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四:井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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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寒月自懂事以来,就一直被他的坏皇叔欺负着。

他的坏皇叔,不止欺负他,更是夺走了他的父皇母后。

从小父皇和母后就不疼他和怜月,只是一心的疼着他的坏皇叔,宠着他的坏皇叔。

每次和皇叔打闹,受罚的总是他,所以他讨厌他的皇叔,非常的讨厌。

今日,北宫寒月又来偷看他皇叔练武。虽然他很讨厌他的皇叔,可是不得不说,他皇叔是个厉害的人物。他皇叔书读得好,武练得更好!父皇常说,皇叔将来,定是一位国家栋梁之才。

北宫冰蒂跑过去把那偷看的人给拎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训斥道:“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这般偷偷摸摸,长大了还了得?”

北宫寒月皱着小脸,在没比他大几岁的皇叔手下挣扎着,可怜兮兮的看着对方:“皇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北宫冰蒂看了那眼泪汪汪的人一眼,无情的丢出一句话:“帝训十遍!”

北宫寒月揉着摔疼的身子,怯怯的嘀咕了声:“知道了,皇叔。”他皇叔是没人性的人,否则不会这么对他,毕竟他的样子是那么可怜,是个有心肝儿的人,都会心软不忍心责罚他,而他这位没人性的皇叔,每次都会无视他可怜兮兮模样,无情的说出那句话——帝训十遍。

“呜……皇叔是个坏皇叔……坏皇叔……”

“哎,你在哭什么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

听到这声软糯糯的声音,北宫寒月抬起了哭得跟花猫似的脸。面前的小女孩,穿着花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狼狈的他——他有些脸红的将脸埋入膝盖里,随后又抬起了脸:“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进到皇宫来的?”这个小女孩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怎么可能独自一个人跑到皇宫里来的呢?

小女孩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皇宫?皇宫和故宫是亲戚吗?”

“亲戚?”北宫寒月奇怪地看着那打扮的奇奇怪怪,说话也是奇奇怪怪的小女孩:“故宫又是什么?”

“咦?你居然不知道故宫?”小女孩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皱着脸,摇了摇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白的人啊?”

“小白?”北宫寒月看着对面与她平视的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不叫小白……我叫寒月。”

“寒月?”小女孩眨了眨眼,皱眉道:“冬天的月亮,是蛮冷的!”

北宫寒月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挪了挪脚,靠近那小女孩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唔……我叫……”小女孩咬着手指,而后眼珠一转回答道:“我叫井儿,横竖都是二的‘井’。”

“井儿?”北宫寒月对于这个名字感觉没什么,就是这女孩说自己名字时的什么横竖二的……

井儿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哎,你为什么哭啊?”

北宫寒月扁起了嘴:“皇叔教我练武功,我没练好,就被打了!”

啊?练不好武功就被打?看来她家的那位教练对她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井儿解下手腕上系的小手绢,没轻没重的为对方擦着眼泪:“别哭了!你是男生哎!没听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啊?哭,哭有什么用?你再哭,你那位没人性的什么叔也不会可怜你的。与其有时间来哭泣,不如好好练武功,做一个后浪,然后把你那前浪的叔给拍在沙滩上。”

北宫寒月似懂非懂的看着对方:“把皇叔拍……拍倒……沙……沙滩是什么?”

井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会吧?你没去过大海吗?你没在海边见过沙滩吗?”呸,没去过大海,那里去见得沙滩?她真是被这位小白给害得也白痴了。

北宫寒月摇了摇头:“我没去过大海,不过我知道,在四国边界有座黑山,黑山百里外,有面很大的弱海。”

“弱海?那是什么东东?”井儿是听过电视里放的有句话是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惜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过,大概那人渴了,就拿个水瓢舀了一瓢水喝了,所以就说,三千多的水,他就喝了一瓢就不渴了。

北宫寒月奇怪地看着她,带着露珠的卷睫眨了眨:“你不知道弱水吗?”

“我……”井儿想说什么时,突然传来一阵鸟叫声,她哎呀一声:“又要起床上学去了!小白,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哦!”

北宫寒月只见那女孩起身,一道白光闪过,他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井儿,井儿别走——”

身边伺候的宫女害怕的喊了起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北宫寒月看着紧张的宫女,抬手揉了揉眼:“原来是做梦啊!可是真的好真实哦!”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那个宫女害怕的看着醒来自言自语的人,太子殿下不会被王爷打傻了吧?

