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涵予悔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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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靖失踪前,得罪的人是大公主长琴,而事情的起因,又是为了梁其方。

据说项开闻在听恒亦宸叙说此事时,饶是他饱读诗书能将那些个古书今诗都倒背如流,也被恒亦宸绕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遍一遍地问:谁得罪谁了?公主生谁的气?梁其方怎么又凑活进来?哎呀!亦宸,你慢慢说……

偏偏这个时候,徐正庸则又告假,凌云书院有史以来头一回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被搞得一团糟,自然,从前连“糟糕”也不曾有过。

项开闻拿冰水浸透的毛巾敷在额头上,对恒亦宸道:“看来我这个院士,当不久喽……”

“您放心,等容翊找回容靖,一切有了对质,也就没事了。我相信梁其方的为人,也相信容府的家教,大公主虽然任性,还不至于蛮横不讲理,学生这里先去劝一劝安抚她的脾气。您则下令让所有夫子告诫自己的学生不得再提这件事,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淡了。何况每个学生都是冲着凌云书院的名号来,难道还会亲自去毁了这百年的美誉,到处去宣扬子虚乌有的事么?”

恒亦宸的淡定,连项开闻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少年不论遇到什么事,皆云淡风轻,自然云淡风轻之下,是他敏捷的思维和天生的智慧,故而才对事事有谱在心,何时何地都不会显得慌张无措。

项开闻不得不腹诽:你们一个个都了不起,一个个都能给我指教。你却不知你父亲,哎……

从项院士的教舍出来,恒亦宸长长吐了口气,今年他一路南下时就无心学习,不想进了书院还真遂了他的愿。容靖也好、长琴也好,一出一出的事情闹个不停。前些日子妹妹被父亲提溜走,可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不曾见过父亲一面,据说父亲之后还来过书院与项开闻长谈许久,只是不知谈了什么。

“学长。”梁其方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恭恭敬敬地喊了恒亦宸一声。

“其方啊。”恒亦宸面含微笑,和蔼地告诉他,“院士大人累了,似乎睡了,你有什么事明日再来说吧。”

梁其方很失望,谢过恒亦宸后便转身走开。后者望了他的背影半刻,终疾步赶上去问:“有没有什么事,是学长可以帮你的?”

梁其方犹豫半分,低声问:“那件事会传出去么?”

“那件事?”恒亦宸愣了愣,随即哈哈笑道,“怎么会呢,只要容靖回来,你们都说清楚就没事了。这毕竟关乎书院的清誉,项院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书院蒙羞的。”

梁其方像是松了一口气,低声呢喃:“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恒亦宸道:“你与容靖都是出身名门,岂能做如此不堪的事?依我看,起初传这言语的人未必有恶毒之心,只是贪玩罢了。但公主从小养在深宫,对很多事都不能有明确理智的判断,她会大惊小怪也不是想刻意作弄你们。容靖对她恶语相向,又确实有失礼仪。公主毕竟是公主,现在就盼容翊快些找回他的弟弟,再请徐夫子回来,书院里再不平静,只怕许多事都要传扬出去,项院士难免要被问责。”

“容靖他待我如亲兄弟,我实在不想他因为我而得罪谁或受责罚。”梁其方纤长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略有些激动地对恒亦宸道,“学长以为其方出身名门,但今日的梁府早不是昔日梁阁老时的光景,家中老少都将光耀门楣的希望担在其方的身上,都说从凌云书院出去,能有更多的机会入朝为官。这是家族的希望,也是其方的志向。可如今却弄成这样,我不晓得还能在凌云待多久,来个半个月,学问上无所长进,都花心思在这些琐事上。其方对书院失望,对自己亦万分失望。”

恒亦宸安静聆听,待他说完,才缓缓道:“来凌云第一年,我的首席夫子亦是徐先生,梁其方,你还记不记得徐夫子第一天对你们讲的话?”

梁其方凝神思索,忽有感悟。

恒亦宸继续道:“学海无涯,即便是凌云书院,所能教授的也实在有限。终极一生也不能学完的学识,又怎是在凌云的三年能包罗。徐夫子的话是极有道理的,书院里有形形色色的先生学子,每一天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在这里学做人,比做学问更重要。梁其方,缘何说凌云书院出去的学子更有机会进入朝廷?难道皇帝只是看中你能念几首诗会做几篇文章么?”

