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两日都没见杜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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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就广陵王这两年由内库支取钱财一事,昨日早朝时候的一场混乱,在一干人跪了一下午都没见到圣颜后,暂时消火。

可第二天一上朝,便又烧了起来,且比起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相同的是,李淳依旧抱病在府,没有上朝,皇上一个早上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只等钟鸣罢,便起身离殿,依然有一群人跟了上去,在御书房外跪请,比昨日多了一半,劲头十足。

杜府,午饭时候,老二杜荣和一家也在,因两兄弟都只有初一、十五才能上朝,又消息不灵通,便不得知这两日朝中的轩然大波,听杜氏答应借钱的事,除了杜荣远外,都喜在了面上,窦氏高兴,午饭吃到一半,就叫人回府去抱阿五过来给杜氏瞧。

午饭后,有人送了书信上门,递到杜氏手里,秋娘看了,是长公主府的来信,上面简单几句,是说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及笄礼不能到场。

这个消息,早在秋娘预料之中,见杜氏满脸失望,反过来去劝慰她,及笄礼上,除父母之外,尚须一名女性正宾来主事,杜氏本来的意思,是请公主来,偌大的长安城,她也只这么一位昔日好友可以相认,秋娘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对此事本就不报多大希望,收到这信,反而踏实不少,若公主来了,她才叫不知如何是好。

那日宴上她借势公主,是为吸引眼球,让人摸不着猜不透她们关系,可明日公主再来,又是要以什么身份出场?杜氏的手帕交,闺中密友?别开玩笑了,谁都不是傻子,若公主真来了,那么她及笄礼上宾客再多,也都会被算到骠骑长公主的头上,同她本人无关,她本意就是要让宾客都吃不准其他人来的目的,这岂不是弄巧成拙。

想必公主也深悟这个道理,才会避而不与。

这下正宾又空出来,秋娘却不慌张,她早就想好了人选,下午收拾了一番,带上礼品,便和杜氏一同,到郭府登门拜访。

郭子仪的儿子郭晞是个莽汉,可是他的夫人裴翠云,却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小姐,在京中的夫人圈子里,以直爽好客为名,作得一首好诗,又因杜沁和郭子仪的儿子郭晞的义父子关系,引做礼上正宾,最合适不过。

娘俩去到郭家,因前天就得了下人禀报,得知秋娘回京的消息,这下午找来,郭夫人便等在府上,郭子仪的儿子郭晞出门去,郭小虎则是去了国子监上课。

见到杜氏母女,裴翠云没太惊讶,因秋娘在递请柬前,就派了书信过来,将杜氏已寻回的消息告知,差了下人去后院叫郭小凤,一阵寒喧之后,听说两人来意,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又把秋娘好夸一通,直说是生的愈发俊俏了。

两位长辈聊着过往,秋娘旁听,闻见门外一阵匆促地脚步声,回过头去,入目一身丹红衣裙,那人那面,似从未有变过,却叫她略起怔忡。

还记否,中秋宴上挽剑舞,红衫艳艳的她,东郊马场凌风驰,神采飞扬的她,这样一个爽朗极的女子,却在那天小镇中的葬礼上,泣不成声,醉酒后抱着她,一遍遍地叫着--阿智,阿智......

"小凤姐。"

郭小凤在门前干站了一下,才快步走进来,一把按住秋娘的肩膀,满脸的惊喜,半晌说不出话,叫郭夫人在一旁看了,呵呵笑道:

"怎么,天天念叨说你这妹子不回来,见了人,又不知如何说好了?"

杜氏也在旁看了,只觉得像是那日她和骠骑才目见的模样,很能理解郭小凤的心情,便出声道:"嫂子,咱们可能给她们挪个地方说话。"

"好好,我后院新栽的花开了,带你去瞧瞧。"郭夫人刚好也有昨日从郭子仪的儿子郭晞处听来的话,要对杜氏说,看了看秋娘,便挽上杜氏的手臂。

两人遂相携去了离了屋子,郭小凤这才出声道:"我都回京一年了,怎么你比我迟了一年才回来,我三天两头到广陵王府上去问,弄得那门郑一见我就赶紧关大门。"

"噗哧"一声,秋娘忍俊不禁,心里是感动她的担心,可嘴上却打趣道:"怎么,你是怕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郭小凤拉着她在毯子上坐下,还真是点头道:"京里人都传,说广陵王这一离京是在外游山玩水乐得逍遥,不肯回来了,谁知你是不是也不想回来了。"

这话,叫秋娘笑容滞了滞,忽就想起那天在西市酒馆里,店伙计顺嘴念的一首打油诗--郭女十八不愁嫁,夕颜绝色不露人,袁师相人不预事,广陵王修书不见归。

这头一句说的,便是郭小凤,她设记错的话,小凤是八月生的,半年前就满了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姑娘,在人口百万的长安城里,还没几个没有人家的。

是没有中意的人选,是在等皇上指婚,还是......因为他?