北宫寒月掀开被子下了床:“我没事!更衣吧!”今天父皇要考他的学问,看看他有没有好好读书。

考完学问后,父皇便带着他去见了一个人。

北宫寒月看着面前清秀的小男孩,这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可他的眼中却透露着严谨,一种不该属于小孩子的严谨。

北宫梵蒂指着那个孩子,告诉他:“他叫章隐,是三朝元老章元帅的独子。”

章子面容严肃,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太子殿下!”

北宫寒月看着那对他恭敬的男孩,抬头问向北宫梵蒂:“父皇为什么带儿臣来见他?”

北宫梵蒂低头摸着他的头说道:“寒月,从今以后,他就会跟着你,虽然表面上他是你的书童——可是寒月,你却要保护他,用你的身份保护他,不要让人欺负他,伤害他,懂吗?”

北宫寒月似懂非懂得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北宫梵蒂笑点了点头:“寒月真得很乖!”章元帅一生为国尽忠,现今唯留下这一脉子嗣,若他不能使这孩子平安一生,那就算他将来死去,灵魂也不会安息!

这一年,他认识了这个叫章隐的男孩,一个严肃地像小老头的小男孩。

章子见读书读累的北宫寒月趴在书案上睡着了,便拿过旁边的披风为沉睡的人轻柔的盖上。

“井儿别走——”北宫寒月再次惊醒。又是梦!他揉了揉眼睛,却看到章子一脸受惊的模样,他眨了眨眼:“你……哦!这样的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第一次梦见那个女孩后,我只要一睡着,便会梦到那个女孩,真的好奇怪是不是?”

章子安静地伫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对方说。

北宫寒月看向那个跟了他不少日子,却还是依然严肃的小男孩,皱眉道:“章子,你有听我说吗?”

“有,您说您经常梦到一个小女孩。”章子头微低,恭敬的回道。

北宫寒月看着那老成的过份的章子,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声气,低下头继续读书。

十岁的北宫寒月,虽然脸上仍未脱稚气,可眉宇间已有帝王的威严之气。

一个黑色身影闪过,强劲的风袭面而来,北宫寒月握剑转身挥去,看清来人模样,他扭转着手腕收起剑势。

北宫冰蒂冷眼看着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喘着粗气的人,冷冷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敌人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残忍。”

北宫寒月握着剑,自地上站起来,一脸认真道:“可皇叔不是寒月的敌人,是寒月的叔父。”

“愚蠢!”北宫冰蒂虽嘴上骂对方,可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北宫寒月似是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斥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收起剑,看着对方,嘻笑道:“皇叔这次又是在哪里被抓回来的啊?”

北宫冰蒂瞪了他一眼:“有时间还是好好练你的武功吧!你皇叔我的事——你少操心了!”

伺候在一边的章子,恭敬的将毛巾递给北宫寒月。

北宫冰蒂看着那一脸谨慎的章子,不,是严肃!他走过去看了看对方,而后说了句:“以后和寒月好好练功,靠人不如靠己!”

擦着脸上汗的北宫寒月说道:“不劳皇叔操心了!从章子跟着我一来,我一直在教他武功。”

北宫冰蒂瞅了他一眼,高抬下巴说道:“自己的武功还练得不怎么样呢!居然还去教别人?你就不担心好好的一个人,被你这烂师父给教坏了?”

“你……”北宫寒月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怒指着他无耻的皇叔。

北宫冰蒂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我去看皇嫂,你小子就好好的继续练吧!”

郁闷的北宫寒月坐在一棵树下,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向来人,惊异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啊?”

井儿瞪了对方一眼,走到对方面前,生气的双手“啪啪”的拍打着对方的脸:“叫你说,叫你说,叫你说!”

“啊——好了,我不说了,你不要拍了!”北宫寒月捂着脸叫嚷着。

井儿看着对方可怜兮兮求饶的模样,很是得意的一笑:“知道我的厉害就好!以后再敢说这句话——我就打得你变猪头。”

北宫寒月双手捂着脸,嘀咕了声:“你确实是没长大嘛!”

井儿蹭到他怀里,很仔细地看着对方:“是哦!真的好奇怪哦!为什么你长大了?我却没有长大呢?”

北宫寒月对于这样亲密的接触,有些不自在。虽然井儿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可他却知道,如果按照时间来算,井儿应该已经六岁了。

井儿见对方的脸红了,便很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又红又烫,你发烧了啊?”

“没……没有……”北宫寒月的背往树干上贴紧了些:“井儿,那个……你……”

“我?我怎么了?”井儿退后几步,转了几圈,看了看自己:“我衣服没穿反啊?而且碎花洋裙,搭上黑色小皮鞋,很公主哦!”

