叫经济。而中国的股市作为经济的一部分，也肯定不是李福全能懂得了的。他所知道的仅仅是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但他更一厢情愿的相信，炒股能发家致富。可问题在于，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中国的股市，人人都希望是长红的。于是乎，就有了一个悲哀的长红传说。在某些时期，傻子拿钱进股市都能赚钱，可一旦你扔钱进了股市，你立马就赔成了傻子。李福全，就是他们全村第一个赚钱的傻子，于是，全村人也都跟着成了傻子。

后面的事儿，基本和中国大多数的股民一样。李福全倾家荡产，家里边赔得只剩下承重墙了，老婆孩子天天因为吃饭跟他闹，之前求他抱大腿的那些乡亲们，立马成了追债的阎王，堵着李福全的家门口天天要账。李福全，不敢出门，但他还是想让家里安定下来，至少弄上几万块，稳定下现在家里的情况也好。为此，李福全甚至想到了卖肾。可一个肾又能值多少钱呢？李福全也想过效仿好多赔钱的股民先烈，来个跳楼，可是他跳下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十五阿哥找上了李福全，给他的酬劳，是六万。在李福全得意之时，六万块可也不算太多，怎么说他都赚了一套十几万的房子。但现在，这六万块到手，他一家老小有饭吃，段时间内也不会被乡亲们堵着家门口了。于是，李福全答应了。

我给李福全制定的方案很简单，就是搞来一辆报废的二手车，让李福全趁王老二外出的时候，装成酒驾，直接把王老二撞死。然后，再根据当时的情况，李福全自行选择逃逸或者进去蹲几年。

根据我国法令规定，酒驾肇事致人死亡，涉嫌交通肇事罪，依法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主动赔偿了受害人损失，可以减轻或者从轻对行为人进行处罚。

王老二的亲眷自然会有张成林去搞定，即便是赔偿也轮不到我或者李福全身上，所以，横竖李福全都是稳拿钱的。而有了这几万块钱，他老婆孩子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至少不会被人追债，也算是可以安定下来。当然，到时候我会尽量找张成林，多要那么一点点钱出来，算是给李福全的安家费。不过，这都是后话，毕竟李福全还未必会被警方抓住。

不得不说，我的这个做法是钻了法律的空子，可无论对我、还是对李福全来说可能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动手的当天，天气还不错。根据张成林提供的消息，王老二是藏在城郊某老旧小区里，每天傍晚他都会下楼买包烟，然后在小区门前的一家小快餐店里吃点东西，再回去继续藏着。李福全就是要趁这个机会，直接一脚油门撞上去的。

可是，这天的计划却并没有特别顺利的实施，因为王老二下楼的时间，居然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在这一个多小时里，车上的李福全紧张的不行，只好一口接一口的闷着小酒来排解压力。原本李福全就没什么酒量，这空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喝，没多久他就已经醉得不行了。等到王老二出小区门口儿的时候，李福全都快看不清人了。

结果就是，李福全一脚油门儿，直接撞电线杆子上了，车头距离目标王老二，足足差了两米多。王老二倒也真可以，看到车祸就在眼前，居然没意识到对方是冲自己来的。他扒着车窗看到车里醉醺醺的李福全，真就以为这哥们是外出喝大了才撞电线杆子上了，一时间他忘了自己是个需要躲藏的人，直接拽开车门，从车里拖出李福全，拦了一辆车把李福全给送医院去了。

对此，我在随后的好长时间里，仍旧是没法释怀的，心说这俩人都是什么情况啊？

不过，事情最终还是解决了。解决的方式并不是李福全干掉了王老二，而是张成林自己进去了。

张成林被抓，并非因为董锤子的事儿犯了，王老二虽然找了两个可能把他牵连出来的熟人犯事儿，但那哥俩跟够意思，任凭警察怎么审就是什么都不说。最终被判了无期。而张成林犯事儿的原因，却和河北J市的老棒子形式很接近。

张成林本以为干掉王老二的事儿是万无一失。没等到我的消息，就提前去庆祝了。他在一家比较高档的夜总会里消遣，顺便带了一点“白面儿”，结果刚好赶上那天C市的条子查牌，一下就把张成林给逮了。据说当时张成林带的“粉儿”差不多有二两，直接被判了八年。而“城林”似乎等不了张成林八年，仅仅八个月，就关门大吉了。树倒猢狲散，老大莫名其妙的进去了，谁还会真的用心去管理“城林”呢？何况这只是一片不知道属于谁的“城市森林”！

事后，我还是给了李福全三万块，主要是让他闭嘴。他也在出院之后和“无罪的干净人”王老二成了好朋友。至于他会不会拿着这三万块再进股市，试图翻本，亦或者再给别的爪子继续赚风险钱，我不得而知。也并不关心。十五阿哥在这事儿之后，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我在离开C市的时候，找他面谈了一次，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但我之说了一句话，

“事儿该不该做，你自己想好。”

十五阿哥虽然混的不怎么明白，但我说的话里威胁的含义，他应该能懂。他不懂的是，我以后基本不会用他了。不过，我也有一些事儿没能搞明白，那就是同样缺钱的小四儿，办事儿相对靠谱的小四儿，居然先十五阿哥一步进了局子。

当然，这是后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