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错之交臂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两个人的故事都跟高考有关,这让他们彼此唏嘘感叹了好一阵子。

良久,宁馨才又发了一个信息来:“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高考的结果对我们打击太大了,因为那时落榜就意味着一切都完了,所以整个暑假我都像死了一回,估计她受到的打击更大,毕竟她平时成绩一向那么好,又是家里的长女,背负着全家的希望——那年头女生很少有家庭支持读书的。”

“那怎么办呢?”

“还好,毕竟我们当时的基础在那里,只是当时录取分数线太高,录取人数太少而已。如果换做现在,起码也够二本了,所以县城二中主动给我发来邀请函,让我免费去复读。而她呢,因为有个叔叔在县城做领导,就走关系去一中了。”

“之后你们见面了吗?”

“见过几次,因为同在县城里嘛。我们以前读的是一所乡村中学,教学质量多少还是跟县城有差距的,所以当时落榜的同学不少,但底子还是可以的,就分作两拨去两所学校复读了,平常假日时也会彼此走动,相互鼓励和交流经验。”

“那你们见面是不是很激动?”

“还好,经历过高考失利的沉重打击后,我们似乎变成熟了,见面时反倒出奇地平静了。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高考补习上了,再加上隔了一段距离,平时很少见到,正所谓‘眼不见为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那年高考,我竟然奇迹般地考了全班第一,全县第二,都够北大的分数线了!”

“太好了,她应该考的也不错吧!”

“是的,她只比我低十几分,也够当时的一本线了。”

“当时的一本,跟现在有区别吗?”

“当时的一本,基本就是现在的‘985’,至少也是‘11’了。”

“哦,那你们算熬出头,可以正大光明地谈恋爱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

“又怎么了?”

“得知高考分数后,我兴冲冲地跑她们学校去找她。没想到她冷冰冰地,随口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一位中年人走了,估计是她爸,所以我也不敢跟上去。”

“后来呢?”

“后来我就泱泱地回去了,家里人以为我又没考好,怕我伤心也没问,准备着让我再去复读呢。”

“你家里就这么信不过你?”

“不是的,主要是我本来就不是很优秀的那种嘛。再说了,家里我最小,所以一直很受宠,没有给我什么压力;而且我读书一直很自觉,家里从来不用为我学习的事情操心,知道我自己有分寸,看着我一直闷闷不乐的,怕我再次落榜想不开,就不提了。”

“你家里人对你挺不错嘛!”

“直到我填完志愿回到家,才告诉父母说,我要去远方读书了。”

“远方?多远?”

“呵呵,我父母当时也是这么问的。”

“不是北大?”

“是吉大!”

“真够远的,为啥去那里?”

“我想,她的分数也有那么高,很可能会去北京或者就在我们省城武汉读大学的,既然她有意避开我,那我就成全她,干脆去得远远的,这两个地方一个也不报。再说了,北大荒曾经盛产一代作家,我想去体验体验。”

“太傻了你,拿前途开玩笑呢!再说了,她或许期望和你在一个城市读书!”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后来才知道,她也选读了另一个偏远省份的师范学院。”

“可惜,你们考的那么好,报读的学校却很一般。你们俩为什么都那么傻呀?”

“早熟的果子,虽好看,多是苦涩的!”

“很深奥哦!”

“当时我们太年轻,而感情太厚重,我们不懂得把握。”

“不管怎么说,上了大学就轻松多啦,我觉得你们应该重归于好!”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大卫苦笑。

“怎么讲?”

“毕竟当时填志愿很大部分程度上是头脑发热,想当然的成份居多。一到北方后我就马上感觉到了不适应。”

“不适应?”

“我是一性格比较孤僻甚至有些自闭的人,在家乡的时候,因为山水比较清秀,当我心情不好孤独郁闷时,尽可以流连于山水之间而自得其乐。可是到北方不久,就遭遇了漫长的冬季,从10月底到第二年5月初,到处是一片荒芜、酷冷,根本没法在野外立足。”

“北方不是有雪吗?我喜欢雪!”

“偏偏那年雪几乎没怎么下雪,偶尔下几次又很小,而且干干的像沙子,连雪人都对不起来,一点也引不起我赏雪的兴致——最主要的是冷,我本来有晨起长跑的习惯,没想到在那边一开跑,耳朵皮就冻掉了一层,就再也不敢跑步了。”

“那么冷啊!”

