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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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庆丰园,花生拉着裘太平的手,准备带他去小书房见老爷,刚刚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老爷在里边大呼小叫,“快拿花生来!拿花生!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给她,立刻打死!”

花生听得唬住,“怎么回事?”

又听到王动在里间劝说,“老爷息怒,大小姐出门的时候穿的是文士衣衫,想来满堂娇的人多半认不出她吧。”

老爷怒道:“人家认出她来越发的要往死里打,好端端的未婚女子去青楼游荡,她干这勾当可饶不可饶!平日里给你们这群人酿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解劝。”

王动干笑了两声,讪讪道:“老爷,酿坏大小姐的人也许有很多,但决计不包括小人在内啊,事实上小人简直巴不得老爷好生抽打大小姐一顿,也好发泄小人心头给她折磨出的恶气,如果老爷肯满足小人这点愿望,小人情愿亏欠庆丰园的银子再加增一倍。”

花生气得七窍生烟,飞起一脚踢翻书房大门,跳将进去,对住王动怒目而视,恶狠狠的说道:“姓王的,你皮子紧张需要人松懈只管开口,大小姐马上就成全你,保管揍得你面目全非,连妈妈都认不出。”

王动敏捷的躲在了老爷背后,笑嘻嘻的说道:“小人最近骨头疏松的很,不劳烦大小姐修理,大小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花生吐掉口中的稻草,挽起袖子,插着腰身,“疏松不疏松的,要大小姐揍过才能确定。”

老爷那厢正气得目瞪口歪的,见到花生穿一身男子衣衫冠带不整,腰间的丝带也耷拉着,已几乎就要吐血,又见她对自己罪状不仅不思悔改还意欲行凶,简直要跳起五丈高,“不许动!我有话问你!你今天中午跑去哪里了?”

花生眨了眨眼,见父亲震怒,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还是听话,“去满堂娇了。”

老爷全身发抖,面色如雪一般,“好端端的,谁叫你去满堂娇!我家从无这样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酒色不沾的好文人,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致使生出你这暴殄轻生的祸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我今天打死你可算是应当!”

喝令王动,“关门,上绳索,我要亲手打死这个孽障!”

花生呆住了,她自出生以来还不曾见过老爷如此生气的,“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也不说话,飞起一巴掌将花生打翻在自己膝盖上,顺手捞过桌上一把戒尺,朝着她小小娇臀就是一尺,“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花生过去!我自家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老爷今次貌似是动了真火,那一尺子下去,就听见啪的一声震天响,花生惨叫,“哎呀!痛死我!”哇啦哇啦大哭不止。

王动原本还道老爷是做做样子,吓唬花生一番就算了,直到那一尺子下去,花生惨叫出声,才晓得事情不对头,慌忙上前想要拦住老爷,却给老爷扬起的尺子敲到额头,让先前在茶馆给壶嘴磕破的口子二度破皮,流出鲜血。

王动惨叫一声,当场捂住伤口倒塌在地上,“哎呀!痛死我!”

那厢挨了打正哭得高兴的花生见状,兴奋的拍手道:“活该,打死你!”

老爷气得面如金纸,朝着花生娇臀正准备再来一尺,高高举起的手腕却给一只有力大手牢牢擒住,耳畔有人说话,“老爷,大小姐身子娇嫩,不比其他粗皮汉子,不经打的,您手下留情。”

老爷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人劝告,“我非打死这败家种子不可!”拿着戒尺的手挣了两挣,竟没挣脱,不由回头看,却呆住了,“裘太平?”

裘太平点了点头,“是小人。”

那厢瘫倒在地上的王动也有些惊讶,倏然转过头,发现来人果真是裘太平,不由啊的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裘太平淡淡说道:“我担心你应付不来。”

王动哦了声,笑了笑,虽然没再说话,目光之中却有些微的暖意。

老爷顿了顿,虽然为着裘太平失踪多日再度现身有点高兴,但是心下被花生逛青楼挑动起的怒火始终还是盘旋着,对裘太平说道:“你出去书房稍等老爷片刻,等我收拾完了这个败家种子再来和你叙谈。”

花生吓得嚎啕大哭,拼命抓住裘太平坚实的长腿不让他走,“裘太平救我,你要一走,爹爹铁定打死我。”

裘太平稳稳抓着老爷的手半点也没有放松,另外那只手拍了拍花生的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说道:“老爷,大小姐今次去满堂娇实在不是她的错。”

老爷愣了片刻,“这话怎么说?”

