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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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的节日里头的热闹与宫内的着实不同,小商小贩们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若说为何这般高兴,可不是瑞佳兆丰年的缘故。这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却丝毫没有下雪的意思。叶赫那拉夫人被侍女扶着站在廊下翘首盼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一点也不愿意移开。门吱吱呀呀的响了一下,一身官袍的男子赫然而入,叶赫那拉夫人顾不上那么许多,急急跑了下来,未语泪先流的悲伤让那男子微微叹气。

叶赫那拉夫人的手拽的很紧,那似乎是她难得的希望似的,抓住就跑不掉。男人名叫永寿,乃是宫内舒嫔娘娘的阿玛,对于自己夫人的悲痛,他纳兰永寿感同身受,而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用那结实的臂弯,圈着自家夫人因为悲痛而微微发抖的身子:“咱们的女儿,会好起来的!”

霎时天空闷雷滚滚,雪粒子哗啦啦的落下。这样的猝不及防,关氏眼中的热泪终于与这冰冷的雪粒子一起滚滚落下。她无力地靠在自己男人的怀中,释放着属于一人母亲,一个女人的无奈与悲恸。锦若继承了她母亲关氏的美貌,在宫内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而碍于叶赫那拉家的身份地位,入宫便封为夫人,两月之后封为嫔,这在乾隆朝是绝无仅有的恩宠。起初关氏以为自己的儿女儿会在宫内平安度过一生,即使止步于此,叶赫那拉家的荣耀还是能保她一生平安。可如今宫内形势让她很是担忧,上次女儿受了委屈传出口信来让她进宫。当时恰巧是锦溪身染奇病,身边离不开人,谁料依托竟然拖到了自己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儿。除了心疼之外,关氏更多的还是自责。

永寿明白她的心意,深出袖子挡在关氏头顶,握了握她的手,郑重道:“且等等,我知道你疼若儿。只是你这么贸然进宫,慈宁宫太后可怎么看?叶赫那拉家是有恩宠荣耀庇佑,可这个盾牌后边,谁知是什么利器?”

关氏用力点了头,随着永寿往屋内去,柔声应道:“妾身明白。妾身再等等就是!太后寿宴在即,除夕也降至,咱们有的是机会!”

永寿还想再劝,可是垂头的瞬间,瞧见自己妻子脸上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却再也说不出口。只能用自己手上的力道,来给她一点点的安慰。傍晚晚膳过后,关氏陪着锦溪在暖阁内剪纸玩,锦溪捡了一个可爱的兔子,好好地夹在了一边的书本里。关氏瞧见了,笑道:“怎的还藏起来?”

锦溪却爬过来,看着桌上的红纸,嘟着嘴吧说:“姐姐最喜欢毛茸茸的兔子,我给姐姐留着!”

小孩子的一句童言,却让关氏突然落泪。想着在宫中受苦的女儿,她便心如针扎,听闻女子与令贵人交好,这个令贵人如今也被关在承乾宫指望不上。更可况,她只是一个包衣奴才出身,怎的能护得了自己女儿周全?

正想着,屋外就有窸窣的脚步声,关氏警觉地喊了声,那外头的人便道:“夫人,宫里头来的信!”

“宫里!”关氏猛地从榻上滑落下来,顾不得放下手中的剪刀,就冲了出来。

储秀宫,纯妃看着伏案认真看书的永璋,扶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的很是满足。还好皇上怜惜他们母子分离的苦楚,下令让永璋回来储秀宫。永璋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活泼,也没有前段日子那般地冷落芸菡。只是母子俩之间的客气,让芸菡微微有些失落。想着当初初怀永璋的喜悦与兴奋,那是她最得意的时候。如今也是,想着慈母之情爆发,对永璋道:“晚上看书熬眼,早点睡吧!明早早点起就是了!”

永璋收了书本,从书桌走来,随着红烛的晃动,映在地上的影子很是高大。永璋朝着芸菡行了礼,保持着距离请了安,就退了出去。翠儿关了门回来,看到芸菡发愣地盯着地上,芸菡脾气阴睛不定,这倒让翠儿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芸菡却喃喃道:“现在朝里头,有什么合适的姑娘?”

翠儿明显惊了一下,怎么每次芸菡开口,都能这般的惊人?永璋如今才是九岁的孩子,这事儿,想的也太早了些!瞧着翠儿站在那里发愣,芸菡有些不耐烦地打发她下去,就在翠儿就要走出门的时候,芸菡又道:“把花意叫来!我有话问她!”

