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雍州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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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事,直到奉恩请了老爷子到现场才算终结,等行人茶客四下散去,老爷子一手提了想化作小泥鳅钻进人丛逃生的王动,一手挽住从天而降力挽狂澜的裘太平,扛着趴在他背上号啕大哭的花生,进了庆丰园,穿过左边的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进到小花厅,开始理论今次的公案。

进门之际,早有得到消息会看脸色的小厮及时送上热毛巾给大小姐擦脸,大小姐拿了毛巾胡乱擦把脸,继续扑在老爷子的怀里,一边抽抽噎噎的哭,一边跟老爷子诉苦,“姓王的,光天化日之下,暗指我看禁书,女儿,以后,都没得活了。”

老爷子瞪了王动一眼,忙不跌的安慰花生,“不是有裘太平出面顶缸,把禁书的事遮掩过去了么,”又宽慰大姑娘,“其实就算给人知道也没啥,京里不知多少贵族闺秀皇家公主私藏禁书,一天三遍看得津津有味的。”

花生哭得更加大声,“爹,那不是禁书!”

王动干笑着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聚精会神的欣赏地上放着那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上镂出的许多精致的山水人物楼台花鸟等物,仿佛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却听到老爷子沾沾自喜的说道:“我家闺女就是沉得住气,一般的禁书都不入她的法眼。。。”

王动突然弯下腰用力的咳嗽,肩膀不住抖动,甚至还有轻微的喘息,听起来好似忍耐的十分的辛苦。

花生气得几乎要昏厥,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裘太平实在看得有点不忍心,苦笑了一声,含蓄的提点老爷子,“藏老爷,王动拿走的既然不是禁书,那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扶住额头青筋暴射的大姑娘,关切的问道:“妹子,你到底藏了个啥东西在书房给王管账的找到了?”

花生一双杏仁儿眼这当口已经哭得核桃大小,羞愤难当的说道:“是女儿打十五岁开始写的手记,里边记载了,”她脑袋简直要低垂到地上去了,“女儿历次相亲的际遇。”

朝恩和奉恩至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大小姐会紧张。”

花生瞪了两姐妹一眼,两眼再度放毒箭,戳刺王动一阵,又讨伐老爷子,“爹爹,我书房的钥匙只得我自己和朝恩才有,今天午间我们都不在园子里,这姓王的下流种子是怎么进到我书房的?”

老爷子脸上一变,不安的瞟了王动一眼,“那个,那个。。。。”

花生轻柔的问道:“如何?”

老爷子干笑两声,狠了狠心,硬着头皮说道:“前些日子雍州司马高士廉大人游太湖归来,带回好多折腰菱送给我吃,我正喜欢得紧,你却说菱角性寒冷,冬天吃了对身子没有好处,收去放你书房里边了。。。。”

一直没吭声的裘太平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飞快的看了王动一眼,却发现王动向甚波光不动的漆黑瞳仁也正深思着,两厢对视,王动沉吟了阵,轻咳了两声,笑着问老爷子道:“大老远的带折腰菱,可算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高士廉大人和老爷想必是莫逆?”

老爷子干笑了两声,“还好,花生妹子是他收的干女儿,时不时的会上门探望。”

王动和裘太平交换了个眼色,虽然都没做声,却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谨慎和忧虑,心中警惕的想,以后要更加小心收藏行踪,省得落人口实!

花生那厢兀自顾着跟老爷子置气,“于是你就找了朝恩私配我书房的钥匙,趁我不在偷摸进去找?”

老爷子讪讪的笑,绿豆小眼来回眨动,讨好的说道:“要说我家妹子,那就是非常人,偌大的书房怕不有上千书册,本本都收拾得齐齐整整,分门别类一目了然,看得人赏心悦目,头昏眼花。。。”

花生险些要笑出来,急忙哼了一声,转而修理朝恩,“你也是的,做什么背着我配钥匙给爹?”

朝恩脑门子开始冒汗,大小姐一股无名业火从早先在金蝉寺已经着手累积,到现在只怕没有八重也有九重了,若是悉数爆发在自家身上,怕不把她小小身子烧成灰烬?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朝恩当机立断,立刻将矛头戳回了老爷子本身。

“大小姐,虽然私配钥匙给老爷子是奴婢不对,可是王管账的是老爷子放进书房的,跟奴婢可没有半点关系。”

花生想想也对,又瞪回老爷子,“爹,你怎么解释。”

老爷子忙道:“人虽然是我放进书房的,手记却是他自己找到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是了,尽纠缠些细枝末节的勾当,倒忘记姓王的那茬事了。

“姓王的,谁准许你进我书房乱翻的?”

王动笑了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对住大姑娘温存的笑,慢吞吞的说道:“老天明鉴,大小姐有所不知,其实小人进您书房,纯粹是老爷要求的。事情是这样的,早先大小姐出府那阵,小人觉着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能够下地走动干活,于是主动去找老爷,请求他安排小人点活计,结果老爷就问小人擅不擅长找东西,说他最近在找样东西,只差挖地三尺,却总也不见踪迹,小人一时好奇,就询问他是何种物品,结果老爷就说,乃是一些太湖折腰菱。”

花生问老爷子,“姓王的说的是真的?”