“学长一席话,让其方有所醒悟。”梁其方轻松了许多,眉头也舒展开。

“你能明白便好。”恒亦宸笑道,继而饶有兴趣地问,“不过,你和容靖不是水火不容的人么?怎么如今却那么要好,他为你得罪公主,你又在这里担心他。”

梁其方忽而扑红了脸蛋,低声道:“大概……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吧。”

“这样么?”恒亦宸似乎不大信。

这一边,容翊离开书院去寻找失踪的弟弟,他先到了容家在金陵的宅邸,问了容靖的侍书仁庆,得知弟弟没有回来过,方知那混小子一句“既然留不得我,我自然回家里去”不是玩笑。于是派人回凌云告知项开闻一声,他亦策马往杭城奔去。心里则笃定,这次不将容靖收拾得服服帖帖,定不罢休。

公主的行宫里,长琴还闷闷不乐,她长那么大,从不曾有人敢指着她鼻子数落她的不是,虽然宫里的妃嫔偶尔也会揶揄排挤自己是没娘的孩子,但有恒皇贵妃在前面挡着,到底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公主,您没事吧。”侍女小心翼翼地端来茶,她们的大公主已经一整天没说话了。

“你说你说,那个容靖竟然骂我缺乏管教。是啊,父皇从小宠我,皇贵妃也溺爱我,他们除了事事顺着我,谁真正管教过我?我是没人管教,没娘孩子,当然没人管教了。”长琴突然发怒,说着说着竟哭了,将那小宫女吓得不知所措。

长琴呜呜咽咽了许久,终委屈地说:“我亲娘要走,我拦不住,可母后当年为何抛弃我……”

小宫女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说:“公主不生气,听说这个容靖是钟大公子的表弟,改日我们告诉大公子,让大公子教训他去。大公子可是真心待您好,可殷勤了。”

长琴恹恹地看着他,极细声地说了一句:“他的殷勤,我不稀罕。”如是,心里竟想起另一个人,大公主脾气一上来,便指挥宫女说,“你派人去告诉项开闻,要想我不把事情闹大,就让容翊了领着他弟弟来给我道歉赔罪。”

宫女自然应允,麻溜儿地去办事,却不知她们的大公主心里已埋下了相思种。

很快,夜幕沉沉,杭城宋府里,宋老太太的长孙带着战功归来,乐得她拿出体己叫媳妇儿去操办几桌酒席请城中世交前来共享喜事,也算光耀门楣。

这会儿家里上上下下都忙着准备,大小姐宋怀玉则赖在哥哥的屋子里不走,她乐颠颠地翻着哥哥带回家的宝贝,见着好的就要往自己屋子里搬。

宋涵予从来宠溺她,只要不是特特为谁准备的东西,便都随了她的愿望。

“哥哥,你哪儿买到这个粉盒,太漂亮了,给我的么?”怀玉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小荷包,荷包里藏了一枚金镶玉绘牡丹的脂粉盒,她最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当即就要。

涵予看见却忙夺过来说:“这只有一个,不能给你,别的你喜欢再多拿几件。”

“哦……我知道,你要送给穆姐姐。”怀玉咯咯笑着,她顶顶喜欢穆姐姐,自然不会争夺这只粉盒。

宋涵予不语,只是微微一笑默默地将粉盒收回荷包,这是有人特特跟自己要的东西,他怎么好失约。

“大爷。”此时外头有个老妈妈来,冲着涵予笑,“老太太和太太请您到前头去一趟。”

“我要去么?”怀玉抢先问。

“没说请不请大小姐,大小姐要是乐意,过去又何妨。”那老妈妈说完便走了。

“哥哥你先过去,我把我要的东西搬回去就过来。”怀玉说着,把自己的东西仔仔细细地包好,就带着丫头回房去。

待她收拾好往前头来,正有丫头要送茶水进去,她便顺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往祖母的屋子走,才过窗下,忽而听得母亲急脾气下的厉声叱喝:“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你若敢无情无义,我就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宋怀玉惊得失手摔了一整盘茶壶被子,冲进屋子里问:“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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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起,会进入VIP章节,这是老早就说好的,望各位读者见谅。

【后文提示】:

**梁其方究竟是谁?他与容靖之间发生了什么。

**谁会是第二个“佟未”来改变容翊,解开他的心结。

**叶乘鹤是否会再度出现,允澄能否与其再续前缘。

**长琴的相思种为谁埋,与钟世英的婚事会如何发展,恒忻的情是否一厢情愿?

**恒亦宸会是第二个“恒聿”吗?

**宋涵予悔婚,容穆穆该何去何从。

**宋怀玉对容靖一往情深深几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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