瘫倒在地上捂着血流流伤口要死不活的王动闻言却是苦笑,低声咕哝道:“就知道你会出卖我。”

裘太平心里盘算一阵,镇静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小人因为实在太仰慕大小姐的风姿,就私下写了封信件给她,约她相会,结果那日晚上小人有事不能赴约,就让我兄弟在满堂娇的红粉知己丝丝姑娘代传口信给大小姐,因为当时交代的不清楚,让丝丝姑娘误以为是我兄弟移情别恋上大小姐,她心中恼怒,竟然借着传口信的机会放毒蛇咬伤大小姐,小人因此十分震怒。”

老爷狐疑的望着王动,“这样说来,花生受伤是因你而起?”

王动笑容甚苦,“可以这么说。”

不过实情和裘太平所说的却还是有出入的。

那日裴家那个奴才裴大福警告老爷要逐他出庆丰园,老爷不仅没有答应,还大张旗鼓让他当夜表演,事后有人以裘太平的名义送了书信给花生,他当时就觉着事情大有蹊跷,因他当夜在台上说书那阵,坐在角落的裘太平已经用他们专门的暗语告诉他,言道裴大福业已知会他,要求他离开雍州,他不欲生是非,决定照着裴家奴才的吩咐行事。

便是这样,他就不可能会横生枝节写信给花生相会。

所以他猜测那封书信多半就是心怀叵测者写的,意图对花生不轨,遂央求花生借他书信一看,却不料花生死活也不肯给他,无奈之下,他只好连夜去满堂娇找柔波询问详情,得知裴大福恼怒老爷不听话,决定夜半潜入投毒蛇咬死花生。

他惊得方寸大乱,又无计可施,只得低声下气的恳求柔波网开一面。

柔波禁不起他恳求,同意私自调换裴家奴才蛇袋中的毒蛇,却又趁机提出要求,令他次日夜间要来与她相会。

他无奈的答应了她,花生至此保住一命。

但是,既便如此,花生还是受伤了,而这伤处,也确实是因他而起。

花生打了个突,摸了摸袖子里边的信件,突然不敢看王动。

原来那个美姑娘真的和姓王的有关系,搞不好她还真的是姓王的未婚妻子呢。。。。

大小姐扁了扁嘴,不晓得为什么心里有点古怪的失落。

老爷又问裘太平道:“王管账的红粉知己伤了花生,跟花生逛青楼有什么关系?”想到一种可能,越发的震怒,“难道花生去满堂娇竟是为着争风吃醋?气死我也,今天非将这不争气的丫头打成千万片不可!好生生的良家闺女,做什么自堕身价和风尘女子比攀高低。”

王动脸色变了变,细长的凤眼之中闪过一丝伤痛,沉沉的低下头,没有做声。

裘太平牢牢擒住老爷握住戒尺的手,“老爷,你听小人说完,小人获知丝丝姑娘为着一己之私放了毒蛇咬伤大小姐,十分震怒,就写信约了大小姐到满堂娇,要当着她的面,羞辱丝丝姑娘一通,算是为大小姐讨回公道。”

老爷心气略平,痒痒然道:“这还差不多。”

花生却是大感惊讶,“我不是。。。”对上裘太平清亮的目光,却又忍住。

王动微微蹙眉,飞快的看了花生和裘太平一眼,似是有些惊异,又似是在求询。

大小姐,你今次突发奇想去满堂娇,当真是因为收到裘太平的书信?

而裘太平,你之所以冒险回雍州,也不是因为担心我应付不来,而是不忍花生吃闷亏所以私下去教训柔波?

裘太平面色沉静似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压住波光不动的漆黑瞳仁,以王动对他的了解,当他开始防范对手心怀叵测的刺探时候,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可是,问题在于,眼下他面对的是生死过命的兄弟,不是对手。

王动心下一沉,文落雕和武龙图之间,终于要生出嫌隙了?