“还有就是我所就读的那所大学在郊区办了个新校区,而我们系与另一个学院是第一批入驻的,离城区很远很远,简直就是一所流放地。再加上我选读的专业实在太冷门,基本上是每年就业率最低,社会关注度也最低。”

“什么专业?”宁馨感兴趣地问。

“哲学!”

“Oh,MyGod!”

“你了解?”

“太深奥,太神秘了。”

“是啊,哲学在中国的地位很奇怪,说起来是第一学科,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把他当回事,主要是跟社会现实相差太远,学起来也感觉虚无缥缈,再加上好多老师又照本宣科——我怀疑好多人自己都没学明白,其中一位老师的所谓著作,我竟然在图书馆同一书架上看到了另一版本,只是作者是保加利亚的。”

“不会吧?”宁馨发来一个大大的惊奇符号,“大学教授公然剽窃?”

“这事发生的还少吗?”

“不可思议!”

“还有不可思议的呢?班上的同学基本都是从别的专业调剂过来的,没人对这个专业有真正的兴趣,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大学四年我跟他们也没有很深的交往。”

“那这日子怎么过啊,挺难熬的吧?”

“结果我高三时拉下的神经衰弱更严重了,不久后发现自己已经罹患上抑郁症。”

“抑郁症?我也有,求生不得、要死不能!”宁馨颇有感触地说,“医生说找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专注地做,会消解抑郁症的痛苦程度。”

“可惜那时心理学才刚刚从理论上起步,实践治疗基本是无。”

“那你怎么对付这一困扰呢?”

“怎么对付?我完全不知道。”大卫说,“硬挺着呗。”

“她呢?”

“很长时间我一直跟他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偶尔从高中的同学那里听说了她的一些情况:她选的学校不怎么样,但专业不错——外语,除了有限几个男生,清一色的美女,是她们学校乃至所在城市的一道风景线。”

“那还不错!”

“当时外语就业很热门,毕业就业的单位都很好,所以我得知这一消息后,尽管同学劝我跟她主动联系,但我始终没有这样做。后来反倒是她给我写了几封信,但我没有给她回。”

“为什么呢?你这样做不好吧,她会伤心的!”

“我宁愿她暂时伤心,不愿一辈子痛苦!”

“怎么讲?”

“一步错,步步错,我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遗世独立的小道,已经承载不了太多人间的厚望。”

“还是不太明白。”

“就我目前就读的专业和我本人的状况而言,我的未来很渺茫。或许我能在这个冷门的专业方向上有所小成,但正如哲学前辈康德说过,‘哲学家’是不宜结婚的。”

“哲学家为什么就不能结婚?”

“因为社会对哲学很关注,就业面也很窄,将来的日子极可能很清贫。”

“精神充实也是一种富有啊!”

“对于个人而言是,但家庭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子女教育、医疗福利等等都是很现实的问题,而哲学的东西离现实太过遥远。”

“也许她真的不太在意这些,我觉得你想多了!”

“但我在意!”大卫说,“爱一个人就是为了让她开心、幸福,就是希望她尽可能地生活得最好,可我觉得自己在生活上已经错过了很好的机遇,故而希望在事业上能有所成就,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去找她,很可能两方面都做不好。古人云‘相濡以沫、相呴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所以我宁愿远远地守望着她,就像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

“你旁征博引,说的似乎很深刻很有道理,但我觉得你唯独忘了一点。”

“哪一点?”

“我们女人很多时候是不讲道理,只讲感情的!”

“呵呵有意思,怎么讲?”

“譬如,如果我是她,我就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在一起就足够了!即便死,即便受尽人世间的苦难……”

“你?”大卫被这情真意切的语言震撼了。

“不相信?”

“哦,相信!”通过这些天的交流,大卫确信宁馨如果找到她的小黑哥,一定会不顾一起去找他。同时大卫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宁馨所说“想多了”!

“我觉得你应该去找回她,真的!也许她一直在等你……”宁馨鼓励说。(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我的父亲叫灭霸 龙王殿 魔天 逆天邪神 赘婿当道 大叔,不可以 贴身狂少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乡野小神医 修罗武神
相关阅读
全职谪仙最强佣兵总裁的幸孕妻救命皇后一寸相思一寸灰最强狂少丑丫头变身校花九天武神王道巅峰无限升级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