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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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秋娘的话,姚子期并没直接应下,而是先说道:"若是要他给你家看风水,怕是这屋里屋外的摆设都要挪地方了,你家中都是女子,哪搬得动重物。"

"这不怕,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了。"这几日杜俊一直在山脚下监工,到了吃午饭时候才会回来。

姚子期眼睛微亮,"杜公子要回家?"

秋娘知她误会了,也不点破,只道:"对啊,我二哥中午回来吃饭。"

姚子期轻轻垂头,"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秋娘看着她的模样暗叹一口气,这少女的心思一看便懂,她大哥倒是招人的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姚晃就跟着杜氏回来了,隔壁院子的事情很顺利地谈妥了,他还预支了半年的房钱,两家算是暂时做上了邻居。

父女俩身上就有两只囊袋,把东西往新租来的宅子里一丢,姚晃就领着姚子期上杜家混饭了。

"夫人,我家今日是没法开伙了,你看?"姚晃脸上带着为难道。

"先生客气什么,就在我家吃吧。"杜氏说完就吩咐小满和陈曲早些起灶,多添几个菜。

晃摸着小胡子,笑道:"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也不白吃夫人的,你这宅子的风水,我就免费给看看吧。

秋娘看着镜子期无奈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对姚晃不肯吃亏的性子很是好笑,倒也生不出厌烦。

杜氏大喜,当下就亲自下厨去做饭了,姚晃则开始屋里屋外大处乱转起耒,秋娘也不拦着,同姚子期两人在屋里说话。

"娘!我回来了!"一声大嗓门,杜俊掀了帘子走进屋里,见到客厅坐着的人,一愣后对秋娘道:"来客人了?"

姚子期赶紧站了起来,"杜公子。"

被她一叫,杜俊方又仔细看了她两眼,当下伸手指着她,"你、你是那个、那个"

看着杜俊一脸懊恼就是慧不起来的样子,秋娘赶紧接道:"大哥,是咱们上次在聚德楼外面遇见的姚公子。"

她又将姚晃给杜氏看病且在隔壁住下的事情对他讲了,杜俊脸上才露出了然的表情,正好姚晃从后院绕进来,见了他就伸手招人过去挪东西,杜俊向他道了谢,然后很是老实地跟在他后边东搬西抗的。

杜氏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时候,姚晃正指挥着杜俊搬起院后的一口大缸,见了她手上冒着热气的菜肴,丢下杜俊就走了过来将盘子接过去,使劲嗅了两下,脸上高出陶醉的表情,端着盘子就进客厅去了,杜俊抱着那大缸傻站了半天也不知该放哪去。

午饭杜氏做了六个热菜,加上满满两盘子冒着香气的葱花鸡蛋烙饼,众人一看便胃口大开,杜俊和姚晃两人吃的最起劲,姚子期在一旁看着他爹狼吞虎咽的样子,虽面有窘迫,但也没出产制止。

"夫人,真是好手艺啊,"同杜俊将最后一只菜盘子提干净,姚晃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对着杜氏比了比大拇指,"你家老爷真是有福气!"

顿时桌前一冷,姚晃尚不知自己说错了话,继续道:"对了,怎么不见家中老爷回来?"

杜俊将手里的剩下的一口卷饼放下,闷声道:"我爹早死了!"

"啊?怎么死,了啊?"姚晃脸上带了几分惊讶,被姚子期伸手在桌下狠狠踩了一下脚,方又道:"啊!死的好、死的好!"

秋娘和杜氏刚才脸色还有些倡硬,这下却笑出了声来,若是换了别家,姚晃这般说怕是会被人拿了扫帚撵出去,好在这是杜家,对"爹"这个字很不感冒。

姚子期却不知道这些,听她爹这般口误遮拦,又是一脚狠狠踩下去,慌忙带着歉意道:"夫人勿怪,我爹这人、一吃饱饭说话就有些不着边儿。"

杜氏略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打紧。"

姚晃脸上倒是半点尴尬不见,摸了摸小胡子,起身喊了杜俊上后院去忙活。陈曲和小满将桌碗收拾了,又绞了湿帕子让三人净手。

"姚公子家是哪的?"杜氏问道。

"在江南,江苏。"

杜氏一听脸上便带了些喜色,"难怪听你口音带了几分熟悉,我们原先也在那里住过一阵子。"

子期"嗯"了一声并没接话,秋娘看出她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便插话道:"姚公子,隔壁院子可是妥当,需要我们过去帮忙收拾吗?"

