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会过得这么好呢？为什么不想大声喊叫呢？只要你向我求饶，我说不定会放了你的。”小练重新回到顾心聘的身边坐下，把她嘴上的封条撕开，她想跟顾心聘聊天，她知道顾心聘不是那种野蛮粗鲁会大声呼叫的人。

顾心聘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零零碎碎的星星，她的脑海里萦绕着当时白易柯抱着她一起看星星的画面，那么美好，那么不可复制，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应该再也见不到了吧，她好想他……

“你可以告诉我，思庭现在在哪里吗？”顾心聘两天不吃不喝，嘴巴早已干的裂皮了，但是她仍然在顽强抵抗，她不愿屈服任何人。

小练看着这样的表面脆弱，内心坚强的人，再也没有了想要收拾她的心情，她赤脚坐在顾心聘的一边，跟着顾心聘一起看窗外的星星，她曾经也有一个愿意陪着她一起看星星的人。只是他早就离开她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想再等了。

“余思庭现在在医院里，我猜的，具体的警方还没发布消息，不过苏良派来的人应该已经把她救出来了。”小练一脸轻松地像是在讲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

顾心聘疲惫地闭上眼睛，嘴里喃喃自语：“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喂，你现在都半死不活了，怎么还关心别人好不好啊？你就不怕自己会死在这里啊？”小练就不明白了，顾心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你也是个孩子。你不知道，朋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没有办法想象，爱你的人，会为你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你也要保护他们，只要他们平安了，你自己也会开心的，不是吗？”顾心聘转头朝她微微一笑。

顾心聘一直都觉得小练不是那一种坏心眼的人，她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能也受到了秦牧他们的蛊惑吧。

“谁说的，你才没长大，以后你就知道后悔了！”小练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哎，你真的不打算呼救吗？这里虽然隔音很好，但是你要是大声呼救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

顾心聘像是在看一个智障般看着小练，小练很快就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其实，我很嫉妒你，也正因为嫉妒你，我才羡慕你有这样的人生。反正我是已经绝望了，我知道我自己不会有美好的人生了，那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一路坏到底吧。没什么回头路了。”

顾心聘只觉得好笑，“想不到到了今天，你依旧没有醒悟过来，小练我告诉你，人生不公平的事的确很多，但是我希望的是，你不要用不公平的方式来对待你自己，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为了谁而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干嘛！”小练激动地站起来，“你又想蛊惑我，然后让我放你走是吧。”

顾心聘嘴里含着笑，虚弱地摇摇头。“现在你放不放我走都已经没关系了，我刚刚说过了，只要思庭平安，你无论怎么对我，我都当你是在发泄你的仇恨，既然你把我当作解恨的工具，那我也不会抵抗你，因为我相信你不是和孟玲子一样的人。”

小练定定地看了顾心聘几秒，很快就上楼不再和她说话，等到小练回到房间，她才敢蒙着被子大声痛苦，反正这种房间隔音那么好，哭那么大声也没人听见。

顾心聘歪着头看着小练上楼，看上去上面应该可以住人，而且在开门的那一刻，光线还那么足，这个地下室虽然没有经过装修，但是窗户外面竟然没有什么蛇虫鼠蚁的声音，想必这里应该不是在什么很偏远的地方，更不是在一个很恶劣的环境里。

那么她身处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顾心聘想破了脑袋都没思考出来，但由于余思庭的平安无事，她身上的伤即使早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了，她也不觉得痛了。她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领子上全是凝固了的血，袖口上想必也沾了很多被绳子绑出血痕的手的鲜血才对。

“白易柯，你要是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很嫌弃我然后一把把我拎到浴缸里泡两三个小时的澡啊。”顾心聘自言自语，很快忍俊不禁，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

第二天清晨，吕茵依旧失魂落魄的，因为她仅剩的两个亲人都不在她的身边，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命已经活不长了，如果在临终之际还依然没有和顾心聘和解，那么她一定会带着遗憾孤独终老的。

“管家，备车！”吕茵毅然决然放下筷子。

司机还以为吕茵要去顾心聘的家或者是寺庙，结果没料到吕茵会说来墓园。

她拿着一束顾谷南最喜欢的花缓缓走到他的墓园。

“老顾啊，我来看你了，虽然还有几天才是你的祭日，但是我现在也有点心慌。所以等不及来看你了，你不介意吧？会吵到你吗？”

吕茵轻轻抚上顾谷南的遗照，“可是现在你嫌我烦我都要跟你说了，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会你无缘无故地失踪，我狠心地抛下心聘，让心聘一个人现在大雨里哭着叫我回家，不要走，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坐上计程车离开。”

“那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心聘在马路上哭着站了一夜，因为发烧得了肺炎进了医院，一直都是爸照顾她长大的，而我那时候，也由于工作的关系结识了秦牧的父亲，之后，我站稳脚跟了，才开始打听心聘的消息。现在好像说这些，都太迟了对吧。”

吕茵抖动着肩膀，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掉在地上，“老顾啊，你说我为什么每次来找你，都那么难过呢？我好像每次都会觉得，自己怎么会亏欠你和心聘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我真的亏欠她太多了，所以老天才会这么报复我，她才会这么记恨我呢？”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合适呢？”吕茵打开手机看着顾心聘的照片发呆。

“那你是不是想要去找她呢？”白易柯这时候在她背后出现。

“白易柯？”吕茵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