花意便是那位芸菡费尽心机挑选进来的会弹琴的女子,也是她一直在培养的好帮手。花意,人如其名,确实是如同桃花一般的温暖明丽,在宫内虽比不上慧贵妃,令贵人以及舒嫔,却不比剩下的差。此时伴随着摇曳烛光盈盈而入,更显风姿卓越,柔弱无骨。芸菡很是满意点头,对她道:“你可急了?”

屋内很暖,纯妃怀这龙胎,不但地龙极暖,屋内的炭火也很是足量。火炉边的花意微微一动,身体内的香气就被灼热的温度逼出,屋内顿时花香四溢,如入花海。花意微微抬头,娇俏一笑,对芸菡道:“娘娘这般安排,定有娘娘的用意,奴婢一切都听娘娘的!”

芸菡打量了花意一番,颇是赞许她这般的乖觉听话。几日不见,这个姑娘确实让人眼前一亮,芸菡对她道:“你是知道的,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儿,在你身上也是,你只须学好我给你安排的那些事儿就是,有你风光无限的时候!记着,在本宫面前容不得吃里扒外,你且看冷宫张氏便知。若是你有了二心,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娘娘多虑了!”花意依然带着如同花瓣一般美丽的笑容,一颦一笑似乎都被揉进了春日里花朵的柔美,让人沉醉,“奴婢是娘娘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奴婢的命都是您的,不敢也不会有二心。”

弘历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芸菡很是笃定。

虽被罚抄写佛经,昕玥却有人身自由的。可这人身自由,却不能用来去养心殿看一看许久未见的弘历,她知道养心殿如今不是自己去的地方。她不放心的便是那天崴到了脚的锦若,此时永和宫,锦若正在自己捣鼓着窗花玩儿,见昕玥来瞧她很是高兴,往一边一挪,拍了拍身边的空地,仰头笑道:“姐姐来的正是时候,你瞧瞧我这窗花剪得可好看?姐姐,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剪给你啊!”

昕玥笑着站在榻边,看着铺满了桌子的红纸,和各种各样的可爱的动物和图案,微微有些心疼,抹了抹她上了夹板的腿,道:“这些日子是不是闷坏了?”

许是说到了锦若的心坎上,小丫头的笑脸立马就不见了,微微有些黯然地垂了头,听着是要哭出来:“姐姐,我想额娘了!”

若儿,活泼开朗,什么事儿都不往心里放的女子,不会多愁善感,更不会对昕玥说想家了,想额娘了这类的话。可是今儿个,她听到了,她何尝不想家,一别数年,却难得再见一面。当真应了那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

昕玥走进了些,抱了抱锦若的肩膀,柔声道:“若儿啊,姐姐也想家啊!可是姐姐有你在宫里头陪着,这便是最好的安慰了。你知道一见你哭,姐姐是多么的心疼吗?姐姐可是拿你当亲妹妹看的!”

锦若很是赞同地点了头,然后伸手抱着昕玥的腰,小脸在她的身上蹭了蹭:“若儿知道,若儿只是随便说说,姐姐陪着若儿,有姐姐在的地方,就是若儿的家!”

彩云听得红了眼,她们家小主一直是闹闹腾腾的,很少悲伤,也很少这样伤感地说话。从小到大她都没听过几回,就连入选进宫的时候,她都是带着那种暖化人心的笑,让人安心。她不想让旁人因为她的情绪变化而伤心,所以她学会了笑,不管是伤心的时候,还是高兴的时候,她都会微笑面对。可那样的笑,让人莫名地心痛,这是昕玥擦觉到的,她方才那样只是说说,其实心里有了别的算计。这会儿,瞧见锦若心情为好,她才又张口问道:“若儿,若是不高兴就说出来。若是不开心,不笑也无妨。”

小丫头只是欢快地摇着头,俏皮一笑:“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不高兴就又吵又闹的,你不是还为着这训过我?”

昕玥不管她的这样子的掩饰,认真地问道:“若是见了额娘,若儿,你最想做什么?”

果然,提起来额娘,小丫头一下就掩饰不了了,闷闷地又看着外面的黑夜,沉默良久,她才微叹口气,道:“姐姐,我想额娘做的菱粉糕了!”

菱粉糕宫里头多的是,说什么想念菱粉糕,她想念的只不过是菱粉糕里头的家的味道,额娘的味道,还有那美好的童年的味道。故而出了永和宫,昕玥便对碧落道:“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够送信出宫又不被人察觉的?”

碧落显然吃了一惊:“小主,您如今还在受罚,这……”

“罢了!”昕玥挥了挥头手,复又道:“皇上也真是,怎的这么久了也不来瞧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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