"很是干净、家具也齐全,就是缺了些做饭的物事,我寻思着下午去添置。"

杜氏尚不知堤姑娘家,只当父子两人出门在外还要自己开伙,那晃一看就是个不会做饭的,那必是眼前这"少年"下厨,一时心中生了丝怜惜,便柔声道:

"那不打紧,等下我让秋娘陪你买,你可是做的惯饭?"

姚子期看着她关切的眼神,脸上一呆,垂头答道:"做是儆的惯,就是爹总说我做的不好吃。

杜氏眉头一皱,原本还对姚晃不错的印象立刻消了两分,一个孩子家跟着他东奔西走的,还嫌弃人家做饭难吃。

"不怕,你有空就上我家,婶子教你做几个好菜,真是懒得开伙了,也上我家来,婶子做给你吃。"

姚子期抬头看了看杜氏脸上温柔的笑意,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夫人,您人真好。"

"呵呵,这孩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唤我声婶子吧。"

"嘿,婶子。"

秋娘在一膏边翻数术课本边听着两人的动静,上午杜氏带着姚晃去隔壁租房子时,她从姚子期嘴里套了不少话出来,知道她娘早年去世了,这会儿见她和杜氏这么快就"混熟"了,心中好笑之余,对姚子期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同惜。

话说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真是像棵草,这话还真是不假,比起姚子期,她的确是幸福的多。

到了下午,杜氏打发秋娘、陪着姚子期去杂货铺添些东西,还塞给了她一小袋银子,不过到了买东西时候却是没用到,家父女外头看着落魄,可姚子期出手却都是块头不小的银两,显然是不差什么钱的,想想也是,凭着姚晃的本事,赚些钱的确不成问题。

两人抱着锅碗瓢盆直接去了姚家新租的院子,把东西都摆置好后再回到杜家,院里院外已经大变了模样,客厅里姚晃正边吃着盘子里的草莓,边对杜氏讲些养生之道,见着她们回来,问了院子可曾收拾妥当后,就起身对杜氏道:

"夫人,叨扰半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先生客气了,慢走。"

姚晃抬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将桌上的盘子端了起来,呵呵一笑,"这个叫草莓的果子味道不错,盘子晚上过来吃饭时候,再给夫人捎回耒。"

杜氏哭笑不得地点头应道:"好。"

然后心满意足的姚晃拉着脸色发红的姚子期离开了杜家,他们走后,杜氏才笑出声来,对着秋娘道:

"这对父子倒是半点不像,当爹的还不如当小子的懂事。"

秋娘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姚子期的姑娘身份告诉杜氏,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没说就是不想让人知发她也没必要多嘴。

到了晚上姚晃果然带着姚子期来"还盘子",顺道吃饭,饭后将桌上一盘尚未吃完的甜薯端走,第二日早上再来"还盘子"又顺道吃早饭,杜家人却没对他这种有些无赖的行为感到不满,因昨晚杜氏喝了一记汤药,早起后颈果然松乏多了,手腕上的钝痛也变得时有时无。

早饭后姚晃借了杜家后院的几件农具,又把杜俊也喊了去帮忙,秋娘好奇跟着去看了,才知道他要在后院开块药圃。

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担来的土壤和石块,总是忙活了一上午才将比杜家那菜圃还要小上将近一半的药圃给开出来。

姚晃蹲在边上埋种,秋娘见他手里端着个两掌大小的盒子,里面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格子,种子五颜六色形状各异,不由好奇地问了

"姚叔,这都是药种吗?"

姚晃扭头对她咧嘴一笑,"是药种,不过一半是治病的良药,一半却是害人的毒药,小丫头怕不怕?"

秋娘一听就知道他在逗自己,遂指着其中一格种子,"这个红色的,像是相思豆一样,也是毒药?"