“公主?”北宫寒月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打扮:“你确实不像我们这里的人——难道你是部落公主?”在四国之外,那些草原之上,有很多部落,那些酋长的女儿,也被称为公主。难道——井儿是部落酋长的女儿?那她又为什么会跑到他的梦里面呢?

井儿停止了她的臭美转圈圈,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好奇问道:“部落公主?那是什么?”

北宫寒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问道:“你不知道草原部落吗?”

“不知道!”井儿皱起眉头道:“你不要站着和我说话,你居高临下的样子,会让我很不舒服,蹲下,蹲下,蹲下啦!”

北宫寒月哦了声,乖乖的蹲下身子,和面前的小不点平视道:“你既然不是草原部落公主,那你怎么会穿着这么奇怪的裙子?”

“奇怪?”井儿瞪大了眼睛:“你才奇怪了好不好!穿着大袍子,跟电视里的古人似得,简直怪死了好不好。”

“电视?那是什么?”北宫寒月好奇的问道。

井儿瞪大着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对方:“你不知道电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白的人啊?”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个人是古代的人了!不过,她为什么会梦到一个古人呢?难道是电视看多了?

北宫寒月皱了下眉,问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你为什么总叫我小白?”他无数次对这个小女孩说过他的名字,可这个奇怪的小女孩,却一直不叫他的名字,而是一直称呼他小白——这个名字,让他感觉很奇怪。

“因为你很白啊!不,你是非常的白!”井儿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笑容道。

“我很白?”北宫寒月看着那笑的灿烂的人,她说的白,应该和他理解的白不是一个意思吧?

又是一阵鸟叫声,井儿大呼一声:“哎呀!又要起床上学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是谁说的,我一定要宰了他……”一阵白光闪过,那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已不见了踪影。

“井儿别走——”北宫寒月再次呼喊着惊醒。

伺候在一旁的章子,早就对他家太子殿下喊着“井儿别走”这句话惊醒的事习以为常。他拧了条热毛巾,递给了坐在床上发呆的人。见对方如以前那般没反应,他便弯腰俯身,为他家这位奇怪的太子殿下轻柔的擦拭着脸。

温热的暖气让神游的北宫寒月回过神来:“章子,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是,您又做梦了!”章子收回手,站在床边,低头恭敬的回道。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太子殿下不在夜夜做梦、不在日日早晨呼喊着惊醒。他也觉得很奇怪,似乎随着太子殿下长大,那个梦就越来越少做了。

记得上次太子殿下惊梦的时候——应该是半个月前吧?这次的时间居然延长了四五天,不知道下一次的惊梦——又会是多久以后呢?

北宫寒月按了按太阳穴,双眼迷茫的说着:“好久没梦到井儿了!”他心中突然有种恐惧,恐惧着随着他年龄增长后井儿会不会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这一次再梦到井儿时,井儿的样子已经变得模糊了,再这样做梦时间延长下去——也许他就不会再做这个梦了!

多么可怕的后果!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现实都非是他所能掌握的,更何况是梦境呢?

十二岁的北宫寒月被倒吊在树上:“皇叔,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懒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呜……坏皇叔,她就偷了一会儿懒,打了一个瞌睡,皇叔他居然就把他堂堂一国太子,给到吊在树上,下面还有那么多的宫人看着,这让他颜面何存啊!

北宫冰蒂抬头看着头朝下被吊着的人,冷哼一声:“听话?你要是会听话,就不会被我吊在这里了。”

北宫寒月不服气的嘀咕了声:“最不听话的人不一直都是你吗?先大闹武林,后大闹文坛,闯了那么大的祸,差点没气死父皇!”

北宫冰蒂听了这些话,脸上一红,确实,他没资格教训寒月——不过!没资格也要教训,否则寒月将会变成第二个他。一个他就够皇兄受的了,要是再养出一个祸害,那还不得把皇兄给气疯了啊?

北宫冰蒂笑看着那头朝底,脸憋得通红的人。伸手捏了捏对方那粉嘟嘟的脸蛋儿,不理会对方的痛呼和挣扎,笑的邪恶的说道:“你说再多也没用,就算我没理,我也要罚你。”

北宫寒月痛的流着眼泪,看着他可恶的皇叔和那唇边邪恶的笑容。他咬紧牙关,不再痛呼,他才不要让这个臭皇叔看他的笑话呢。

北宫冰蒂松开了手,拉着怜月离开:“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下来。谁敢放他下来,本王就砍了他的脑袋。”

小怜月扭头看着被吊着的哥哥,哥哥好可怜哦!她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那戴着黑玉面具的少年,怯怯小声的说:“皇叔,可不可以……”

北宫冰蒂低头看着那从小就眼神怯怯看着他的女孩,他知道,怜月虽然依恋他,可是同样的,她也惧怕着自己。他摇了摇头,冷下脸来说道:“不可以!他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每个人犯了错,都要接受惩罚。无论是寒月,还是你,要是犯了错,都要接受惩罚。”

怜月眼神怯怯的,小声问了句:“那皇叔犯了错呢?”

