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

只身站立起来的老板，脸上的表情散发出僵硬，颤抖着手指指向女子的面孔，胆颤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魂？”

老板的胆颤并没有引起女子的注意，仿佛这些表现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轻轻抬起她那白皙的右手，由于手臂抬高的缘故，附着在她手臂上的长袖顺势跌落下来，伴随着长袖覆盖的离去，女子那条完整的白皙右臂全貌展现在老板的视网膜。

“鼻头莫名的涌出一阵心酸”

当看到女子手臂的全貌后，老板心中的胆颤顿时下降到最低点，同时萌发出一阵同情之心。

女子抬起右手的举动并不是无意义的行为，而是想要将自己的黑色连衣帽褪去。

“我当然是人喽”

女子用撒娇一般的温柔语言回答着老板。

黑色连衣帽被女子缓缓解开，伴随着帽子的滑落，女子的发丝渐渐散落在她的肩膀上。

“白皙”

没有任何分别，即使是女子的发丝，也同样与白皙的面孔没什么两样。

“乌黑的发丝？”

那仅仅只是常人的角度而已，不过这也怪不了钟表店的老板，毕竟，他也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所以，对于女子的一头白发，吃惊是在所难免。

连衣帽被摘取后，女子的整个面孔便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老板的视线里，细下观察，她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五官的搭配却尤为协调，总体分析来看，女子的容貌应该归类为“精致”类型。

“没有吓到你吧？”看着眼前的老板，女子只是微微张闭了几下那涂满血色口红的嘴唇。

“很美”

“很另类的一种美”

她的美，不是世间上那种常见的美，而是透出另一种“冷美”

没有微笑、没有害羞，即便是少言寡语，那也不能将她归类为“害羞之意”，在老板看来，女子的少言寡语，仅仅只是不想说太多的废话而已。

老板的不知所措，被女子尽收眼里。

“你刚才是在害怕吗？”

女子的质问，老板没有立刻回应，而只是紧盯着她。

“也对···”

片刻后，女子见老板没有作出回应，很快继续说，“是啊，像我这样已经快要坏掉的女人，之所以会让你感到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

思维已经混乱，混乱中失去了判断的意识，此时，老板的耳膜里除了能听到那种超高的频率声外，对于外界的传导，他什么也无法听取。

“她在说话吗？”老板疑惑看着女子。

没错，他刚才确实在说话，虽然自己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但她的嘴唇在动，她在对自己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听不到呢？

“一种错觉”

女子的说话声并不是哑语，而老板的耳朵也不是失聪，之所以他听不到女子的说话，那仅仅是思维的短暂隔离限制，隔离和限制将女子的声音封闭在了老板的思维某一个地方，只是还未被他发现而已。

“封闭”

那不是老板的有意行为，而是不自觉使然。

语言已经被老板储蓄起来，就在思维中的某一个地方等待着他的找寻。

混乱中的思维是无力的，即使老板在这样的时间段想要去找寻它们，但那也是徒劳无功，毕竟，混乱才是封闭的最强防御堡垒。

想要释放出储蓄的语言，唯独只能将自己思维中的混乱散去，这样一来，储蓄中的语言才能被老板的耳膜所接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夜，十一点整

随着时钟的最后一声敲响，时钟上的指针指向了夜晚十一点。

明朗起来，兴许是寂静的缘故，使得老板的思维混乱，一直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久久不能平静，而此时，随着钟声的持续敲响，他的思维被引导到平静的水平面。

“能倾听”女子刚才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老板能清晰听到。

“不好意思”

老板表现出歉意的模样看向女子，然后歉意说：“刚才失神，不好意思”

“坏掉了？”

你刚才说过自己快坏掉了对吧？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不是太明白”

“是病原、还是病原之外？”

老板和女子之间的关系只能算得上一面之缘，虽然两人已经见过两次，但对于第一次的见面，老板并不觉得真实，因为第一次，老板并没有看到女子的真实面孔，而所看到的仅仅只是女子的一部份手臂而已。

这一次不同，比起第一次的见面，女子的全貌已经尽显在他的视网膜，虽然这一次对老板来说已经很“满足”，但，即使第一个满足被已经达到，可老板随后又敷生出了第二个“未满足”

是了，第二个未满足便是女子刚才所说的话，“快坏掉了？”，那到底是什么层次上的意思，老板想不明白、同时更想尽快去弄明白它。

“怎么说好呢？”

女子咬了咬嘴唇，然后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的思考后，女子将头抬起，然后露出微笑看着老板：总而言之，我很感谢你，谢谢你能将我的手表这么快维修好，这样一来，我的生命也许又能延长一些时间了。

女子的笑意来的很突然，同时也很真实，是的，这是老板第一直觉所感受到的，虽然已经见过女子两次，但老板还未见过女子的笑容，对于今晚所呈现在他视网膜中的女子摸样，老板始终不愿意去相信，她是会把笑容挂在脸上的那种女子。

女子的笑容只持续了片刻，片刻的时间非常短暂，仿佛一瞬而过。

“你不是属于那种爱笑的人吧？”

从你的笑容去看，我能隐约感觉得到。

“笑容吗？”

女子提出了疑惑，疑惑的本身并不是针对老板，而是自己。

“兴许是吧···”

“或许也不是吧···”

肯定的同时又伴随着否定，这样的回答很朦胧，老板无法去琢磨透她。

“这算什么回答啊？”

老板带有一丝抱怨情绪反问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我也不明白”

那样的笑容到底是真实、还是虚伪，说实话吧，连我自己也无法去判定它的真假，如果说，刚才你真的看见了我的笑容，我想那可能只是一种回光返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