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过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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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看似称赞实则取笑的话,很多人都听了出来,看着兰楼下面对立的双方,不少人的眼中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白娴先前是情急之下乱了阵脚,这会儿对秋娘脸上的镇定之色有不解,但还是坚信她拿不到符。

"杜小姐,话可不能乱讲,慧远大师唯一的平安符给了我们,你这么说,是要陷他于不义吗?"

她这一句话,就在暗指秋娘有累及大师声名之嫌。

秋娘烦她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跳出来给自己添麻烦,曾经吃过她的苦头在脑中一晃而过,正想着是否要给她个教训,灵光一显,一石二鸟之计,当下便成,快速整理了思路后,问道:

"白小姐未免太过自大,只能你求到一道符,就不能我求了三道,你说我陷慧远大师于不义,我且问你,大师给了你一道符后,可是亲口说过,他没有别的了?"

白娴双唇抿起,回忆起来,慧远还真没有同她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在给了他们一道之后,讲了制符开光的不易。

秋娘用话将她的嘴堵上后,抬头又问武元衡:

"先生可否告诉学生,这礼艺比试,比的是什么?"

这话问出口,听见的人都在心里想着答案,武元衡没有多想,便回话:"礼仪当先,察言观色,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通情达理。"

"是极。"秋娘拍了下手,一脸赞同,而后向对面的白娴等人道:

"姑且不论你们是如何找到了薛夫人,可在艺比之中,你们可有做到武元衡上述几点?"

随是问,却没有给他们答话的机会,秋娘在白娴张嘴前,接着道:

"我等找到帖子上所述的那位薛夫人后,有礼在先,是被人迎进去的,我等并未只顾着打听她的心事,而是留神了这位夫人的性情,她态度温和,言谈有礼,给我的感觉并非那种刻意刁难之人,却出了一个刁难人的题目。"

"我当时便想过,这位夫人必是有把握有人会能求到的,才有让我们求符之举,得了托付之后,去求那平安符,亦是等候了慧远大师待客,"她并没讲明三人在身中被迷晕的遭遇,"众人皆知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向大师求符,他却强调了现成制符的不易,这开光尚需四十五日的话,想必他也同你们说过吧,是吗,高公子?"

高于健被问到,犹豫之后,还是勉强点了下头,白娴到底是聪明的,听秋娘讲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半,知道若任由她把事情说清楚,必定会让她在学里声名愈起,可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她滴水不露的解释,心中烦乱,身体也渐渐紧绷起来。

"可他却没有明说一句,他手中已经没有符了,我便猜想,他手里还是有符的,且刚好是够三道。"

秋娘伸出手,在对面几人眼中竖起三根。

白娴总算得到机会,抢过话头,"杜小姐是在说笑吗,我承认你是比我们多了些心眼,留神了薛夫人和慧远方丈之举,可连他身上有三道符都猜的出来,未免荒唐。"

论判席上,算学院博士小声嘀咕:"这杜小姐是好的,可怎么也沾上了说大话的毛病。"

刘启德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是在说大话,你想不到就不兴人家想到了。"

算学院博士闭了嘴,而对面的兰楼上,李淳身边,也有些官员正说出相同的话来。

"这也太邪乎了,她是能掐会算不成,连大师有几道符都知道。"

"嘘,看她怎么说。"

秋娘见成功勾起了白娴来挑刺,三根手指晃了晃又收起,"荒唐不荒唐,因人而异,我看出薛夫人不会刁难,便猜她是确定慧远大师有足够的符能给我们,为何她能确认,只有一个解释说的过去,那三道符,就是她事先求好的,另有一点,我从那茶社的一名侍女的嘀咕声听得,这位夫人中午本来是准备出门去的。"

"你们去见慧远大师,可曾注意到他的穿着,很正式对不对,我听守院僧人讲,他在我们之前待的客人,是突然造访的,显然他那一身正装不是为了那客人亦不是为了我们,而是另有访客,只是那访客却不知何故在我们离开前都没有到场。"

"茶楼中的薛夫人身于帘后,正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身份,她那薛姓八成也是假的,因此我们到寺中去同慧选大师提及薛夫人,他当然不知道是谁,若是不细心注意到我上面说的那些,便会如同白小姐一样,误认为慧远大师没有多余的符,可若是细心些,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便不难猜到--"