北宫冰蒂愣了下,咳了声说道:“会罚皇叔的人还没出现呢!等他出现了——皇叔也会如你们一般犯了错就会被惩罚的。”说是这么说,可是哥哥身为帝王都罚不了他——世间还有谁可以惩罚他吗?

或者说,将来会有个让他甘愿接受惩罚的人出现?那那个人又会是谁?是他所爱的人,还是他的强劲敌人?

“呜……可恶的皇叔,坏皇叔,呜……”北宫寒月抱着膝盖,埋脸哭着。

“你怎么又被欺负了?”井儿一身粉色碎花洋裙,站在那缩在树下哭泣的少年面前说道:“哭,你就知道哭,哭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吗?唉!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一个人啊?小白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爱哭?你多大了啊?居然还哭?”

北宫寒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不点,来了句:“你为什么还没长大?”

井儿的脸色冷了下来,没好气道:“我就算在梦里长不大,那也比你这个能长大的笨蛋强得多。”至少她在现实生活中,还没人敢欺负她。因为,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不过,还是有一个人能欺负她的——那就是她那个大嗓门的哥哥。

北宫寒月倏地站起身来:“我不是笨蛋。”

井儿抬着头,看着长得跟高山似得人,跳脚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居高临下的跟我说话。”

北宫寒月哦了声,乖乖的蹲下身子,和对面气呼呼的人对视道:“我就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三岁的模样?”

井儿一脸郁闷道:“我在现实中很正常,可来到这莫名其妙的梦中就变成这样子了!”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这个奇怪的小白?又为什么她会在梦里永远是三岁时的样子?

北宫寒月伸手摸着她皱起的小脸,叹息道:“你要是能长大该多好?真想看看你长大时的膜样!”

井儿翻了个白眼:“别说我了!说说,你又为什么哭啊?”

北宫寒月倚靠着树坐下,低头叹了声气:“我皇叔他把我倒吊在树上,让那么多人看我出丑,所以我……我……”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多起来哭了?”井儿狂翻白眼:“你怎么那么软弱?你不会打他啊?不会也把他吊起来啊?”

“不可以!”北宫寒月抬起头来说道:“对皇叔不敬,父皇会罚我的。而且,他是我的叔父,是我的长辈,我不可以做出这等忤逆之事的。”

井儿本想往他身边一坐,可看看地上坑坑洼洼的,还全是土——她改主意坐在对方腿上,这样就舒服多了。

北宫寒月低头看着坐在他怀里的小女孩,脸红着说道:“井儿,男女授受不亲的……”

“亲?”井儿抬头望着他,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我没有亲你啊!”难道是他想让自己亲他?

井儿看着那脸红红的,睫毛长长的,眼睛乌溜溜的,真像两颗黑葡萄。其实小白长的很漂亮,越大,他就长得越好看,唔……以后她的老公能长得像小白这么漂亮就好了!就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真的好漂亮呢!

北宫寒月被井儿突然的举动给吓傻了,他捂着嘴唇,看着那对那笑嘻嘻的人。井儿亲他了?他……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又是熟悉的鸟叫声,井儿站起身气呼呼道:“妈咪,你好讨厌啊!为什么要弄鸟叫当闹钟啊!”一道白光闪过,梦境化为虚无!

“不要走——”北宫寒月又一次自梦中惊醒。

百里皇后看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儿子,担心道:“寒月,你没事吧?别吓母后啊!”

北宫寒月转头看向床边的人,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来就好!”北宫梵蒂松了一口气,转而训斥身边的少年道:“小蒂,你这次太过火了!寒月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这样罚他啊?要不是章子上去把寒月放下来,现在的寒月还能活着吗?”

北宫冰蒂歉疚道:“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罚他一下,没想到他身体会这么弱,吊一下就昏迷了这么久……”

“寒月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怪皇弟了!”百里皇后虽然心疼儿子,可是——皇上一直都那么疼着皇弟,平常连大声对他说话都没有过。这次为了儿子,竟斥责起皇弟来,这已经算是破例了,她总不能还让皇上继续骂皇弟吧?毕竟,皇弟也是她养大的,和寒月能有多大的分别呢?