姚晃眉头一挑,"哟,还真让你蒙对了,这种子长成之后,的确是一种名叫相思棉的毒药,配着另一种治病的革药吃了,这人的皮肤就会红上七七大十三日,需得饮上两大碗雨水才可消退。"

尽管他说的有模有样,秋娘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半点不信,全当他是胡诌,姚晃见她脸上既无惧色也无疑色,目光微闪,就在地面上坐下,伸手对她一招,"来来,姚叔教你认认这些好东西。"

秋娘因那一箱子杂书在学院里放着没有带回来,这几日除了练字刺绣外也没旁的事情做,便在他身边蹲了,开始听他"瞎扯"起来,只当是听故事了。

秋娘很没形象地蹲在药铺边上,听着更没形象地坐在地上的姚晃讲解那一盒种子的名称和功用。

"你看这黑色带些黄斑的种子,长成之后是一种叫做夜星草的毒物,只需小指那么长一截,用火燃后生的烟,只要熏到眼睛,三日之内视物都是叠像,哈哈,有次我遇到......"

姚晃不只讲解那些种子的功用,还掺杂一些他自身的经历给她听,说的有模似样的,秋娘渐渐听得入迷,也不管他是否在扯谎,时不时还提些问题。

姚子期在不远处洗衣服,见两人这样便回屋去拎了只小板凳给秋娘坐,于是药圃边上的两人聊得更是起劲,直到天色暗下,姚晃讲解了整整二盒近二十样种子的故事给她听,肚子才"咕噜"一声闷响。

"哈哈,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咱们去吃饭。"

"嗯。"

去哪吃饭,自然还是杜家,姚晃一连在杜家蹭了两日的饭也不见脸红,这会儿大摇大摆地又要往杜家走,姚子期却偷偷拉住走在后面的秋娘小声致歉,并且掏了一只钱袋出来递给她。

秋娘皱眉佯装生气道:"姚叔帮我娘看病分文未取,你再同我算饭钱,是不是要让我把药钱还给你啊?"

姚子期连忙摆手:"不、不,你别误会。"

秋娘忍住笑,"那你还不快把钱收起来。"

"那、那好吧。"

见姚子期无奈地将钱袋重新收了起来,秋娘脸上才露出笑容,带着她又上自家蹭饭去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晚上,杜智从长安回家,将秋娘落在学里的那箱子杂书及一些常用的零碎都一并带回来,另外还有两封信笺。

"这是小虎和小凤写给你的信。"

秋娘从杜智手中接过信笺,抽出其中一张抖落开来,上面的字体算不得好字,却也很端正:

"秋娘:那日听闻你坠马,本欲看望,奈何臭阿智阻拦,放心,那几个太学院的小子姐姐已帮你教训过,你在家中好好休养,等再来学我亲自教你御马,点心味道极好,尤是红色里馅的那种――小凤姐。"

又抖开第二封:

"秋娘:见字如晤,点心很好吃,可是大部分都被大姐抢去,十月来学时可是方便再带些与我一人,大姐把那日害你马匹受惊的人都绑在马背上,绕着御马场跑了半个时辰,我帮她放风,大姐双休本想去看望你,被杜大哥言辞拒绝,你在家好生调养――小虎。"

杜智坐在一旁手端茶站,见她时笑时顿的模样,问道:"写的什么?"

秋娘笑着将两封信重新叠好放入信崔,"没什么,夸我点心做得好吃。"她当然不会将郭家姐弟小小地告了他一记黑状的事情讲出来。

杜智没再问,杜氏同小满收拾了东西出来,便将隔壁住下姚家的事情对他讲了,知道是上次在聚德楼救下的那个人后,他略有些惊讶,正要再问,余光瞄见陈曲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就张口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陈曲忍着笑,小脸有些憋红,"奴婢这是突然想起来,当日那位姚公子还念了首姚先生自作的打油诗,很是有趣。"

杜智将茶杯放在一边,"哦?说说。"

陈曲望着房梁想了一会,摇头道:"奴婢记不详尽,说什么有病没病,治不治的,姚先生还自称是神医呢。"

杜氏轻斥道:"乱说什么,姚先生可是真本事的人。"

杜氏喝了几幅药,早起后颈的疼痛之感已经全消,腕上也轻松有力了许多,加上家中摆设换了位置之后,安心不少,因此对姚晃最是信服。

秋娘在一旁吃着杜俊剥好的花生,插嘴道:"我记得,嗯是这么说的――"她拍了拍衣裳上占的碎屑,站起来,有些摇头晃脑地道:"有病若无知,自会误大事,上门我懒理,神医姚不治。"

陈曲和小满一同笑了出来,杜氏努力绷着脸瞪了秋娘一眼,后想到那日姚子期背诗的模样,忍不住也笑出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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