老爷子眨了眨绿豆小眼,虽然心下万分的想要抵赖,迫于王动灼灼双目闪烁的精光,只得不甘不愿的说道:“谁让你恁会藏东西,让我找不到。。。”

花生气得笑出来,“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老爷子嘿嘿的干笑,讪讪道:“话虽然不是这么说,但如果你东西莫要藏的那么稳当,我也不会想着找帮手。。。。”

朝恩忍不住笑道:“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大小姐的错?”

老爷子慌忙自证清白,“我可没这么说。”

王动又忍不住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这才又接着说道:“小人见老爷委实是馋嘴得可怜,于是身不由己被老爷带进大小姐的书房帮忙搜索物品,结果该找的东西没找到,不该找到的东西却找着了。”

花生冷笑了一声,“你所说的不该找到的东西,莫非就是我的手记?”

王动大点其头,笑嘻嘻的说道:“大小姐藏东西的本领着实是高的,那手记藏在书房最里边的书架最底下的角落,面上还放本旧书做遮掩,要不是我心思细密又眼光锐利,差一点就就错过了。。。”

大姑娘气得浑身发抖,“你发现了我的手记,自当也看到手记扉页上题有那两行小字了。”

王动摇头晃脑,“不错,大姑娘在扉页上写:私人手记,敬请尊重,未经允许,不得翻阅。”

花生怒道:“你既然看到两行小字,就该将手记原封不动放回原处,只当没有见过,这才是君子行径。”

王动嘻嘻的笑,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大小姐说出这种话,可见是不了解我为人。”

大姑娘听他说得离奇,忍不住问道:“你为人如何?”

王动扯了扯嘴角,对住大姑娘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小人的为人,两个字足以概括:无耻。”

他说这话到时候面无表情,可是花生却呆住了,她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说自己无耻呢。

老爷子却好似见怪不惊,说道:“于是你不仅翻阅了妹子的手记,你还据为己有了。”

王动耸了耸肩膀,似真似假的说道:“是啊,谁让我无耻呢,”他斜了大姑娘一眼,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说道,“大小姐,不是我说,你那一手字,也当真是太丑了,简直比三岁孩童好不了多少。”

一句话又把花生气得浑身发抖,姓王的下流种子果然是个无耻人!

“又没人请你看!”

王动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说道:“那倒也是,”他瞟了站在角落那边一直没做声的裘太平,笑着说道,“太平,难得白天见到你在去庆丰园走动,你今天可算是个大英雄了,不瞒你说,要不是你出面顶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花生啊呀一声跳起来,这才想起那位拯救自己于危难的英雄也在现场,慌忙偷眼看向他,正碰上裘太平也含笑注视着她,大小姐呆了呆,一张原本已经红扑扑的小脸蛋越发的红透成小苹果了。

老爷子嘴角笑眯眯的,一双老眼在裘太平和花生之间转来转去,越看越是欢喜,笑着问裘太平道:“裘兄弟,今天多亏你出面,才保住了花生妹子的名誉,老爷我决定要重重的赏赐你。”

朝恩和奉恩眼波流转,也都吃吃的笑,裘太平面上一红,随即正色的说道:“藏老爷客气了,今天的事说来不过是顺手,小人刚巧到庆丰园后房卖柴薪,因为久等不到管事的来结账,遂斗胆到前门观望,正碰上我兄弟拿了大小姐的手记招摇,惹得些无赖汉子闲言碎语,小人深知姑娘家名节值千金,所以冒昧出面解围,而事情能够妥善解决了,也都是老天照应,小人并不敢居功,更不敢领赏,但请大人给小人一点薄面,不要为难小人兄弟才好。”

老爷子大笑了两声,心下对裘太平更加满意,一时不察脱口说道:“放心,王管账的什么来历,我清楚的很,断不会为难他的。”

花生耳朵尖锐,听到这一句,立刻问道:“爹爹,姓王的是什么来历?”

老爷子心说坏了,“那个,那个。。。”仓促之间找不到说辞,不住拿眼去看王动,盼望他施以援手。

王动却笑,聚精会神望着自己脚上那双小羊皮靴子,仿佛那靴子上开着一朵上好的牡丹花。

花生追问道:“还有,楼顶那个小阁间,是谁给布置的,花了多少银子?”

老爷子当下有些招架不住,两只绿豆小眼不住眨动,左右张望,见朝恩奉恩姐妹齐齐作壁上观,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妹子你今天劳累半天,多半也累了,要不就先歇息着,我们明儿再讨论这个问题。”

说完他脚下生风,平时肥壮迟缓关键时候矫健敏捷的肥壮身子如箭一般射出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门外。

留下花生在原处目瞪口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王动闲闲的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顺口又问了一句,“大小姐,话说你到底把那折腰菱藏在书房什么地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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