"薛夫人和慧远大师应是好友,她事先求了三道符,约好今日去取,可却因为遇上我们耽搁下来,转而让我们帮她去取符,不得不说这位夫人真是个伶俐人,她知道我们比的是什么,如同武元衡所说,礼仪当先,察言观色,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通情达理,一个简单的托付,便考校了我等这些方面,我对这位夫人,当真佩服的紧。"

最后一句话落,众人皆被她这一番有情有理的言语上心,相互低声交谈起来,一面感叹着那位化名为薛夫人的不知名女子,一面又被秋娘的分析所折服。

此刻,在他们看来,就算不论那簪子的真假,这礼艺一比的胜者,也当之无愧是秋娘了。

杜智注意着众人的反应,暗自点头,已经同李淳谈妥的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再不想着掩饰她的聪慧,她越是发光发亮,反而越是好。

兰楼上,几个眼尖的官员瞄见了李淳侧脸上惊鸿一现的笑意后,都自认为是花了眼睛,果然,再看时,他又恢复了常态。

白娴低头掩去神色中的不甘,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会是更多的失态罢了,她尚要操心在艺比之后,做些什么好挽回名声,奈何秋娘这次却不肯放她全身而退。

杜智和杜荷看着秋娘朝前走了两步,正面而对白娴。

"白小姐不必失落,薛夫人并不是有意拿假簪骗你,毕竟,"她开口便是安慰,可语气一顿,却语带双关道:"若是没有我这根真的簪子比较,所有人都会当你这假的是真的了。"

这在外人耳中听着没多大毛病的话,可落在白娴耳中,却成了再难听不过的讥讽,她自恃才华,从不将任何同龄的女子放在眼中,就算是那日输给了杜书晴,她也不觉得自己比她差,而秋娘这么一句话,正是在暗指她自不量力!秋娘看着比她高出半头的白娴,浑身僵硬之后,垂在身侧的双拳一紧,缓缓仰起下巴,正如她所预料的反应一般,像是白娴这样骨子里都带着高傲的人,怎么会甘心被她这个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小丫头嘲笑,她是爱面子的,此次拿了根假簪子丢了人不说,还被她当成是踏板大大地出了一把风头,她这么一句恰到好处的话出口,若能忍住,那她便不是那个清高的白娴了!

"杜秋娘。"白娴寒着双目,脸上柔美的笑容不再,姣好的五官上反透着一丝疯狂,伸出一手指着秋娘,一字一句问造:"你说谁是假的?"

听她喊着秋娘的全名,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杜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对秋娘的行为有几分无奈,却纵容,难得抓住了白娴露出的尾巴,怎么能不好好地教训一番。

仿佛嫌她还不够愤怒,秋娘嘴巴几次张合,瞥着快要指到自己鼻尖上的食指,轻轻用冰凉的小手将它拨开,脸上带着不悦,清楚地道:"白小姐,你无礼了。"

无礼!无礼!这两字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礼艺比试尾声时,对一个差点拿到礼艺木刻的人,说她无礼,偏偏她的言行举止,还就是无礼之极!白娴似水的眸中,头一次燃起了红丝,被秋娘拨到一旁的右手一握之后张成一掌,高高扬起,狠狠落下!

"秋娘!"

"姐!"

"秋娘!"

"啪!"

一阵惊慌的叫喊声竞相响起后,众人却瞪着眼睛,看着秋娘准确又快速伸出手臂挡住白娴扁来的耳光,任那狠狠的一掌拍在她的小臂上,发出一声闷响。

"无礼!无礼!"

梅楼上,站在栏杆边上的一群论判们,几乎个个都面带怒色,寒门出身最垂礼仪的严恒,当场便怒喝出声。

君子楼中随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哗然声,白娴此举太过惊人,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一巴掌,是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白娴在人声爆发时,便被高子健和白丹婷跑上前拉扯住,霎时清醒过来的她,看见秋娘似笑非笑的表情,听着远近可闻的指点声,身子一阵剧烈的抖动后,用力甩开了两人,沿着菊楼下的通道,大步跑出了君子楼。

秋娘待她身影消失后,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臂,暗道侥幸后,才定了心神,转而对着梅楼上一礼,扬声道:"诸位论判,学生以为,此次礼艺比试,最差之人,当属白大小姐无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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