北宫寒月第一次见父皇凶皇叔,第一次见皇叔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说实在的,他心还真挺高兴的。

北宫寒月十六岁这一年——他的父皇驾崩了,将皇位传给了他的皇叔。

“你怎么又哭了?你又被你那坏皇叔欺负了?”井儿依旧穿着碎花洋裙自白色的光芒里走来。

北宫寒月抬起头看着依旧三岁模样的女孩。他摇了摇头,抽泣道:“不是,是我父皇驾崩了!”

“驾崩了?”井儿走到他身边,解开手腕上的花手绢,为那都是大人的少年擦着眼泪:“我知道,你是太子,你父皇是皇帝,古时候帝王死了,就是驾崩对不对?”

北宫寒月听着她嘴里奇怪的话,低头哭泣着。

井儿上前抱着他,头伏在她肩上,小手轻抚着他的背说道:“不要哭了,你父皇死了,你就是皇帝了,皇帝是不应该像小孩子一样哭的。做皇上要是经常哭的话,会被人笑话,会被人看不起的。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怕你了,反而会有坏人欺负你的。”

北宫寒月抱着小小的人儿,下颔放在她小小的肩上,问道:“井儿,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井儿放开怀抱,看着眼前的人说道:“因为我有上学啊!我今年十二岁了,可不是两三岁,读了那么多的书,我当然知道很多历史了!历史上的皇帝,只要软弱,就会被人欺负。”

北宫寒月看着面前的小人儿,皱眉道:“可是我不会做皇帝啊!”

“啊?你不说你父皇死了吗?”井儿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说道:“他死了,你是太子,你不做皇帝,谁做皇帝?”

“皇叔做啊!”北宫寒月坐在树边,一脸平静道:“父皇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了皇叔,所以月国的皇帝是皇叔,不是我。”

井儿怪叫一声:“他是不是你亲爹啊?哪有把位子传给弟弟,却不传给儿子的皇帝啊?”

北宫寒月皱了下眉,说道:“月国刚经历一场大战,朝中内外,包括天下时局都不是很稳!如果我这个深宫太子登基为皇,不止会被坏人欺负自己,更会害得国家遭别的国家欺负。而皇叔文武全才,又打了一场大胜仗,灭了一个国家,也只有这样厉害的皇叔当皇帝,我们才不会受欺负,国家才能稳定。”

井儿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可是我也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也许你父皇作的对吧!这样虽然使你没了皇位,可至少让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北宫寒月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时……

又是一阵鸟叫声,井儿哀嚎一声:“救命啊!我一定要把这该死的闹钟给砸了!”一道白光闪过,梦境已经消失。

他的那位怪皇叔,居然做了没几年皇帝就撂挑子不干了。

慈安太后看着面前低头的人,满脸怒容道:“说,你皇叔去哪里了?”

北宫寒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慈安太后气得来回踱步:“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儿。你皇叔离开,把皇位传给了你,你之前会什么都不知道?别说这话哀家不信,就算是三岁小孩子也不会相信这鬼话。”

北宫寒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母后:“可是儿臣真的不知道啊!”他那位皇叔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母后怎么可以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那位怪皇叔呢?

井儿再次出现,看着那依旧坐在树下,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哭泣的少年:“你这次怎么不哭了?”

“井儿,你来了?”北宫寒月紧紧的抱着那小小的身体,声音闷闷的说着:“我好想你啊!那么久没见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井儿推开抱着她的人,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怪里怪气的……”

北宫寒月手轻轻地抚着那张稚嫩的小脸,温柔地笑着:“井儿,你说得对,帝王是不能哭的——所以,我以后不会哭了,我要坚强起来,因为——我是帝王。”

井儿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帝王?你当皇帝了?”

北宫寒月点了点头:“嗯!刚登的基!”

井儿脸色一变,离开了对方的怀抱,失落一笑:“我不会再出现了!”

北宫寒月拉住了她,不解问道:“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了吗?”

井儿摇了摇头:“小白,你我本来就是不可能长久在一起的。你做梦越来越少,那是因为你不再需要我保护了。现在你要成为帝王了,以后不止不需要我保护,也不再需要在向我哭诉了。而且,你以后会有很多女人,后宫三千佳丽啊!哪还需要我这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来陪啊?所以,我要走了,不会再出现了!”

“不,不是的,我需要你的——”北宫寒月满脸恐惧紧张地说着:“井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不纳妃,不立后,不会有别的女人,你别走好不好?好不好?”

井儿笑了笑,身形慢慢的,慢慢的变得透明,直到随着白光消失,空中唯留下:“若你有心,便等我到十八岁吧!”

北宫寒月无力的坐在地上,望着井儿消失的地方。

——十八岁之约,二人虽已都遗忘,可命运依然将他们牵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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