"小凤姐,同我讲讲,你侦缉这一年都上哪去了?"

"好啊,我先说我的,你再说你的,你在外头待了两年,去的地方肯定比我多。"郭小凤笑呵呵地答话,秋娘看着她的脸庞,渐渐看出这同样爽朗的笑容背后,隐藏的一丝浅愁。

这是个好姑娘,尽管她不聪明,脾气又火爆,不擅琴棋书画,乐于骑马舞剑,可她是个好姑娘,怎奈世事无常,有缘的人,并非都像自己一样,遇上了,被他抓住了,她没有松开。

......

白居易回到府上,接过下人端上的水盆净手后,又喝一杯凉茶,问道:

"三小姐呢?"

"大小姐早上来了,现在三小姐院子里说话呢。"

白居易皱眉,对白娴最近频繁的到访,不是说不喜,只是这长女已嫁做人妇,三天两头住娘家跑,难免有些不将婆家放在眼里之嫌,白家和白孝家虽是亲戚,可也不得这般肆意。

"你去传话,等她们聊完了,叫大小姐上书房来找我。"

"是,老爷。"

香央小院中,两姐妹坐在内室,案头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白娴捏了一把白子在手心里把玩,见白丹婷落下黑子,并不急应对,道:

"那杜秋娘可不就是个扫把星,白捡了个有权有势的爷爷认,谁知年都没过就给克没了,杜智死的活该,受火焚之痛,谁知是也不是她给克的,眼下广陵王遭难,没回京几天,就被冠上个盗库之罪,呵,没准儿是会因此一蹶不振,平白了一身荣宠。"

白丹婷手里没了子,便伸手去揭开了铜炉,搓了一小撮儿沉香进去,轻声道:

"大姐,你言过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怀国公年纪大了,这才病故,刑牢失火,是人为所造,无干她事,至于广陵王,盗库一事,是真是假,尚未明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

两年过去,或说是那一场接风宴过,两姐妹口中那声"大哥",便不约而同没了踪影。

"你倒是想通了,"白娴迟迟落子,"想起那晚她仗着长公主的嚣张模样,我便恨的牙痒,当年在国子监叫她避过去了,又有广陵王庇护一一眼下广陵王自顾不暇,明日她及笄礼上,我是要送一份大礼给她。"

听她冷笑声,白丹婷羽睫轻眨,回落一子,"你莫要乱来,意气之争,有何用?"

"你错了,"白娴抬头看她,目中冷光厉厉,"你不是我,便不会知,当年那场礼艺比试上,当众被她使诈羞辱,得我此生最耻之事,名誉落地之时,我们这仇便彻底结下了,二弟的死,我清楚是我迁怒了她,可是若没机会一雪前耻,我此生不甘!"

白丹婷低头提起盘上无气之子,"说句俗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我不是你,便不说风凉语。"

"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被她一一对道你就半点不恨?"

"我一一"白丹婷摇摇头,正待回话,门外传来下人声:

"大小姐,三小姐,老爷说,若是聊完了,便叫大小姐到书房去。"

白娴疑惑地站起身,"不知爹找我何事,我去看看,"又瞄一眼棋盘,"这局便算你赢了吧。"

说罢,她转身绕出了屏风离开,留下白丹婷一人在座,伴着香案上一缕紫烟,随之一声意味难寻的轻笑。

"我不恨?呵呵呵......"

......

傍晚,秋娘和杜氏从郭家回来,在前厅和杜荣远夫妇用过饭,住这两日都没见杜书晴,杜氏又询问了身体如何,被赵氏敷衍过去,秋娘心有疑窦地和杜氏回了向黎院。

明日事情很多,要早起,晚上秋娘便没多看书,梳洗后,又服了两粒助眠的药丸儿,便钻进杜氏的被窝里,娘俩小聊了几句,她便沉沉睡去。

杜氏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轻叹一声,抚着她的头发,最后还是没将下午郭夫人告诉的她的话讲出来一一广陵王,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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