老爷轻轻咳嗽一声,手上一松,裘太平趁机拿走了戒尺,丢在桌上,将老爷膝上的花生扶起身,小心翼翼拦腰抱起,放到靠墙一张软椅上安置好,动作轻柔的仿佛花生是这世间最昂贵最易碎的珍宝,只要稍一用力就会打破。

老爷望着他定定出了会神,慢慢的嘴角露出神秘笑容,“所以这桩公案到此算是水落石出了?书信是你写的,放蛇儿咬伤我姑娘的是你兄弟的旧相好,我姑娘去满堂娇是因为接到你的书信,总之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裘太平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样的,所以老爷如果气愤不过,请责罚小人吧,是小人顾虑不周,毁损了大小姐的名节。”

老爷叹了口气,又咳嗽了一声,故作沧桑的说道:“责罚你有什么用处,你也知道,我们花生老大不小的,一直没嫁出去,如今担个喝花酒的恶名,嫁人是越发的困难了。”说完又长叹口气,似是难过不已。

裘太平沉吟了阵,说道:“老爷的意思,是要我娶了大小姐做妻子?”

花生啊的大叫一声,一张雪白小脸霎时红彤彤的,心下又是害臊又是高兴,忐忑不安之余,又满怀欣喜,不由自主拿眼去瞟裘太平,却发现王动眼珠死板板地瞪着自己脚上那双缎子软靴,不言不语,神色漠然,满心的欢喜登时缩减了好几分。

姓王的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啊。。。。

老爷突然沉下了脸,冷冷说道:“且不说我庆丰园有万贯家私,单单我女儿就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配给你不算高攀吧。”

裘太平迟疑了阵,说道:“老爷,小人已经决定明日就和兄弟离开雍州,所以您的美意只能心领。”

王动愣了愣,突然猛的抬起头,又是吃惊又是疑惑的望着裘太平,“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走?”他冷笑了一声,“你怕麻烦想求太平,我可不怕!”

最主要的是,我不能离开雍州。

如果我也离开雍州,主爷在京中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鞭长莫及了。

裘太平轻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怕,但是,就在今天下午,武卫营的人在西河边袭击大小姐,我要是晚到一步,眼下你们见到的就是三具尸身了。”

花生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彼时一支碧绿的*朝我射过来,又没有地方躲避,要不是裘太平替我打落*,这会儿我一早已经到天上唱歌去了。”

说着爱娇的瞅了裘太平一眼,眉梢眼角,尽是小女儿娇嗔的美态。

王动神色木然盯着地上铺展的五彩波斯地毯,虽然默不作声,瘦削修长的身子却轻轻发抖,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耳廓后面的青筋跳了跳,半晌才一字字说道:“简直欺人太甚!”

裘太平沉声说道:“裴庭御说得很明白,我们一日不离开雍州,藏家就一日不得太平,我救得了大小姐一次,救不了她两次,”他顿了顿,倾身将地上的王动扶起,声音很温和,但是不容置喙,“除了离开雍州,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门口的奉恩心里打了个突,原来西河边上那魁伟英武的汉子名字是叫做裴庭御。

王动死死瞪着裴太平,目光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愤懑,“太平,你说,我们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莫如。。。。”

裘太平面色一沉,打断了王动的话,“出京的时候主爷是怎么嘱咐你的,你是怎么答应他的,你都忘记了?一点点小挫折就想放弃,你对得起主爷么?更何况为了保住我们性命,主爷还受了那么多羞辱。”

王动咬紧牙关,“我没忘记,我也知道主爷为着我们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折辱,但是。。。”他蹲下身,将脸埋在掌心之中,痛声说道,“这种丧家之犬的日子,真他妈的太难受了。”

裘太平微不可闻的叹息,正要宽慰王动两句,却听到老爷冷淡的说道:“谁敢说我庆丰园的女婿是丧家之犬?”

裘太平苦笑道:“老爷,我说过了。。。”

老爷笑了笑,和颜悦色的说道:“裘太平,你要是不喜欢我家花生妹子,打算一走了之,我没有二话,但你若是为了我家妹子安全不得不离开雍州,那就不必了,”他顿了顿,冷笑着说道,“不就是武卫营的裴庭御么,你们收拾不了他,难道我还不行?”

王动和裘太平都愣住,齐声问道:“你?”

老爷摸了摸胡子,想了想,说道:“当然,单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得加上另外一个人。”

王动沉吟了阵,笑着说道:“老爷说的可是雍州司马高士廉大人?”

老爷有些惊讶,“你脑子转悠的很快啊。”

王动和裘太平互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一线渺茫的希望。

如果高士廉肯出面,事情也许真的还有一线转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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